虫墓(二)

  正像六子所说的,我们根本不用带什么装备,一切都是他老板给负责的,我们也第一次见到了那个所谓的玉器疯子赵老板,一点也没有六子说所的那样猥琐,反而透着一股国学大师的气派。浑身上下月白色的银线丝绣唐装,手上挂着一只碧绿碧绿的玉扳指。头发光溜溜的往后梳得一丝杂发也没有。一见我们来了就非常有风度的给我们拱了拱手,感觉就像三十年代上海滩的洪帮老大。

  不过六子在他面前完全一扫过去油嘴滑舌的样子,显得十分的精干。赵老板开口道:“听洛梓说二位能替我解决这次蛊玉带来的麻烦,赵某人不胜感激,只要度过此劫,二位就是赵某人的恩人,以后有什么麻烦尽管开口,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的我决不推辞。不过此去太行,危险是免不了的。在这里赵某还是要提醒二位几句,一定要万分小心,洛梓会和你们一同前往,有什么需要只管开口就是了。”

  六子点了点头谨慎的说:“二位,你们学校那头只管去说,赵老板已经安排妥当,不会有什么后顾之忧,装备什么的我这里都给二位准备好了,因为此事非常的棘手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行程我会安排,到时候去了那里就要看二位的手段了。”

  我们点了点头,赵老板此时翻了翻手头的袖子说:“那么二位还有什么别的需要,趁现在就说一下吧。”

  白翌此时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字条,六子快速的接过递给赵老板。白翌说道:“这些东西不知道赵老板能不能搞到,如果有这些东西那么如果真的是蛊毒的话就不用惧怕了。”

  赵老板看了下纸条马上肃然起敬,神态和前面完全两样了,他说道:“没想到年纪那么轻,居然知道这种苗疆避蛊的秘术!难得难得,这东西赵某人也只知一二,今天还是第一次看到完整的配方。可否告知在下……阁下到底是何方神圣?”

  白翌笑了一下转头看着我,原来这个配方就是当初那个在火车上的赶尸老头给的药包,没想到白翌居然琢磨出了里面的配方来。赵老板听到居然光靠药粉就知道里面药方,眼睛都瞪大了,我觉得如果不是辈分摆在面前他恨不得给白翌下跪拜师傅。不过如此一来赵老板对我们的能力也相当有信心,一开始他还十分的不确定,没想到短短几分钟的谈话,这个老油条的态度完全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马上请我们上楼拿出珍藏的黄牙给我们泡了一壶茶。档次马上从民工提升为干部级别的了。

  此时他拿出了那只碗来,这个碗被他放在一直密封了的玻璃盒子里,其中有三根支架支撑着,可以让我们翻转着看。他说道:“这就是那只碗。”

  白翌接过碗,我也凑过去瞧,发现并没有什么特别诡异的地方,只能说做工不错,玉质的话也算可以。但是非要说和那种邪器混在一起实在有些牵强,我们想要再看看那个抠出来的虫子,赵老板说那个虫子一离开这个碗就变得非常的脆最后彻底变成一滩粉末了。看来我们想要通过这只碗来得出结论是不可能了,于是又还了回去。

  赵老板也因为身体不适,不能长时间的和我们说话,又叮咛了几句便起身送我们出门。

  回到了学校才知道真的是一切都安排妥当了,赵老板的人际关系之强让我们十分吃惊,潘秃子也不能说什么。几乎是没有任何困难的就打发了这个教师天敌。

  回到住处,六子才又换回来往日的嬉皮笑脸,直夸白翌能耐,居然唬住了赵老板这样的老江湖,实在是出乎他意料。我也不想说什么,其实也没我什么事,我几乎像是白翌的跟班一样。这一天下来还真的让人有些郁闷。

  第二天下午六子又赶来了,不过我没有想到他居然只带了一个旅行包,他所谓的装备一件也没看见。我问他东西呢,他笑着说:“安子你也不想想怎么可能让你带着一大堆违禁品上飞机?这不是给警察练防卫演习么。东西我都准备妥当了,物资上你们尽管放心。”

  于是我们三个人就像普通的游客一样,各自拿了一个小旅行包就上路了。

  我一开始就料到了那里十分的偏远,但是没想到可以偏到这个份上,按照六子的说法我们的装备是抵达了山西长治的潞城市才能拿到,六子通过赵老板的物流公司把所有我们需要的东西都运来了,由那里的接头人,一个叫阿兰的当地女人交给我们。三个旅行背包,我们检查了一下东西,都是一些进山必备的装备,而且还有好几套非常完善的隔离服和隔离面具,以及一些辟邪用的墨线糯米什么的。还有三套专业的登山服,这种衣服非常的好,透气性高,山里的气候要比城市里低至少十度,温差大。而且湿气重。一般性的衣服到里面白天闷死,晚上冻死。此外这款登山服还有一个非常好的地方就是它的袖口和腰束紧,虫子什么的不容易钻进去。

  六子让我们换上衣服,然后有专门的车子送我们出城,接下来又在当地的农民那里搭了一辆土车进入了太行山下,此时只有靠我们自己双脚开11路了,所有的吃的都是在路上啃面包,压缩饼干和牛肉干都是放在后面吃的,万一在山里迷路食物就是最关键的一环。

  我们三个人外加一个当地导游花了足足两个多小时才进入了山内,此时远瞻太行,那连绵不绝的山岚仿佛是一条巨龙盘旋在天地之间,亚热带树种南方红豆杉更是苍劲,绿浪滔天,浓荫蔽日。太行山古时候又叫王母山,女娲山,大部分海拔在1200米以上,远处看去就像是一条腾飞万里的巨大苍龙。

  这样的苍劲不是靠跟着旅游团在山底下转几圈能够感受到的,只有进入山里,爬上山顶才能够真正的感觉到那种气吞万象的豪迈和勃发。我们爬了有一个多小时,我额头已经冒了汗,身上背着的装备至少有30多斤,这种负重攀登的情况下,最考验人的体力和耐力,六子中途不知道休息了多少次,一开始还能抱怨着赵老板不是人,最后连抱怨的力气也没了,直接用手势表示自己吃不消了。我也好不到哪里去,爬到后来脸整个青了下来。这个导游也是赵老板安排的,是阿兰的丈夫,他指着山里远处冒出来的炊烟说:“几位爷,还有那么一点点的路,咬咬牙就到了嘎子村,咱们呀就算到目的了,可以用山水好好的泡泡脚,吃点野味什么的。”

  我盯着山林深处的一股烟气叹了一口气,突然想到三国时期曹操的望梅止渴,我们现在算是望烟止累吧……

  白翌最会保存体力,他除非问路,和一些必要的问题外几乎都不说话,把所有的力气用在赶路上。但是让我意外的是他几乎没有什么喘气,好像那么长的山路对他来说没有什么难度。我有些纳闷便问他,他喝了一口水说:“我大学的时候是学的考古,参加的社团就是探险社,经常去山里考察。”

  这让我很意外,没想到那么一个内向的人居然会参加那么外向的社团活动。我认真的说:“没想到你体力那么好,真看不出来宅男也有爆发力的。”

  他嗤的笑了一声说:“所以以后别有事没事就对我拳脚相向,也不想想自己多少斤两,打疼了你我也心痛啊”

  我被他那么一讽刺居然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说,红着脸眨巴了半天就别了他一眼道:“我可告诉你,我们这是增进友情的活动,别说得好像我天生喜欢打架似得,你问问六子我哪次和他挥过拳头?”

  此时六子喘着粗气说:“你哪次不是最后用武力解决的?大哥?还记得你小时候你老爹楸着你耳朵的时候你他娘的连你老爸也对着打。”

  被自己的穿开裆裤的兄弟那么一漏老底,我也就没什么好狡辩的了,只有哼了一声往边上的树桩一蹲。留着力气准备接下去的长途跋涉。

  休息了十来分钟导游示意得抓紧时间了,再不走太阳下山山路会更加不好走。我们点了点头,咬着牙继续赶路。

  接下去是一个小坡路,走起来更加费力,不过我们还是在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到达了嘎子村,导游没有跟我们一起走,而是原路返回,对他们来说夜里走山路并不困难,没必要和我们一起。六子点了点头就说赵老板会打点后续的。我们进入了村子,发现这里实在太破了,一眼望去居然没有像样的房子,一只赖皮的黄狗龇牙咧嘴的对着我们狂吠。此时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了,远处看到一处柴火堆起来的架子。村门口根本没有人,显得十分的萧条冷清。天色已经快暗了,我们只有先去敲看似像村委的门(那是唯一一栋可以称之为砖瓦房的建筑),但是出来开门的却是一个充满书生气的青年人。他从头到底打量着我们,显然对我们的到来感到困惑。

  六子连忙扯出一个亲切无比的笑脸说:“嘿嘿,朋友我们三个人是旅游的,因为走岔了一下子下不去,所以想要在这里借宿下。”

  他看了我们半天,打开了门栓。我这才发现他穿着厚实的隔离服,看着我们说:“先进来吧。”

  他扔给我们一些消毒剂和衣服手套说:“你们没有和我以外的村里人接触吧。带上手套跟我来。”

  这个男人和白翌差不多年纪,也戴着一副眼镜,不过神情比白翌还要阴郁许多。带着我们进了后院,我们发现他居然把房子周围都拉上了塑料罩子,看我们消完毒他才让我们进入。进去之后也发现屋里的东西十分的简单,他说:“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没有病毒,你们过一夜就快走,再过段时间这里就会被隔离,那个时侯想走也走不掉了……”

  他话还没说完整,门口就有一个小孩子跑了进来,他连忙带上手套冲出去堵在门外不让那小孩子进入。小孩子用当地话一边哭一边嚷,其实我也真没听进去多少,只知道这里貌似闹瘟疫了,孩子的妈快要不行了,希望这个人去帮忙。年轻人二话不说拿起医药箱就出去了也没顾着和我们说话。

  我们三个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面感觉十分的愕然,不过可能真的是疫区我们都不敢到处走动,放下包只有干坐着。过了二十多分钟我们就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哭声,我稍微的拉开了一些塑料帘子,发现几个老人抬着一个担架出来,身后是那个小孩,年轻人戴着口罩看不清他的表情,然后就发现他们把人抬到了村中央点起火把就烧了,我这才发现前面的那烟雾根本就不是什么炊烟,而是焚尸冒出来的黑烟。老人拉着小娃子不让他靠近柴火架子,只是绝望的看着火焰慢慢的吞噬这具尸体,此时青年已经回来了,他在进门口前把手套给烧了,又喷了许多的消毒水才进屋子。

  他利索的关上了门,然后用铁链把房门给反锁了。他看了看我们,又回头看了看那堆烟雾脸上露初了绝望的神态。他疲惫的抚着额头说:“你们不该来这里,这里一个村子都染了瘟疫,我多次打急报给上面反映,他们依然没有派人来,本来我还以为你们是上头派来的专家。”

  这种谈话的气氛十分的诡异,外面在露天焚尸,我们在里面傻坐。我发现这个年轻人身体是有些残疾的,他的小手指少了半截然后用什么东西给套着。不过我们也没必要管这些,倒是这里的气氛实在让我们很疑惑。我问道:“这里到底出了什么事?闹灾?”

  青年拿起桌子上的馒头就咬了一口,连水也不喝的说:“我也说不上来,我是这里的定期驻点医生,三个月前村民陆续的出现了身体溃烂或者是肠胃出血的情况,而且死亡十分频繁。我来这里三个月,就有76个村民死亡。我马上意识到这是一种传染病,就把自己的住处给隔离起来了,我一开始还同意他们保存尸体,并且做一些细胞切片检查,但是到现在我只搞清楚这个疾病是通过接触传染的,具有可怕的传染性。空气不传染,但当我研究他们的细胞组织后却没有发现有病菌的存在,没有病菌就无法确定这到底是那一种类型的传染病菌,也无法找到宿主和传染媒介。最后我只能消极的一发现染病的人就马上隔离,给他们保持身体干燥,最后出现尸体立即火化。这里简直就像是恶鬼的诅咒一样诡异。”

  我听到恶鬼诅咒不禁心里一颤,随后突然想到了过去看过的一个关于死亡鬼村的报道,就是说这个村庄里的人都会离奇的病死亡,最后确定那是日本人在地下埋了毒气弹导致了瘟疫的蔓延。这次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一个死亡鬼村,不过按照他的说法山民都出现了身体溃烂的现象,这和六子打听到的事有些微妙的联系。我看了看他们两个,六子掏出一根香烟塞给那个青年,而后者居然拒绝了说自己不抽烟,六子只有干笑着把烟塞自己嘴里也不敢点上,他问道:“那么你就没有发现其他古怪的东西么?比如……某个古怪的坟墓之类的?”

  他楞了一下,随后说道:“你们说的是那个被盗了的清代举人墓吧。”

  他放下茶碗,把我们三个大量了一下,冷哼道:“我还以为你们是什么旅者呢,搞了半天也是一群盗墓贼。”

  六子连忙说:“哎……千万别误会,我们的确来这里是为了找那个墓的,不过并非是盗墓贼。”他利索的把赵老板的事情说了一下,又添油加醋的把他老板说成了爱国的海外华侨,为了不让国宝流失而得到了那只古墓里的玉碗。仿佛我们三个人都是被他这种爱国之心所感动而前来救他命的热血青年。

  青年医生一听,果然态度就不一样了,马上给我们赔礼道歉愧疚的说:“抱歉,不过你们说的这件事我觉得可能还真的和这次的疫情有关系,哦,我先自我介绍下,我叫周涛,是这里的驻点医生,大概当我第二次下到山里调查,那个时侯还没有疾病,但是三个月前再来的时候这里就普遍出现身体溃烂的症状,头一例是强二牛,他当初是参与盗取古墓中的一个盗墓贼,接下去就是好几个当时下地的人都出现了这种病症,随后我发现一代病原之后与他们日常接触的人也出现了类似溃烂和内脏出血的症状。山里的人都说那是清朝举人的鬼魂作祟。”

  果然这些盗墓贼就是这个村里的人,这和我想的差不多,盗墓贼很少是跨省作案的,所以一般性都是偶尔发现了古墓然后成群结队的来抢,有的时候就是一个村头所有的人,谁都不会把事给捅出去。我纳闷的问道:“那么你为什么要留在这里呢?”

  周涛摇了摇头说:“不是我想留在这里,而是我不敢走出去。我接触了太多的病人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染病。万一真的确定是传染性极强的新型病毒,我一出去很可能就把病给带出去了。”

  白翌一直抿着嘴巴也不插话也不问话,我想了一下问道:“那么说你也不确定这是不是新型的传染病,我们想明天去看看那座坟墓。希望你能带路。”

  周涛皱了皱眉头好像对这件事还是心有顾忌,但是依然答应我们要求,但是他白天需要照顾染病的村民,只有晚上才空的下来。我们只能等他空了之后才能去,这就代表我们不得不深夜探墓了。

  第二天我一大早就被鸡叫给吵醒,睡在折叠床上的滋味不好受,我后脖子有些落枕,我们三个人就那么就凑活的躺在两张折叠床上,没有被子只有裹着自己的登山服。我一起来就看到白翌在穿隔离服,我知道现在这样的情况下有一件隔离服就像在枪林弹雨中有一件防弹衣一样的珍贵。

  看来赵老板也猜到这个可能具有病菌,我也学着白翌抽出几张消毒纸巾把自己暴露在外的皮肤搽一边,然后也套上了这套隔离服,这衣服十分的闷热,一点也不透气就像是浑身套在一个橡胶袋子里。周涛没有让我们离开屋子,白天他带着医药箱出门的时候是把我们反锁在屋里的。这我也可以理解是为了我们的安全着想,我们吃的是自己带来的压缩饼干和一些巧克力。喝的水是通过周涛蒸馏处理过的。六子显然十分的紧张,一遍又一遍的整理着自己的装备。白翌不啃声的盯着窗外外的那堆柴火,从那里传来了一股极其难闻的肉焦臭,混在大量的消毒剂之中难闻的仿佛可以把人窒息。

  有的时候可以看见有人抬出一个人,浑身都烂的差不多了还在不停的在大声的嘶吼。他们把这样完全没得救的人集中在一起,虽然不人道但是这也是为了防止疫情的扩散,这是人在绝望中没有办法的办法。村里除了嘶吼声外就是焚烧尸体或者是生活用品的噼里啪啦的柴火声。其他时候几乎就是死一般的寂静。偶尔可以听到老人的说话声,但是因为离得太远又是当地土话我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嘀咕什么。这一天让我见识到什么是真正的地狱。

  六子眼看天色不早了,周涛还没有回来。他第五次的检查着自己的隔离服。我叹了一口气打心底里也佩服起这样的人,一个人在这样的环境下还得救死扶伤实在是难能可贵。

  直到日薄西山,周涛终于回来了,不过他的脸色十分苍白,他做完消毒处理后就来看着我们说:“天呐……这次发现的死者是第一批感染者的中的一个,因为是独居住的偏僻。我们都忘记了他的存在,今天进他屋里,实在太恐怖了,他浑身上下都爬满了绿色的虫子,感觉像是甲壳科的昆虫,不过数量太多,看的让人发毛,我都没办法靠近尸体。原来这些腐烂的尸体都是给那些虫子当做孵卵的养分!”

  他咽了下口水说:“我想要让村民把尸体连同房子一起烧掉,但是没人肯帮忙,你们几个能不能先帮我把尸体处理掉,然后我再带你们去墓地?”

  

  六子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其实我心底也打退堂鼓十分的犹豫,最后他把目光投向了白翌。白翌面无表情的点头就答应了,我们两个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觉得再不出手就真的不是个男人了,也只有相看一眼硬着头皮跟着去,赵老板很舍得花钱,而且估计他也认为这东西是有传播性的。事先给我们准备了隔离防护服。我们身边还有一套隔离服,这种服装是国际病毒组织通用的专业隔离服,可以说研究艾滋病,腺鼠疫、霍乱和黄热病等世界上最危险的传染病人员就是穿这种。我们让周涛也换上,拿上柴油和消毒水桶就跟他一起来到那个叫乔二游的家。

  此时天已经非常昏暗了,我们走在村路上再远一些的景色完全就是一片冥暗。整个村子静的可怕,白色的麻布堆的到处都是。还有一些破烂的席子,可能这些都是他们用来处理感染死亡的尸体用的。虽然周涛还没有叫到地方,但是远处传来了一阵类似臭鼬的异味。过了一会他挡住我们说:“这里就是乔二游的房子,尸体还在里面,你们要小心,绝对不要让自己的皮肤碰触这里的任何一个东西。说完就推开了房门,他一推就从门缝里掉出了许多的虫子来,我们连忙往后仰,借助着手电筒的光线我们看清了这些虫子非常的小,表面是草绿色的。我们狠狠的吸了一口气,跟着他一起进入了房间,白翌此时停了一下,转过身对着我说:“里面的东西的虫子可能非常多,要小心点。不要碰触尸体。”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我没问题,然后握紧手里的手电筒,检查一下自己的面罩。一进屋看到地板上爬满了绿色的虫子,虫子分泌出一种酱汁一样的液体,使得地面非常的湿滑,我们走的像溜冰一样。到了床边我基本是看不到尸体了,只有一大堆让人头皮也可以炸开的虫子,臭味就是由这里传来的。我们顿时被吓了一跳,虫子数量多到让我感觉喉咙极其不舒服,头皮都有些发麻。这种感觉就像是看到一具高度腐烂浑身爬满了蛆的死尸。我稳住自己想看清尸体的模样,但是那些虫子实在让我无法正视,过去在动物世界里看到过一头死牛身上爬满了蛆虫,当时也没有像现在那么惊心。这种翠绿色的甲壳虫颜色太艳丽了,尸体身上就像是涂了一层厚厚的绿油漆一样。

  这个时侯只有白翌和周涛还比较镇定,六子已经忍不住冲出去呕吐起来,我叹了一口气心里十分能够理解他。我深呼吸好几次才让自己镇定下来。白翌查看着尸体说:“你们看,这个人的姿势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