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少爷拖住河曲六大家和长生门诡道的时候,解元真、罗澜舟他们也没闲着。罗澜舟跟着卫十道、铁哥儿悄悄出了城,假扮成赶集乡下人的样子,去了城西门外的河曲大集。卫十道怀疑,一但六大家动手,河曲大集的人很可能成为他们的“生人桩”。
抱着这种怀疑,罗澜舟和卫十道他们出到城外。
一到城外,卫十道的右眼皮就停不下了。
河曲大集,又称“水官大集”。
水官生辰在农历十月十五,也就是两天后。
黄河两岸的人,因为时常要走水走船过河,虽然主体信仰黄河大王,但其余和水有关的神仙多少都会跟着信一点,拜一点——反正都有关,全拜了更平安。
水官下元二品五炁解厄水官金灵洞阴大帝的大集,来赶集的百姓更多。眼下河曲西北城门外的黄土大坪上,已经挤挤攘攘,都是人了。卫十道眼尖,能瞧见河曲六大家的家丁在人群里来来往往。
他们手里提着个大箩筐,不断呵斥催促摆摊人和赶集人往筐里投钱。
“掩一下。”卫十道压低声,对铁哥儿和罗澜舟说。
铁哥儿心领神会,和罗澜舟一道,一左一右,假作找想要的摊子,挡住了卫十道。
卫十道并指,在自己眉心一画,运气开了阴眼。
他抬头,从铁哥儿和罗澜舟的缝隙间,朝人群看去——这一次,若有若无的灰雾弥漫在视野中。尽管还是瞧不见河曲的诡气流动迹象,但是有了目标后,紧盯着六大家家丁手中的收钱筐瞧,卫十道还是瞧出了异样——
一丝丝极淡极淡的白气,从赶集的人身上如丝线一样,被抽出,
伴随着他们投六大家箩筐的“孝敬钱”一起,落进了六大家手中提着的大箩筐。
不开阴眼时正正常常的竹编箩筐,在开了阴眼,全力凝神观望后,那些箩筐在卫十道眼里忽然扭曲变了样——那哪里还是箩筐,分明就是一个个黑漆漆的、贴血字剪纸的神龛收钱箱!
贴在上面的字,如同几条扭曲的虫子一样,钻在黑雾中。
卫十道看清的时候,收钱箱上面的字忽然扭动起来——
朝他的眼里钻来!
卫十道眼前立时一阵阴冷,仿佛有针刺来,虫子的影子在下一刻就要钻进他的视网膜中。
“五行无影,吾身向金,六道我行!”卫十道咬破舌尖,含了一口蕴含阳气的精血在口中,含糊不清的低声快速念诵。一点金光,在他眼里炸开,隔开了那朝眼中钻来的虫子。同时,卫十道及时切断了自己的观察。
阴眼一闭,面前的种种异常瞬间消失,然而卫十道的脸色无比难看。
比先前听说河曲六大家竟然把主意打到挖黄河堤上还难看!
就在刚刚开阴眼,凝神细观的一刻,卫十道瞧得分明,伴随着来赶集的乡下人,将家丁们催收的“孝敬钱”投进收钱箱的时候,赶集人身上的白气跟着一同落进收钱箱,那缕白
气,分明就是活人生魂的气机。
在河曲六大家收孝敬供奉钱的时候,赶集的乡下人将自己的生魂也投了进去。
……万家堡,五财神。
河曲,孝敬钱。
河曲背后的,是诡道没跑了。
只有诡道邪门里的东西,最喜欢用这类把戏。
河曲六大家命令家丁,将收摆摊的摊位税,称为俗话的“孝敬钱”。这乍听起来,再正常不过。如果河曲六大家只是普通的地方大户,也不会引起什么问题。但如果河曲六家背后,隐藏了诡道的东西,他们就能够通过这个刻意更改,而不容易让人起疑心的名头,来落实“孝敬供奉”关系!
就像万家堡的人,送了寿礼,说了祝万老爷长寿多财的吉利话,就被扭曲着将自己的“寿”“财”送了出去。
不管河曲六家家丁手里提着的收钱箱,背后连的是什么存在,只要来赶集的人没有反驳这个钱是“孝敬钱”,依言将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血汗钱投进去,那就是认了这个“孝敬上供”。
玄学之中,这种和“名头”有关的东西,最是防不胜防,也向来是邪法法门最变化莫测的地带。
相比万家堡,万老爷,让万家镇的人点寿蜡、拜五财神来实现“收五财”,河曲六家做得更隐蔽也更难以提防。
来赶集的乡下人,只是畏惧河曲六大家的地方权势,习惯性缴纳孝敬的钱财。他们老老实实交钱,结果,在无形中,向隐藏在河曲背后的东西进行了供奉。
可对穷乡下人来说,这种逢关交路税,遇富挨剥削,再正常不过。
在河曲大集摆摊越久的赶集人,投的供奉越多,把自己生魂的气机也投进去越多。
他们的生魂被扯出一部分,扯成细线,被六家家丁手中黑漆红字的收钱箱,给收了过去。他们这哪里是在交集税,分明就是在交自己的命魂!
恐怕,等河曲幕后的东西一收线,这些人,都会被气机牵引,去投河成为人生桩。到那时候,再想救,就难了。
“叔,怎么样?”罗澜舟压低声问。
卫十道微微摇头。
他想清楚后,心焦如火,却不敢轻举妄动。
一是,河曲大集的人太多了。不知道哪些是普通的六大家家丁,哪些是诡道安排的人手。
二是,魏少那边刚刚和河曲六大家商谈合作,河曲六大家刚抖出定人桩,自己这边就将他们预备的生人桩汇聚场给炸了。那不是明摆着告诉河曲六大家,魏少有问题吗?
河曲六大家也不是傻的,这样一转,不仅要坑了魏少,还会祸及大局。
卫十道压了压心中的不安和焦虑,沉声道:“再看看。”
看看情况怎么样,也看看附近的五行六道、四相百门,会有多少人手赶过来。不然……这次河曲恐怕真的要出大祸了!
*
卫十道和罗澜舟他们去检查西北处城门的河曲大集时,陈程和解元真悄然汇合,摸到了河曲的码头处。托
陈程当了好些天“夜香郎”的福,他们这一路对河曲的地形极为了解,一路绕到码头,没有引起任何注意。
码头挂着灯。
明面上,黄河自古不夜渡,河曲码头到了晚上也该有所停歇。
但此时,码头的风灯幽幽的亮着。
一些穿蓝布衣、蓝布裤的人影,在码头的驳船中闪动,而在码头火光的照射下。那些蜷缩在码头附近的劳工的脸色,一个个惨白得跟死人一样。蜷缩在码头的角落,一动不动。那些蓝布衣、蓝布裤的人影就在劳工和货箱中走来走去。
黄河水哗啦啦响。
蓝布衣、蓝布裤的人不时从货箱里掏出东西,往黄河中抛去——那些东西一拿出来,趴在暗中的陈程五脏六腑就想吐出来了。
一节节、一块块,全是被人切碎了的大块尸体!
血淋淋的,有手有脚,还有被斩成两半的脑袋。
甚至,还有小孩!
怪不得河曲六家暗地里和外头的山贼有来往,河曲陈家身为守备署长,暗地里却支持草山垛这样的大土匪。他们得通过山贼土匪的手,准备这些投河的祭品。“定人桩”是用来挡黄河的,这些尸块,是用来驱逐黄河里的水鬼的?
一块块尸体被抛下黄河。
从摆在旁边的箱子来看,他们进行这样的驱逐、饲喂,已经有几天的功夫了。
陈程胃里翻滚,恨不得冲下去,杀光这些不当人的畜生。
解元真同样脸色沉凝,但他单手按住陈程,示意他不要紧张,不要乱动。
陈程深吸一口气,自己收容的那只“吊死诡”的影子悄然浮出在背后——码头看守森严,他有了个想法。
然而就在陈程刚想行动的时候,河曲城外的码头附近,黄河水忽然哗啦啦响着。陈程和解元真同时一凛,朝黄河面看去,这一看,两人背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只见,黄河这一段的水翻涌着,涌出一具具腐烂的尸体。
那些尸体并不飘走,而是就盘旋徘徊在码头周围。
黄河漂尸,不,应该说……黄河积尸!
河曲六家的人在搞什么鬼,他们居然不是用尸块将黄河水鬼喂饱,然后驱散开,而是将黄河左近的水鬼浮尸都悄悄聚了过来。
就在黄河水面浮尸涌动时,黄河河滩对岸,黑沉沉的夜色里,仿佛有一条人影轻轻晃了一下。没等解元真和陈程看清,那边就又什么动静都没有了。是诡道的人,还是……压根就不是人?
解元真、陈程没敢擅自动手,一直观察到天快亮。
水面哗啦一声,那些密密麻麻,让人泛昏的黄河积尸往浑浊的黄河水里一沉!消失得无影无踪。解元真、陈程对视一眼,二话不说,立刻起身去寻找罗澜舟和卫十道。
******
天亮,黄河漂尸消失时,草山窝子的前把头、黑风山前当家杨虎飚等人刚好起来,忙里忙外。其实没什么好忙的,但他们如今的大当家娄临不是个好相处的,性情怪异。心情好
可能杀人玩玩,心情不好了也可能杀人玩玩。
先前跟在娄当家身边当狗头的土匪,可不止现在这七八个。
是一路上,被娄当家时不时随手杀着玩,杀到了就剩到万家堡的这几个。
……他们能活下来,还得亏娄当家在万家堡找着了魏少。
打遇到魏少以后,娄大当家的一腔让人毛骨悚然的兴致,全转到了魏少身上。懒得在随便捏死个把杂碎来玩了,改玩魏少去了。
这么说虽然不大好,但土匪们当真是感天动地,恨不得背地里给魏少立个长生碑。
有魏少吸引那条强到爆表的疯狗,他们可算是有了活路。
前头娄当家留下的阴影太过血腥深刻,为了避免娄当家在魏少身上找到趣味后,心情过好,再随手杀几个土匪来庆祝庆祝。酒楼中的草山垛子、黑风山前当家他们都非常识趣,尽力尽职表演“我是条有用的狗腿”。
不过,今天早晨下来的娄当家看着很愉悦。
鞭子挂在他手上,没有要抽谁的迹象,沾染邪气的眉眼有种灰狼舔着獠牙,漫不经心晃下尾巴的痞气。
……总之是个心情非常不错的恶棍。
他心情好,也没人赶巴结他,全都低头低眼,唯恐犯了他的神经病。
“娄临”今天心情确实不错。
卫厄的手指和柔软扯不上关系,手指长,指骨窄,掌心韧。但被祂硬扯着“帮忙”,别有一番风味,让祂承认起蝼蚁的躯壳是有些可取之处的。到最后满满地弄脏卫厄的手后,卫厄在火烛下难压怒意的神情比一开始的漠然好上了不知多少倍。
让祂由心地生出恶劣的弄脏欲。
而供品握刀的双手,也确实都被弄脏了。
昨晚没冲突起来杀祂,估计完全是因为河曲的情况真的急到不能横生枝节。
看供品动怒比看他冷淡忍耐有意思多了。
“魏少早。”娄临倚在柱子上,语调轻快地打招呼。
卫厄着了一身深色长衫,外加浅褂,身姿修长。娄临的视线放肆地停在他瘦长白皙的手指上——昨天祂将供品的手扯进被中,卫大少爷杀气腾腾,眼神不像帮忙,像想刀了他。
为了报复,祂握着他的手,分开他的手指,硬压着借他的手有条不紊、耗时耗力地完成了全程。真可惜现在干干净净,连点痕迹都没留下……早知道以前就不应该被他那么轻易将治愈恢复的能力算计过去。
“娄临”舌尖抵着齿尖,忽然也品味到了点人类壳子的不便之处。
人类这种蝼蚁由感官主宰,同时贪婪而不加节制。
换而言之,诡神觉得祂又需要供品的帮助了。
诡神的注视太有若实质,下楼来的魏大少额角微微跳动。
他双手垂在身侧,没看诡神一眼,径直转头,朝草山垛子的前把头、黑风山杨虎飚他们吩咐了两句。
然后就二楼落座,命令前头请来的名戏班子继续唱戏。
几个土匪
头子领命出了酒楼,刚走出两条街,就被人拦了下来。
“你干什么,是不是找死——”死字没说完,拦下黑风山杨虎飚的人就一晃,将绝对算得上彪形大汉的杨虎飚他们给放倒了。几个人迅速地搜了这几名土匪的身。没搜到。他们身上干干净净的,没任何密信纸条一类的东西。
再用邪术唤醒,催眠拷问,得出魏少要他们出去寻徽行的人,
说是去报他们知晓,自己在河曲同六姓做了交易。
*
草山垛前把头、黑风山杨虎飚他们被放倒时,河曲一号酒楼。
今天是黄老爷说的河曲六家宴请魏少,六家一块儿商定合作细节的日子。河曲六家的人迟迟没现身,卫厄却异乎寻常地沉得住气。
直播间都着急上火了,卫厄还在品茶、看晋北大戏。
冷静得仿佛正在面临覆灭之难的,不是河曲一样。
【解元真、罗澜舟他们好像联系不上卫厄,卫厄也没动静。河曲六大家真不是东西,到现在还在监视卫神】
【掘黄河堤,放旧社会也是要连诛九族的!!!河曲六家不蠢就肯定处处谨慎。而且,卫厄和卫十道、铁哥儿联手在死人滩上杀过诡道的人,疑点没那么好消除。】
【卫神就不应该把土匪他们派出去,招人怀疑】
【呃ap;ap;hellip;ap;ap;hellip;】
【派出去才是正常的,理性分析一下,卫神的身份是ap;ap;ldquo;典堂魏少??[]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商帮做事谨慎,河曲开出的是黄金分润和帮忙除掉娄临。财帛动人心,河曲怀疑卫神,反过来卫神扮演的魏少也会提防河曲的人过河拆桥,“魏少”要是没派人手出去传消息,河曲的人反而才会怀疑他。这个副本最难的,不仅仅是诡怪,还有玩家要自己解决身份。只有身份对了,才能融进来,打探消息,分析线索。】
【妈的,一群人八百个心眼子!】
傍晚的时候,天色灰沉,黄老爷终于出现。
他姗姗来迟,一张口怪歉意地说:“大家为了宴请魏少,下了不少功夫,准备的东西多,来迟了还请恕罪。”半个字没提被抓走的几个土匪头子。
卫厄也没提,阴阳怪调地说了声“黄老爷真是忙人。”
在卫厄扫袖便上马车的一刹,面板弹出:
【河曲区域隐藏剧情——[黄河取金]第二环已解锁!恭喜幸运的玩家,你已获得诡道和六大家的初步信任,他们将邀请你去参与河曲最深、最血腥的秘密!想知道河曲的黄河眼里藏了什么吗?那就请深入泥沼吧】
【任务二:河曲隐秘】
【提示1:虚与委蛇,小心为诡所惑!】
【提示2:小心漩涡】
卫厄视线扫过。
在新弹出的系统文本中,最后一行提示最为古怪——小心漩涡。字面意义上,似乎是在提示玩家,小心黄河水底的漩涡。可暗红的字浮在漆黑的面板上,隐约透出更深一重的血腥恐怖。
卫厄略微停步的一刹,身侧的“娄临”似有所觉地看了
过来。
没有让祂多观察自己一秒,卫厄上了马车。
一个隐约的猜测再次一闪而过。
*
陈家府是河曲六大家中最大的一姓??[]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陈家大宅也比其他的地方大。不仅大,而且修得奇怪,整座陈家府占地不小,修成了八卦形,正门开在“震”位。
“震”字通镇,又可做周易的“雷击、雷火”。
陈家府修这么一座宅子,是要做什么?卫厄和娄临、黄老爷一起进陈家大宅。
河曲六大家的其他掌事人果然都到了。来的人乌压压站了一个大屋子。诡道的人只有红袄女人和丑脸男人在。去观江楼请魏少的陈六爷像是个主事的。
一见魏少和他手下来,陈六爷就迎了上来,拱手连声说:“现在是一条船,一家人啦。”
“一家人?”娄临看向魏少。
陈六爷脸色不变,卫厄皮笑肉不笑:“陈家主,能不能一家人,还得看买卖做不做得成。就你们昨儿说的那水运分润,怕不是一家人,得变成一家的仇人。”
娄二神色稍稍放缓,陈六爷哈哈大笑。
“魏少玩笑了,水运之事非我一人能断,不过今儿人已经齐了,还请魏少往里头说话。”
娄临和魏少进来时,前者今天换了身劲装,不知道是因为魏府的钱财权势即将到手,能彻底将魏少掌控在手里。还是因为昨天在魏少身上得了不少好处,瞧着心情分外不错。
陈六爷的邀请落下,魏少二话不说,就往屋子走。
姓娄的心情好归好,却依旧提着鞭子,微眯着眼,四下扫视。
此时微微停步。
还挺敏锐。陈六爷想,轻微地和魏大少爷交换了眼神。魏少爷于人前,是一副绝不对自己手下娄二有任何好脸的模样。
他呵斥了娄临一声“磨磨蹭蹭做什么”。
娄临扫视一圈,没什么发现,终究还是跟他明面上的主子后边,进了议事的屋子。
刚一进屋子,哐当一声,背后的堂屋大门落了下来。
那堂屋大门似乎是掺了机关术做成的,砸落有金属之声,整个屋子骤然暗沉下来。
姓娄的反应快,没有回身去看机关,而是鞭子一甩,立刻去卷前边的魏少。
也就是在这一刻,堂屋中烟雾腾起。在烟雾的掩护下,前面倨傲进屋的“魏少”脚步一动,身形轻飘地向前。而堂屋的东西南北几个角落,同时出现一道身影,跛足的黄衣师公抬手晃动手中的黑色铜铃,丑脸男人肩膀上的“小孩”化作猿猴一样的利箭激射而出。
娄临去卷魏少的鞭子被“小孩”在半空打落。
以有心算无心,隐藏在屋子人群中的红袄女人同时双手一抬,几道彩线飞出。姓娄的身周忽然凭空出现十几道细微的银光。
下一刻,纵横交错,几道细细的丝线,穿过了“娄临”周身的位置。
细密的丝线在半空的一张白布绣出了“娄临”的样子。
而十
几根针,对应着插在人身重要的穴位上。
“这位娄爷,可不要乱动,”红袄女人婉转媚气的声音响起,带几分刻意的造作,“要是一动,哎呀,我们魏小哥往后塌上可要没人了。”
绣出“娄临”的摄魂影像的白布落到“魏少”的手里,魏少拎着白布,冷冷地审视了一眼。转头问红袄女人,就这东西,能困住他?
红袄女人娇滴滴一声“魏少不信我?”,
手腕一变,几根银针噗呲从布后冒出。
细小的血迹在诡神新换的衣服上染开——几枚细微的阴冷诡针,从“娄临”的后背、肩膀处刺出。祂眯眼看了一下那些浮出的针,看起来仿佛真是要气笑了。
“魏大少爷。”娄临咬着齿尖,像是把这几个字咬在齿上一样。
卫厄还没说话,红袄女人先咯咯直笑:“这位娄爷,您别是还想问魏少为什么和我们做买卖吧?哎呀,床上的情人,哪有一年不换二四个的道理?您待在魏少身边待得够久,魏少腻了,自然该换了!”
陈六爷抖了抖袖子,朝卫厄拱了拱手。
“魏大少爷,我们谈的条件,已经帮你做成了一样,想来足以表达河曲六家的诚意了。”陈六爷看眼姓娄的,建议道,“打开黄河金眼,需要血引子,我看此人血气甚旺,不如押了,拿去做黄河金眼的血引?”
魏少拿着绣了线的白布略微沉吟。
看起来,魏少更想把姓娄的,直接原地碎尸万断。
陈六爷还要再劝两句,这时,堂屋另一角的跛足黄衣师公抓着手铃,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
黄衣师公有些驼背,抓着手铃,摇头道:“我看不行,此人和魏少有仇,还有身本事。进黄河眼变化甚多。若出了纰漏反而不美,危及魏少。”
黄衣师公开口时,直播间不少人呼吸一滞。
果然,下一刻,这看似真诚的跛足师公咧嘴一笑,弓身看向卫厄:“不如现在就请魏少就地杀了他,即平魏少心头之恨,又免去后患,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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