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镇定的看着松子。
这个妞儿看到水果刀,就知道自己半夜里要杀我,说明她对自己中了降头的事情是一清二楚。
松子都快要哭了,眼圈红红的拉着我的手,“可不可以不要告诉唐俊,我再也不敢了。我真的再也不敢了……”
“你半夜里要杀我,还让我不告诉我哥,你把我当什么了?”我有些好笑的看着这个姑娘的双眼,把地上的水果刀捡起来。
水果刀十分锋利,刀面光可照人。
低头之际便可以看到自己的面容,在刀面上十分的憔悴蜡黄。
松子低下了头,咬住了自己的唇,“他……他会不要的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唐小姐,你能原谅我一次吗?”
宁可这样苍白的乞求我原谅,也不肯说出自己被下了降头吗?
我撇了撇嘴,“你要杀我,却说不是故意的。那在法庭上,杀人者说自己不是故意,难道就可以减刑吗?”
“不能!”松子的身子微微一缩,好似明白了什么特别的道理一样,“我明白了,唐小姐,我这就走。不会再缠着唐少爷了……”
她低身下了床,白皙的双脚套上了拖鞋。
纸片一般瘦弱的身子,好似是飘着前进的一样,我自己坐在床边目送的着松子的背影。这个姑娘知道自己被下降头的事情,说明赢家的计谋她都知
道。
只是作为赢家的牵线木偶,她不可以把这些都说出来。
这时候,唐俊端着一锅粥进来。
看到松子失魂落魄的走到了近前,问道:“这是怎么了?手里怎么还拿着行李,难道你们两个晚上睡觉还能吵架?”
看到桌子上的断魂刀的时候,他似乎发现了什么。
眼色有些冷,冰冷的睨视着松子。
好在那个南洋降头师的尸体已然是被子婴弄走了,否则有个尸体在这里,这件事情必然会被唐俊看出端倪。
松子的手微微的震颤着,眼泪已经从眼眶里夺眶而出了,眼睛里的痛苦和挣扎让人觉得不忍。
这就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女,能奢望她做到什么份上呢?
十来岁的时候,我心智还没有成熟。
还在跟简烨一起逃课看电影,哪里像松子这样,需要承担那么多。
“四哥,你以为是怎么了?我要松子妹妹留下来,可是她说怕给我们添麻烦,才非要走的。”我早就做了决定,要替松子隐瞒,刚才不过是吓吓她
。
唐俊眼神里依旧是透着冷漠,“这样啊,我做了早饭,原来还想让你们在屋里吃。既然都能下床走动了,那就上吃饭桌吃吧。”
“好啊,刚好我饿了,松子,你把行李放放来吃饭吧。”我从松子身边擦身而过,对于刚才的事情只字不提。
唐俊见我过去,冷然瞄了我一眼,“端着。”
“哦。”我只能受他驱使,手里端着那锅热气腾腾的粥,跟在他的屁股后面。
想想唐俊端进来,是想把我们俩当病号照顾了吗?
我就算了,没病没痛的,松子倒是合适在床上修养。
他见我把砂锅放在了桌上,顺手往嘴里塞了一根烟,审问一般的问我:“桌上那把刀有点眼生,而且应该是普通人看不见的存在。”
“四哥,你幻觉了,没有什么刀。”我随口就敷衍唐俊。
唐俊眯了眯眼睛,冷冷的笑了,“唐颖小,你现在胆儿肥了是吧。竟敢敷衍我,行,你行啊……”
眼看着松子出来了,他也没有对那把刀刨根问底。
松子看见我们已经做好了开吃的准备,低着头问道:“那个……不用等叔叔阿姨一起过来吃饭吗?”
“他们太累了,让他们多休息一会儿,反正还有一锅粥正保温着。随时醒来,随时都能吃。”唐俊坐下来吃饭前,任性的就把烟头压在我家的饭桌
上。
我看到桌面上烧焦印,不痛快了,“四哥,好好的桌子让你弄破相了,你得赔的!”
“行啊,既然你要我赔,那下午我就买个全新的。这个桌子,我爱怎么破坏,就怎么破坏!”唐俊现在就是跟个混混一样,非要跟我作对。
我被他气都气饱了,一边翻白眼,一边吃饭。
等吃过了饭,唐俊又开始发号施令了,“松子,你去休息,唐颖小,你给我过来。把这些碗筷全都刷了,还有桌子也给我擦干净了。”
唐俊这明显是在惩罚我,自己抓了个牙签剔牙,眸光里全都是蔑然之色。
“擦桌子、洗碗我都干了,那你干嘛?”我咬牙切齿的问唐俊。
唐俊把嘴里的牙签一吐,吐在了地上,“我干嘛?我当然是负责监工,唐颖小,我可都是为了你好。以后你要是成为职业家庭主妇,要干的可就不
止这些了,现在先学习学习吧。”
行,为了我好。
该死的唐俊,就知道使唤人。
从小就这样欺负人……
我在心里面把唐俊用机关枪已经扫射了无数遍了,可还是乖乖的收拾碗筷,送去厨房清洗。
唐俊是我兄长,他让我做的任何事,我都不会轻易反抗的。
打开了水阀的水之后,唐俊顺手开了旁边的热水器,“小妹,用热水洗吧,孕妇就忌讳着凉了。”
“哦。”我低着头刷碗,随口应了一声。
唐俊这时候轻声细语的套我话,“昨晚上到底出什么事了?”
“你真想知道?”我刷完了两三只碗,才抬起头转过身子去看唐俊,视线却观察到松子躲在房间的拐角偷看。
我不知道她是不放心,还是在监视我和唐俊。
唐俊抓住我手中的抹布,随手就扔在了水槽里,“我当然想知道,洗什么洗,把小手洗坏了怎么办。”
“不是你让我洗的……”我刚想反驳。
额头就被唐俊弹了一下,他想惩罚我,可是我还没怎么洗完,就开始心疼我了。
唐俊就是这样,连我洗个碗,都心疼的不得了。
我把头往他胸口一靠,低声说道:“四哥……昨晚上的确有些凶险,松子被降头师下了降头,半夜里发作。”
“解降头一向是你的专长,这倒没什么的。”唐俊无奈的搂了我一下,然后才说道,“那把匕首呢?我看你桌上那把匕首阴晦之气极重,来历应该
有些古怪……”
“并不古怪,那是卦象中白帽子给我们的……断魂刀。”我半真半假的隐瞒着唐俊,只是不希望他看见松子无可奈何的被人利用的一面。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其实按照我以前的个性和想法,任何事都会说出来,和唐俊研究商量的。
只觉得要给四哥最后一片干净的净土,也希望松子能够明白我的意思。不要叫唐俊失望,唐俊本来对男女之情就绝望了,如果再打击一次。
可能真的,会当一辈子的光棍。
唐俊的身子微微一僵,“断魂刀?他给你这个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