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无数鬼魂之中的那个男子,蓦然回头,冲我微微一笑。
那张面容如同白璧无暇,高挺的鼻梁若高峰耸立,眼眸之中温缱如月光一般。却隐约之间,带了一丝凌厉之气。
嘴角轻抬之际,带了些许邪气肆虐的放纵。
“凌翊……”我的双目穿过了无数灰白飘走的魂魄,直勾勾的看着这个男子,身子微微一颤。
脑子里除了震惊还是震惊,我知道这个男子并非凌翊。
可是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和凌翊长的如此相似的人吗?
他……
他到底是谁。
那个男子眼波流转之下,似乎带着一种勾魂摄魄的力量,“小七,过来。”
我不知道为什么,身子竟然不受控制的朝他走过去,每一步好像都不是经过我的意志走过去的。
而是凭借着一股外在的力量,将我牵引过去。
我缓步的走到了他身边,他的手指头轻轻的就牵住了我的手指,“小七,你想去哪里呢?”
“我……我想去忘川河看看。”我仰头看向他,发现他的身姿似乎比凌翊还要高上些许,眼中的沉冷却丝毫不加以掩饰。
这个人身上无不带着危险的气息,他却一直微微笑着。
他肩头的鸟儿,十分高兴的喊道:“要去忘川河了,我好长时间没洗澡了,终于可以舒舒服服的泡一次澡了。”
我又去看那鸟儿,“太白大人!”
“苏马桶,你在梦里还能认出我来啊,足见你对我的感情。我真的是非常感动啊,哈哈……”太白大人洋洋得意的笑了,它在空中盘旋了一会儿。
竟然是落在了我的肩头,“你一定猜不出,我老人家,为什么会在你梦里。”
“我当然……我当然猜不出。”我感觉有些茫然,一路上跟着这个男子走着,内心忐忑不安的去看他。
他乌发及地,每走一步,发丝就在地上拖拽出一段距离。
这个男子似乎发现我在看他了,微微颔首,一双亮如星子的眸子低垂下来看着我,“你在偷看我?”
“你到底是谁。”我看着这个男子完美的侧脸,心里充满了震撼。
他轻轻一笑,恰如如云淡风轻,“你想知道啊?可是这是一个秘密……小七,你还有没有其他的问题要问呢?”
除了这个问题,我……
我还有什么可问的呢?
耳边突然响起了一声声怪异的轰鸣声,就好像流量巨大的水流,顺着高处落下来。那声音延绵不绝,在耳际之处不断的回响。
我听着这不断地水流声,缓缓的停住了脚步。
只觉得前方带着阴冷的潮气,还有一股水流带来的阴风吹拂在脸上,我依旧执拗的侧头看他,“既然你是白帽子先生,那么……那么一定能解决我
眼下的难题。我想请问你,要怎么阻止司兰大人在阴间大开杀戒?”
“你就只要解决这个问题?我的出现,只能帮你解决三个问题,如果为了对付一个母老虎,就把机会用掉了。我怕你以后会后悔……”男子蹲了下
来。
他在如此之大的水声之下,还是将侧脸靠着我的肚腹,仔细的我腹中的胎动。这明明是在梦中,我却能够感受到宝宝在我身体里浅眠的样子。
宝宝在此时此刻缓缓睁开眼睛,睡眼朦胧的就咕哝了一声:“爸爸?你是我爸爸吗?”
“我不是你的爸爸。”他温柔的用手摸了摸我的小腹,眼中尽是柔和之意,却又直起了身子,“你还有十秒钟考虑,十秒之后,我就会走。”
“我要你帮忙。”我扯住了他的衣袂,“你帮帮我吧,有什么办法,能让司兰大人不在幽都大开杀戒。”
“司兰最听我的话了,你让这只肥鸟,代我去传一句话。她自然会罢手!”这个男子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人,说什么司兰大人最听他的话了。
司兰这个女人恐怖的很,还要等我宝宝生出来以后,要了我的小命呢。
虽然心头有些疑问,可是时间一闪而过。
十秒钟过去了,那男子在眼前消失了。
忘川河水的声音在耳边也不见了,眼前只剩下一片的黑暗,黑暗中还感觉有一个人在推搡我,“小妹,小妹,我手术做完了,咱可以回家了。”
我猛的一睁开眼睛,眼前竟然是唐俊。
什么鸟啊,什么凌翊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都不见了!
是梦!
我用力的甩了甩头,我最近真是怪了,竟然会做出这样离奇古怪的梦。
就听旁边传来一声清朗的声音,“我建议还是不要回家的好,先在医院挂一个晚上的吊瓶,我的药是专门给人驱散阴气的。要不要用,要考虑清楚
。”
是易凌轩的声音,他的声音还是那么的好听。
我抬头一看,易凌轩正抱着一个文件夹,身长玉立的站在我面前。他穿着一身白大褂,脸上笑容清蕴,还真有那么些白衣天使的气质在身上。
“易大夫,我们住院的!别听唐俊胡说八道,他就是不知道您的药有多么管用。”我立刻站起身,扶着唐俊就跟着易凌轩去住院的病房住下。
病房里只有一张病床,好似是加护病房。
护士过来,给唐俊挂了吊针才离开,我坐在病床旁边发愣。
总觉得这个梦做的不真实,弄得我心神不宁的,唐俊却坐在床上优哉游哉的看着医院里的美女护士杂志。
我也真是佩服唐俊,他不管在哪儿,都能找到和美女有关的书籍。
“四哥,我做了一个梦……”我刚想和唐俊提起我在梦里遇到白帽子的事情,就见到窗外头总有黑色的影子,在飞过来飞过去。
那个影子看起来怪怪的,还发出古怪的叫声。
难道是监视我们的鬼物出现在窗外了?
我掌心立刻起了一个掌心符,直接冲到了窗口,猛然一打开窗子。
外头没什么阴煞之气,只有一股夏凉之风吹进来。
夜色之中,飞进来了一只白色的八哥。
它落在我的肩头,傲娇的梳理着自己的羽毛,“苏马桶,你可真够义气,把我扔在运城那个姓赢的女人那里就不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