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蛊灵肉通吃,宝宝的小手上已然感染了蛊毒。
我即便没有睁开眼睛,也能感觉到宝宝出窍的灵体上有虫子在钻进钻出。
我心疼宝宝这样,更心疼他肯为我牺牲,“可是妈妈,害怕没有宝宝。没有宝宝,妈妈也活不下去。”
抬手想摸摸宝宝的小脑袋,却摸到了一只冰冷的手掌。
那手掌细腻冰冷如同一块羊脂玉,我紧紧的握着,一个冰凉的吻落到我头上,他低声说道:“还未恨上我吗?苏芒,你的孩子生下来,就是为了将
鬼王的孩子换出来。”
心好疼,疼的就像石榴一样,碎成一粒一粒的找不会来。
泪水从眼角划过,腹中的血水从涓涓细流,变成了决堤的洪水,翻涌而出。
心如死灰,我几乎就放弃了求生的念头。
宝宝也很难过,“爸爸,不爱宝宝了吗?”
“从来没爱过,你不过是我的工具,从从今往后。我允许你们母子恨我,明白吗?”凌翊的声音一如既往的邪魅冰冷,此刻却像一把尖刀,绞进心
脏一样。
弄的稀烂!
我喉咙好像被什么烧灼了一样,说不出半句话。
泪水滚滚,脑子里嗡嗡作响。
耳朵好像是被蒙上一层膜,周围的声音变得很小。
宝宝哭得都快要断气了,他悲戚到了极点,“宝宝愿意当工具,宝宝不要恨爸爸,求求爸爸再抱抱宝宝。”
“那我就抱抱你,一会儿,你就跟那个哥哥换过来,乖乖留在山腹里。”凌翊变得冷血,用这样冷冰的话,伤害我和宝宝。
“芈凌翊,我……我真是看错你了!”鸷月咆哮的声音,听着也有些许的妩媚。
凌翊冷笑,“鸷月,你以为给她下蛊,你就能伤到我吗?这么多年了,你觉得你斗得过我吗?废物!你永远都是父亲的私生子,永不可能翻身!你
给她下蛊,还帮了我一个大忙。”
鸷月沉默了,我勉力睁开眼睛。
看到鸷月跪在地上,他是那样的伤心。
我从未见他哭成这样,泪水纵横在他的脸上,眼中满是悲怆。他抱住了凌翊的小腿,低声的从未有过的那般屈服,“你不爱她,求你把她给我。”
“你喜欢?”凌翊无所谓的笑着,嘴角是一丝邪异,“那便送给你好了,但这孩子,可是留给鬼帝的。”
“你跟鬼帝那些事,我管不着。”鸷月的眼中带着阴鸷,缓缓的低下了头颅,薄薄的唇抿成一条线。
“现在喜欢上她了?当年唐家的灭顶之灾,还有放过烧我住的别墅这件事,你敢说你没有雪上加霜,落井下石。”凌翊笑得有些嘲讽。
鸷月愤怒的抬头,“我至少没有你那么道貌岸然吧,你假意在她身边。得了她心,又害她悲痛欲绝,生不如死,你……你比我更不如。”
我突然发现,我的存在就是一个笑话。
这两个兄弟相互之间,对我对唐家都下了狠手。
想不到他们兄弟不和,却都是那个什么鬼帝的盟友,只有我蒙在鼓里。
心凉了,就好像冻豆腐一样,失去了温度。
我嘴角上扬,原还有好牵挂,眼下却都放下了。
唐俊一直在旁边看,他的眼中冷漠,绝望。
好像在冷艳旁观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
终于,他开口了,“既然你不爱我小妹,那就把孩子打掉吧。小妹不愿吃解药,就强行让她吃下去。”
“现在吃解药还不是时候,唐俊,喂你的血给她喝,给她吊住一口气。别死在了半路上……”凌翊说话,冷酷而又决绝。
唐俊的手握成了拳头,可他没冲动打人,对鸷月说道:“不管你当初对唐家如何,只要……只要你日后好好对小妹。我这个做四哥的,绝对不会阻
挠你和他在一起。”
“我当日所犯过错,一定会用实际行动弥补。”鸷月好像因为被鬼帝利用了,显得很懊悔。
可是现在后悔有什么用呢?
一切都已经晚了。
我抚摸着肚子,没想到这个孩子,他从缔造他的第一天起。
就是别人利用的工具,而我还蒙在鼓里浑然不知。
可哪怕我知道,有真的能带着宝宝逃掉吗?
这个阴谋太可怕了,我深爱的枕边人,竟从未爱过我。
“我听说高家有一把阴阳剪,不知道,能否借给我用一下。”唐俊自作主张的把我许给了鸷月,才厚着脸皮以兄长的姿态,找鸷月要阴阳剪,“我
的血液被封印了,必须用阴阳剪才能开启。”
鸷月现在是完完全全被唐俊收服了,他眼中带着冷魅,却二话不说。
转身就去找高天风拿阴阳剪,用不了半分钟,就拿着阴阳剪刀回来。
“小妹,我一日是你兄长,你一日就得听我的命令。明白吗?”唐俊跪在床边,他俯身摸我的头发。
他这个样子,让我想到了一句话,长兄如父。
唐俊此时此刻,真的有唐家一家之主的风范,让人不得不对他的话心悦诚服。
我看着他,眼泪早就流干,点了一下头。
他说:“负心鬼的孩子留不得,他要就拿去,你不得违抗。”
我唇角哆嗦,痛入骨髓。
婆娑了眼睛想要摇头,却被他强行扶正脑袋,“作为唐家人,你绝不可在为负心鬼掉一滴眼泪。不然,你怎对得起,爷爷亲自教导过你。”
我平静了目光,他才松开我,“小妹,张嘴。”
我不知道为什么,唐俊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好像走到了我心底。
他说什么,我就听什么。
缓缓的就张开了嘴,眼睁睁的看着他用锋利的剪刀扎入自己手腕,将好些血管刺破。鲜红的血液流到我嘴中,滚烫、咸腥……
但是我能感受到,身体里被破坏的内脏,在短时间内得到修复。
可是唐俊的脸越来越苍白,他放完了血,倒在床上不省人事。
我恢复了力气,抱住唐俊,“谁去拿医药箱,先给他做止血抢救。”
“小丫头,你现在可能没时间给他做止血抢救了,乖,跟我去山腹把鬼帝的孩子接出来吧。”凌翊说着让人寒心彻骨的话,将怀中我的宝宝的灵体
,重新压回我体内。
他当着鸷月的面,将我抱起。
脚尖轻轻点地,跳出了窗外,我抬头看他。
他下巴依旧刀削一般的冷峻,容颜有说不出的丰神俊逸,长发飘飘的样子让我想到了第一次在石棺里见到他的模样。
想伸手摸摸他的脸,却觉得自己贱的慌。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难道我还应该有什么奢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