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五体投地都是轻的。
一觉睡得昏天黑地,直到第二天傍晚醒来,她仍旧觉得浑身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宋欢喜现在一看到宁焰就害怕。
偏偏因为下雨,宁焰没有出去,就这么在屋里陪了她一整天。
睁开眼看到宁焰的刹那,宋欢喜下意识露出惊恐的表情。
顾不得酸痛,她动作迅速抱着新换的薄衾往后退,退到床脚。
宁焰早上起来就洗漱过,身上的衣袍崭新,就这么拿着本书靠在床榻外侧。
看到宋欢喜这么大反应,他“啧”了声,长臂探出,轻易将人捞进怀里。
宋欢喜浑身下意识发抖。
“抖什么?冷?”宁焰大手摸上她额头。
宋欢喜抬起虚弱的手拍开他,转了个方向背对。
这副别扭的模样让宁焰感到好笑,“怎么了?”
“你放开我,登徒子。”宋欢喜毫不客气道。
谁知她这话反而让扣在腰间的手扣得更紧了些,宁焰霸道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不放。”
宋欢喜瞪他。
宁焰任由她看,还适时地换不同方向和角度给她看。
宋欢喜后知后觉发现了,移开视线,嘴里还在吐槽:“不正经。”
“都是我娘子了,要什么正经?”宁焰一点都不生气。
相比宋欢喜一脸虚弱仿佛下地干了苦力的样子,宁焰可以称得上容光焕发,而且更喜欢笑了。
今早醒来,在宋欢喜看见或没看见的地方,他已经笑过无数次。
不过对付宋欢喜,他知道不能给好脸。
“还分手吗?”宁焰佯装威胁,阴恻恻的声音贴近她耳边。
宋欢喜一瞬间想起昨晚,那个不自量力的自己。
就是因为回答了一句分道扬镳,就被压榨得渣都不剩的自己。
只要一想起就令人胆寒。
宁焰他实在是太……太……
后面的话宋欢喜说不出口,于是保持沉默。
宁焰不容许她沉默,见她不回答,大手伸进了薄衾里。
“不分!”宋欢喜被吓了一跳。
“嗯?没听清。”大手抓住她的小手。
“不分不分,不分开。”宋欢喜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说道。
这句话昨晚已经不知被他逼得说了多少次。
“还是没听清。”
宁焰仗着比她长得高,让她靠在自己胸口,而那张脸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那叫一个如沐春风。
宋欢喜没发现他的故意,只以为他还想要,于是不停重复,“不分不分,我们不分开,永远也不分开。”
真的别再来了。
宁焰这下满意,拿过一旁柜子上的药瓶,一打开,怡人的花香瞬间散开。
“这是什么?好香。”宋欢喜好奇地多嗅了两下。
“药。”
宁焰见她连药也要闻,就让她闻个够,等她闻够了才给她上药。
他又来掀她薄衾。
宋欢喜浑身警惕,“你要干嘛?”
宁焰大手一扯,薄衾就这么挣脱宋欢喜的手,飞到了另一边。
“刚才只是体谅你昨晚辛苦,不代表我没力气。”边给她上药,宁焰边说。
宋欢喜整张脸瞬间红透,她已经不能直视宁焰说的每句话了。
偏偏她要说的话因为宁焰的动作渐渐淡忘……
等药上好,薄衾又回到了宋欢喜怀里,她把脸蒙在薄衾里,任宁焰怎么说都不出来。
宁焰轻笑一声,又开始旧事重提,“现在还觉得我介意吗?”
宋欢喜:“……”
宁焰:“看来还觉得我介意啊,那咱们再重温……”
“不觉得,我不觉得你介意。”宋欢喜从薄衾里抬头,黑白分明的大眼此刻水汪汪的,憋出了泪。
宁焰有种欺负人的错觉,不过这种感觉目前还不错。
把她蹭乱的头发往两边抚开,他捏捏她的鼻子,“很好,就是要这样,若再说那种我不爱听的,教训是昨晚的两倍。”
“你疯了吧?”宋欢喜瞪大眼。
宁焰:“说一次加一倍,说两次加两倍,说多少次,加多少倍。”
宋欢喜:“……”
宁焰根本就不正经,根本就不冷酷。
宋欢喜甚至想让他走。
宁焰:“你是我御赐的未婚妻,你要相信我,若我不愿意,若我真介意,你在国公府时,我就会远离你,哪里容得下你在这里作妖?”
宋欢喜:“……”
前半句话听上去很正常,后半句话风就开始跑偏。
偏宁焰说完还要问她一句,“听到了吗?”
宋欢喜恨恨点头。
宁焰满意了。
就在这时,宋欢喜肚子叫了。
厨房的粥一直热着,这个时候正好派上用场。
今天是红枣红豆粥,宁焰一勺勺喂她吃完,又看了一遍她的脸,“不错,红枣果然补气血。”
宋欢喜:“……”
她已经无话可说了,哪有什么东西是立竿见影的。
红豆粥只是开胃菜,宋欢喜吃了个半饱。
半个时辰后,晚饭开始了。
宁焰还没回的时候,宋欢喜是和宋靖宋晓一起吃的。
他们兄弟二人以为今天还是如此,于是听说宋欢喜起了,两兄弟就跑了过来。
宁焰:“……”
宋欢喜没发现他的不悦,如往常一般招呼两个小的,“多吃点这种的骨头汤,长个。”
宋靖有些窘,他知道自己十岁的身高在同龄人中显得很矮。
宋欢喜一人夹了一个炖得软糯的猪蹄,兄弟二人来不及说话,各自囫囵啃了起来。
宋晓年纪还小,不一会儿就吃的满嘴流油。
宋欢喜拿出帕子给他擦。
谁知手刚碰上宋晓的脸,就被宁焰拉了回来。
宋欢喜回头。
宁焰夺过宋欢喜手上的帕子,扔给宋靖,“给你弟擦。”
“哦。”
宋靖两只手都是油,闻言还是放下美味的猪蹄,先把弟弟照顾好。
他只比宋晓大四岁,自己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却已经显露出成熟担当的一面。
宋欢喜靠近宁焰,低声问:“你觉得他们两个人,适合习武吗?”
把宋靖和宋晓收下,宋欢喜不是白养他们。而是想把他们培养成有用的人。
不论是为了他们自己还是她的营生,宋靖和宋晓都注定不会是生来享福的命。
宁焰:“确定要养他们?”
宋欢喜点头,“他们说过对我忠诚。”
这话被宋靖听见了,他拉起弟弟跪在二人面前,一黑一白的两张小脸还稚嫩。
却听见他们说:“我们兄弟二人永远忠于姐姐,若有违背,叫我们受尽世间一切困厄,若有来世,仍不得善终。”
这是很重的誓言与承诺。
宋欢喜不知道自己看人到底准不准,所以她请宁焰帮忙看。
宁焰念在得了好处的份上,勉为其难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