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国公府前院书房。
显国公顾执正与属下议事,突然大门被一掌拍开,议事被迫中止。
顾执见到夫人,眉头微蹙,靠在椅背上,朝几人挥了挥手,“你们先下去。”
“是。”属下行礼退下。
书房门紧闭,屋内夫妇二人两相对峙,气氛剑拔弩张。
“为何就非娶那个女人不可?”国公夫人一脸怒容。
自从得知父子二人近段时间在做什么,国公夫人就极力反对。
“我自有我的用意。”顾执提起三分耐心。
“什么用意?”国公夫人嗤之以鼻,“就算他们救过我儿,又能如何,我儿堂堂国公府嫡长子,不日就会受封世子,如果他们纠缠不休,我给些银两宅院打发了就是,还可派些人好吃好喝伺候之,为何非要用长卿的婚事做回报。”
这是才是国公夫人万分不理解的点,在她眼里,儿子是天生的尊贵命,那等粗鄙不堪的小女子如何配得上。
“够了。”顾执就连三分耐心也消失,“这段时日你几次三番阻拦闹事,我可以不计较,请封世子的折子的确已走完流程,但你若再不安分,这折子我也可去圣上面前拿回来。”
国公夫人不敢置信,“你威胁我?长卿也是你儿子!”
“你可以试试。”顾执一脸冷漠。
国公夫人气的手都在抖,憋屈至极。
夫妻多年,他竟威胁她!
……
马车载着宋欢喜从溪山书院回到雪苑。
下了车,一眼就看到阿爹阿娘,他们站在大门外,似两颗青松,无论她在外多久,都始终守候于此,一回来就能看到。
几月来克制的思念终于有了开闸的机会,便一发不可收拾。
“阿爹阿娘!”宋欢喜跳下马车,娇小的身影犹如乳燕投怀,声音里满是依恋。
宋阿娘紧紧搂着她,已是泪流满面,“孩子,我的孩子啊。”
宋阿爹克制着拍拍母女二人,眼中充满疼惜。
三个月不见,闺女长高了,可也瘦了。
宋阿爹站在一旁,克制地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今天好好休息一下,吴嬷嬷说明天要亲自教你。”
随着宋阿爹的话,宋家人来不及寒暄多少,他们的注意力很快转移到即将到来的大婚上。
自宋欢喜回来后,顾长卿又登门一次,带来成亲的喜服。
这三月她人虽不在,但一切成亲的仪程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都已走完,三书六礼也只剩下最后一步,又因他们情况特殊,为赶婚期,有些仪程被简化,比如婚期在最开始就已经定下,所以请期只是走个过场。
吴嬷嬷负责教宋欢喜规矩礼仪和人情往来,她本就是国公府老人,对这些事情最熟悉不过。
吴嬷嬷很有耐心,但对仅一个月就要教会娘子这么多东西和人情往来的任务,也急的嘴角生疮,眼看婚期将近,不得不揠苗助长。
宋欢喜被“折磨”得苦不堪言,又不能抱怨。
大婚前一日。
晚上,宋阿娘过来陪宋欢喜睡,在千叮咛万嘱咐的不舍中,突兀得塞给她一本小册子。
“这个对你洞房有用,不过要等阿娘睡了你再看。”宋阿娘也很不好意思,说完后翻过身就睡了。
宋欢喜懵懵的,打开册子看了一眼,不仅耳根红透,整张小脸都红扑扑的。
阿娘竟在大婚前一晚给她这种图册,怎么好意思。
吴嬷嬷为了她能照顾好顾长卿,也教了她一些,她只是没想到阿娘也会给她。
其实梦中的“她”和顾长卿从来没有洞房过,她看与不看好像都一样。
不过,她是一位被苏院长夸过有毅力有恒心的小娘子,不能被这小小册子拦住学习的脚步。
一晚上胡乱吸收了太多东西,宋欢喜梦里全都是乱糟糟的一片。
夜里睡得晚,第二天天未亮就被拉起来,宋欢喜完全不在状态。
吴嬷嬷不由得提醒她。
今日,是她的大婚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