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片刻功夫,一盆肉就进了男人的肚子。
“光吃肉没有酒哪行?”少女站起来,转身从旁边搬过来两只酒坛,重重放在桌子上。
她手脚麻利的打开其中的一只坛子,亲自给萧玉墨斟了一杯:“萧大人,这酒可是我们妙音阁最上等的橘子酒,酸酸甜甜的很好喝,你尝尝。”
萧玉墨愣了一下。
他还以为少女至少要请他喝烈酒的,却没想到是橘子酒。
看着笑得眉眼弯弯的少女,男人心里升起疑惑。
冯大姑娘难道就是纯粹请他吃饭,没有别的企图?
冯姝笑眯眯介绍道:“我喝不惯烈酒,嫌太辛辣,可也喝不惯家里的果子酒,觉得太甜腻,所以,我便查找了一些资料,亲手摸索着酿造了这种橘子酒,这种酒酸甜爽口,不但解腻,还能解乏,大人来一杯……”
男人也不客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抹了一下嘴角赞道:“甘甜清澈,味道醇香,的确不错。”
少女看着男子嘴角的酒渍,笑容更甚。
还有一点她没说,这酒虽然是果子酒,可威力却不比烈酒差,后劲儿大着呢。
男子听着少女絮絮叨叨地说着,一时不察觉,竟一连喝下了几大杯。
“冯大姑娘,我……不能再喝了。”
冯大姑娘亲手酿造的橘子酒味道果然不一般,男子不知不觉已经喝进去两坛,说话都有些不利落了。
冯姝嘴角微抽。
这家伙酒量不小,两坛子酒都快喝完了,还不见醉意。
要是再不醉,她只好在酒中下点什么药了。
“萧大人,我想向你打听一件事。”少女放下酒杯,两只大眼水汪汪地盯着男人的脸。
“什么事?”男子脸色微红,明显有了醉意。
冯姝盯着男人唇边的一抹艳红,暗暗翻了个白眼。
果然是个断袖,连醉酒的样子都这么妩媚。
少女移开目光,清了清嗓子道:“那晚在翠屏山,你们抓到的那个小贼被关在哪里?”
男子似乎不胜酒力,筷子都拿不稳了,夹在筷子上的肉片扑嗒一声掉落在桌子上。
“你问……这个……干什么?”
“当然是因为好奇啊。”少女理所当然道。
男子点点头,大着舌头道:“人是……我们锦衣卫抓的,当然……会关在……锦衣卫的大牢里啊……”
“你们锦衣卫的大牢在哪里?”少女又问。
“这是……秘密,不能……外传……”
冯姝翻了个白眼。
不是说酒后吐真言吗?这家伙都醉成这样了,竟然还不忘保守秘密。
“那看守的人多不多?”少女换了个问题。
“不算多,”男子伸出三个手指头,“就二三十个人。”
二三十个人还不多?
冯姝的心提了起来。
要是表哥今晚真的去大牢救人,无疑是飞蛾扑火。
不行,她必须尽快赶过去,阻止表哥的愚蠢行为。
“萧大人,你继续吃,我出去有点事。”少女一刻也不愿等了,霍地站起来。
“冯大姑娘。”
冯姝停下脚步,扭头看着男人。
“你是不是……要去锦衣卫大牢?”
冯姝拧眉,看着眼前醉醺醺的男子。
她怀疑这人是装醉!
要是那样的话,好像有点麻烦。
要不……干脆给他一拳得了?
以前她估计不敢,毕竟力量悬殊,不过眼前这家伙醉了,打晕他也不是不可能。
刚想到这里,就看到男人忽然脑袋一歪,趴在了桌子上,嘴里还喃喃道:“冯大姑娘,我喝多了……有些困,先……睡了……”
冯姝扯了扯嘴角,转身走了出去。
……
长平公主已经离开了,看热闹的也回去了,走廊里重新恢复了安静。
冯姝飞快下了楼,直奔小楼门口。
不远处的湖面上灯火辉煌,禁军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在湖边。
冯姝看着这样大的阵仗,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周武帝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弄出这样的阵势,只是想迷惑众人。
大家会以为禁军的主力都到了这边,府衙那边的人手就少了,觉得是个劫狱的好机会。
可其实,他们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表哥这条大鱼上钩呢。
表哥本来就是个绵软的性子,和这名侍卫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是深厚,要是知道小侍卫被抓了,肯定会想方设法救他出来。
冯姝心慌意乱起来,连带着脚下的步子也变得有些凌乱。
她刚走出小楼,迎面就碰到了紫陌。
见姑娘急匆匆的样子,紫陌好奇道:“姑娘,你这是打算去哪儿?”
冯姝看了紫陌一眼,忽然道:“你去帮我取一套男装过来。”
紫陌闻言一愣:“姑娘,您又要出去?”
冯姝顾不得解释,点点头道:“不要多问,赶紧把衣服拿过来。”
紫陌取来男装,看着冯姝换衣服,终究没忍住:“姑娘,您究竟想去哪儿?”
冯姝沉默了半晌,才道:“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出去一趟,今晚可能不会回来,若是有人问起,要替我打好掩护。”
紫陌吓了一跳:“姑娘,您晚上不回来?那怎么行?不然婢子陪您一起去吧。”
“不用。”冯姝没有答应,“你留下来替我看着这里,我天亮前会回来的。”
表哥如果想劫狱,肯定只会选择在夜里动手,所以,她整夜都必须守在锦衣卫衙门口,阻止表哥做傻事,
紫陌越发担心了:“姑娘,您一个人去,婢子实在放心不下,要不让钱三跟您一起去吧。”
姑娘竟然要出去一夜,这是之前从没有过的事,她实在是不放心。
冯姝换好了男装,又把头发打散,重新梳了个男子的发髻,照了照镜子道:“钱三要是走了,这小楼里万一有人闹事怎么办?你放心,我只是去衙门口等一个人,不是做什么危险的事。”
紫陌见实在劝不动,只好作罢。
冯姝又在脸上涂了一层粉,画粗了眉毛,这样一打扮,就变成了一名毫不起眼的年轻男子,扔在人堆里也找不到。
她悄悄出了小楼,跨上马一路飞奔,不到半个时辰,就来到了锦衣卫的衙门外。
她把马拴在路边,找了个能看到锦衣卫府衙的隐蔽处,纵身跃上一棵大树,稳稳当当地坐在了枝丫上。
夜已经很深了,街上几乎看不到行人,衙门口只守着两名衙役,正靠在墙上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盹儿。
诡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