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瑞拜道：“陛下！不如就依魏晋将军所言！”
哼！还以为真有什么高见，不过尔尔，也不知道如何骗得陛下欣赏，以“先生”相称，并获得随行左右的殊荣。但陛下乃贤明圣君，若胸无文墨，迟早落得一个欺君之罪。
对云瑞所言，徵德女帝额眉微皱，但还是钦点两员大将，率领一万人马，前往支鹿山做好防御工事，不容有失。
众将拜退，徵德女帝查阅完各地要塞军事简报后，当即看着那淡然侍立的无定散人问起，道：“先生何故看好魏晋将军的提议？”
云瑞拜道：“今日丢失白石关，退防支鹿山，若明日丢失第二个白石关，再退让防线。陛下心系全局大势，岂能容许古戈大军一步步蚕食。”
听言，徵德女帝便不再怪责无定散人，但也头疼，说道：“先生既明白，看来退防支鹿山，也是无奈之举。”
云瑞再道：“魏晋将军重兵在此，坚守章甘城，自然无暇顾及白石关，而他也早想好，白石关一旦失守，还可以在支鹿山形成防线。只要不让古戈大军长驱直入，他就还不算失败。”
“混账！”徵德女帝也忍不住气愤说道：“身为大将，竟不思考如何破敌，容忍屡屡失城，他岂不知如此一来，士气低落，容易全军溃败？”
“陛下勿忧！”
徵德女帝惊喜问道：“先生可有良策？”
云瑞再躬身垂首，拜道：“此前兵力悬殊，魏晋将军有心无力，他能坚守至今，十分难得。”
“朕说过，先生不必如此拘礼！”
“陛下九五之尊，小生山野村夫，若越礼犯上，岂不有失陛下威严。”
无定散人不愿入朝为官，恐怕也是不想因这些繁礼所累，徵德女帝当即而道：“那日后若无外人，朕赦免先生一切无礼之举。”
“多谢陛下厚爱！”
“先生快说说退敌之计！”
“云儿！”云瑞移步靠近案桌，轻唤一声，那便是小镜化名。
小镜会意，将舆图展开，铺展在徵德女帝案桌上。
云瑞目不能视，便道：“云儿！将你选出的地方，指给陛下看！”
小镜抬袖落指，压在了舆图上的怀昌县城上。
徵德女帝不禁有疑，无定散人失明，断不能见，那其侍女所指，有何依据？何况一个小小怀昌县城，又能关键几分？
而云瑞问及：“是何地名？”
闻言，徵德女帝更是不解担忧，这分明就是全凭其侍女自主选出来的地方。
“公子！是怀昌城！”
云瑞点头，继续道：“陛下！可仔细观察，这怀昌城便是下一个白石关！”
徵德女帝端详舆图良久，果然发现，怀昌城可守可退。
“朕即刻派兵前往加强防御。”
“陛下且慢！”云瑞言道：“魏晋各地布防兵力，已经被敌军探明，若突然增兵，敌军将行动第三个白石关，我军疲于增防各地，十分被动。倒不如将计就计！”
“先生的意思是派兵伏击前来攻打怀昌城的敌军？那怎知敌军何时前来偷袭？”
“明日亥时！”
“明日亥时？”
徵德女帝原以为无定散人最多猜测出某日某夜，竟不料连具体时辰都敢肯定，以他对自己谦卑尊礼的态度，是绝不会随口欺君之言。
云瑞自有分析之言，道：“今日陛下大军抵达，敌军必然要打压我军士气，但双方兵力相等，不敢正面交锋，故而选择突袭我军兵力薄弱之处。此刻，恐怕白石关已落入敌军之手，明日一早，敌军见我方完全放弃白石关，并探明我方于支鹿山设防，便会放下顾虑，再突袭怀昌城。而怀昌城有百姓往来，白天不可能一直禁闭城门，既然要打开城门，那我方斥候肯定密切关注北门之外，不利于他们偷袭。云儿近来夜观天象，告知于小生，说明日前夜有雾雨，则亥时为最佳偷袭时辰。”
徵德女帝震惊的同时，不禁看向云儿，初不惊意，仔细端详，此女清目寒眉，明眸润耳，浑身一股灵静之韵，宛若一朵黑夜里绽放的白色幽花，堪称冷仙少女！
“她只是你的侍女？”
“云儿聪慧过人，随我多年，尽数所学！”
徵德女帝欣然大赞：“先生真乃神人！”
不料无定散人身边，竟还有如此良助，若得其一，则虎添双翅。仔细想来，无定散人目不能视，观天测地识人断物，全靠云儿，后者之才，亦非比寻常。
“有先生相助，朕心甚悦，先生随朕前往怀昌城，一起安排伏击之事！”
徵德女帝内心激动，与古戈部落交战以来，少有大获全胜。若明夜一战，全歼敌军，定能振奋全军将士。
云瑞却道：“怀昌城区区小股敌军，不必陛下亲往。这章甘城外，乃古戈部落中军主力，陛下不想一举重创其军？”
徵德女帝闻言，嚯然起身，目光神采，问道：“先生还有乾坤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