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蒙夺回七星宝剑,与接应部队一起回营,命人拿来三斤好酒两斤熟肉,开始狼吞虎咽。
之后,许蒙告知莫老先生,他今夜便前往樟卜城北野山地寻找主司大人下落。
“要去那樟卜城之北,除了樟卜城一条路,便只有穿越瘴气密林,或走崖山恶水,其中豺狼虎豹不计其数,十分凶险,将军连夜进山,千万小心!”
“先生勿忧,许蒙七尺之躯,何以惧怕那些个山虫蠢兽!”
言罢,许蒙背上七星宝剑,手握长枪,拍马而去,绕往樟卜城东边,仰仗水性了得,横渡凶猛河水,又进山攀岩,翻爬崎峰。
这一夜奔走,与水蟒纠缠,斗过吊睛白虎,暴打黑豹,来到了一处谷原平地,见得前方有几户里舍人家,也正是天色渐白。
他自称打猎迷路,在惊恐目光的里舍人家中讨了一碗水喝,打听瞿河方向,不多耽搁,迈着流星大步寻去……!
这樟卜城北郊一带,人烟稀少,三五村落。许蒙很快便在瞿河附近打听到,猜测乡里人口中采药女子,定是主司大人无疑,便依照指引,前往峰山之中,果然寻见对面山崖灼华人影,隔谷相望七分相似,幽谷呼唤同时,亦健步如飞,狂奔而去。
“大人!”
些许时间后,但见其人,安然无恙,许蒙放心,接过小镜背篓,搭挎在自己肩上。
相比许蒙,小镜少了些激动,只是见他背上七星宝剑,略有疑惑,问:“已经夺回了樟卜城?”
许蒙将宝剑呈上,如实告知。
小镜自知,虽说樟卜城城墙不高,但以一人之力,攀爬上下,绝非许蒙口中几句“翻墙上城,杀了几人,将剑夺回”如此简单!
小镜亦说起事情,道:“叶瑾此人慎微,我携七星宝剑翻山而来,故意露面,叶瑾收到消息,认为我必定命丧河中,以他对我等北师三军的怀恨之心,只怕现在,晋林大军已渡江来犯!”
边说之际,二人亦折返回路,山路崎岖,许蒙不免有话,说这里处处高崖悬涧,十分凶险,何必亲自采药?
小镜并无言语,与许蒙原路返回,翻山越岭,飞奔跨越,其动作娴熟,丝毫不弱于许蒙,令后者钦佩不已!
“我八岁入府,跟随公子,端茶倒水,侍奉左右,从不习武练枪,机缘巧合之下,尝食灵果,便逐渐身具能力,病毒不侵,过目不忘,且臂举千斤,脚力非凡!”
小镜如今,何等敏锐思维,已然猜出公子暗卫所赐“毒药”,乃绝世灵液。
……
风历563年夏,滟江战役爆发。
叶瑾集中巴坪洲、周河口、新田、九亭兵力,共计九万,大小将领百余十人,横渡滟江,攻破望龙湾,杀敌上千,并乘胜进攻,又夺取了石宁渡,奠定了北岸线作战基础。
叶瑾挥师过江,数战告捷,占领了北岸多个关卡要塞,又切断了莫老先生与大部队的联系。
此时,叶瑾若前往樟卜城,与叶广前后夹击,莫老先生定插翅难飞。
然而,他却亲自指挥三万骑兵,偷袭路程较远的芒城而去……!
飞马铁骑,一路风尘不及,即便有人传达消息,也绝无可能比叶瑾更快抵达芒城。
当掩兵密林,叶瑾远望,见芒城西门未增防御工事,心中大喜,与左右部将有言,道:
“如今云镜已死,若再生擒云瑞小儿,凭莫老一人,无力回天,朝廷兵马不战自溃。且看芒城守卫,怠慢懒散,定无人知晓我等已伏兵于此。待傍晚时刻,百姓进城高峰期,派出十几好手,乔装打扮,混迹其中,阻拦关城。而诸位率骑兵从密林杀出,冲进城中,胜败可定!”
果然,申时末,芒城西门关城之际,百姓进出,车马混乱,一切就绪。
叶瑾一声令下,万马齐奔,滚滚如雷,宛若洪流,直逼芒城西门而去。他立于驷马战车之上,遥目远眺,神色自若,十分得意,心想:此等铁骑精兵,个个百里挑一,犹如天兵战神,区区芒城小寨,唾手可得也!
然而……!
远远望去,城楼之上,出现一道影子,甲衣佩剑,红袍招展,身材较之其周围军士,略显羸弱,却身居首位,难掩其绝尘气质。
“那是何人……?”
左右争相遮眉眺望,目力超群者,见得仔细,大吃一惊,惊恐而道:“鬼……活见鬼了……!”
叶瑾心思回转,瞬间猜到是谁,惊诧之余,细思极恐,不等详细琢磨,已然是后背冷汗冰凉,惊问:
“芒城之内可设有翁城?”
左右告知,芒城乃三路汇流之地,虽人少地偏,却也是兵马要塞,的确设有翁城防御。
“不好!快,鸣金!”
然后,骑兵神速,哪里来得及,金鸣之声尚未响起,大部骑兵已经冲进城中,为首者乃晋林军大将陆可尚,他冲过西门甬道,挥舞长刀,一副逢人大战一场的气势,却发现身处翁城之中,左右竟是自己部下,哪里能看见一个敌人。
“不好!快撤!”
陆可尚刚调转马头,翁城之上,芒城火弓弩手已经各部就绪,号令之下,锐啸之声响彻云霄,剑羽漫天飞舞……!
叶瑾见得,不由火雨灼心,哀嚎荡魂。
虽说胜败乃兵家常事,损失这支骑兵事小,关键是若一开始,云镜便利用假死骗自己渡江,那后果不堪设想!
“叔父误我,不足为谋!”
一时,叶瑾捶胸顿足,悔忧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