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辛梅时常发呆,却也有期盼,仔细盘算日子,她那位伍长老乡,差不多也见到了西川军的杨将军。
的确,那位伍长一路顺利,成功抵达西州城,来到杨将军府门前……!
府里林园中,杨怀震正赤膊练力,手臂平直,双腕悬挂巨石,应是许久,汗流浃背,面色通红。
一名家仆入园,近前,道:“将军!门口有一人,自称是长师府云瑞的侍卫,有要事求见将军!”
“说我今日不在!”
杨怀震虽远居西川,但手握重兵,与风都城内的几大顶尖势力,不相上下。
之前,鼎国公尚在,云瑞与冷君君即将奉旨成婚,他便拜一声云小姑爷。
如今,鼎国公不在,他杨怀震还有必要屈居冷府之下吗?还每年向那位足不出阁的病弱女子奉以尊礼?真是让人笑话。而云瑞与冷君君的婚事延期三年,三年时间,变化如何?谁也说不准。如此一说,他与云瑞之间,关系可有可无。
抛开这些,再论云瑞本人,近来传闻,绝非空穴来风,被身边丫鬟牵制多年。现已人尽皆知,不过枯骨傀儡一俱。
那云瑞小儿今时差人前来,无非就是诉苦求援,那次清阳县场面话而已,他还真当自己是小姑爷了!
杨怀震细细想来,心中冷笑不已,若那人不知脸皮,明日还来,且听他几分言语,若不讨喜,定乱棍打出去。
第二日一早,果然来人通报,说云瑞的那个侍卫又在门口求见。
“带他进来!”
杨怀震停止晨练,简单洗漱,随意换了身虎皮袍,于亭中吃起了早茶。
很快,家丁引那伍长过来,杨怀震表面客套,吩咐赐座。
婢女便搬来软包木凳,令这伍长一时激动,刚一落座,即惊弹而起,忙拜请将军,又直接取信奉上,道:
“杨将军!我家公子说,一切都在信中!”
杨怀震接过,撕拆开来,展信以读:
“将军见信,如叶瑾钦拜,久慕鸿才,心折殊深,时怀倾仰,拜服之至,无以言表。今时良机,才酌思三夜,至上一函,望将军垂目!如今,我南靖乃偏隅之地,兵将少寡,我主思安,不敢越江,鄙人亦虚才薄志,现遭云镜犯兵,惶惶恐恐,卧立不安!”
杨怀震抬眉,暼了一眼这送信人,不知他到底是谁的人?
“今查情报,正有一事,叶瑾不敢隐瞒,恭上呈言。乃风都城内鼎国公府一案,另有隐情,左府世子不过替罪羔羊。其后幕手,普天之大,正是皇权利弊之祸,剪除国之公侯,一举两得,再清附属,将军兵甲一方,怀璧其罪!”
杨怀震双眉一拧,权衡此中,不无道理。再继续阅读,且要字句思量。
“将军镇守西川,兵多将广,谋士成群,地高位重,乃西州霸王,与天子一步。叶瑾不才,略懂星卦,近来天象异变,正是星宿君西移,群星相应。恰今逢乱世之初,北有成王高举义旗,东有东陵王爷招兵买马,我主虽弱,却也可拒江隔险,卫守一方。若将军东出,愿歃血为盟,补勤后方,助以北上,先入风都,拜祖庙堂,铸鼎启天,鼓传大地。”
信中言词,令人血热,杨怀震已渐入其中,遂端起十分认真。
“将军威名,追随众多,此人和也!时际命运,诸侯烽火,此天时也!论地利,尤为上佳,可借云瑞之名,兵临北岸王师,取缔云镜,操纵傀儡。再合我等三方兵马,百万之师,先破严明义,解救定南郡百姓,扬善天下,后徐徐北进,大业可成!”
“此中机密,阅后即焚,天地你我,不足三人。亦斩断往来,叶瑾自盼,望将军亲至,以威名沐身,震悦吾心,定效犬马之劳。叶瑾卧笔,俯首向拜!”
“来人!”
杨怀震内心激动,当即一声令下:“将此人拖出去斩了。”
“将……将军……将军饶命……饶命啊!”
那伍长尚不知缘由,就被府里侍卫夹起带走。
收起信笺,杨怀震忽而觉得不对,再急唤人去追,令先不杀那人。却是晚了一步,侍卫已提来血淋淋的头颅一颗。
叶瑾此人,杨怀震颇有耳闻,乃南靖第一军师,极赋名声,怎会有如此卑微言词?
此信真假到底如何?
杨怀震进了书房,将信藏于暗阁之中,命人去请来谋士周良人。却说他截获一封密信,乃叶瑾手书,只透露鼎国公府一案,另有缘由,问以为如何?
周良人见杨怀震不肯出示信纸,知晓其中还有隐秘大事。如此,倒也少知为妙。稍微思虑一番,进言道:
“将军可差人前往风都城,以拜访为由,到鼎国公府悄悄向冷君君询问此事,是否另有缘由,她必然知晓一二。而至于书信,不排除有人冒名所写,巧妙送到将军手中,如今形势,将军不可与晋林军有任何瓜葛。属下恰好有几位南靖的同窗好友,自有办法弄来一份叶瑾亲笔真迹,将军对照真伪,再做打算!”
“如此甚好!”
杨怀震当即采纳周良人的建议,一面派人前往风都城,一面让周良人选购上乘礼品送于其同窗,务必求的叶瑾真书。
几日时间,周良人果然弄来叶瑾一封令书,杨怀震连夜对照,字迹十二分相似,认定就是叶瑾亲笔。
心中释怀,杨怀震顿时一阵快感油然而生,不料自己威名如此之高,竟能折服南靖第一军师。
杨怀震便开始等待风都城来消息,若真如信中所说,铁武帝正在暗中剪除公侯将相的势力,收拢政权,他决不坐以待毙,定先下手为强,依信中战略,夺下半壁江山,再图登顶庙堂。
与此同时,小闪也正往风都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