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5号地点中,大金牙在石壁上撞破了头,倒在地上半死不活,胖子手握步枪,紧紧盯着玉面狐狸。玉面狐狸把脸扭到一旁,不去看胖子,然而这其中为什么没有雪梨杨?我几乎要发狂了,握住手电筒和摩尼宝石的两只手中已全是冷汗,不住发抖。那三个人都被我的脸色还有这一身的鲜血吓了一跳。
胖子说:“老胡,你干什么去了,身上怎么全是血?”
我用狼眼手电筒照向对面的石壁,相距我们只不过六七米了,再也没有时间和力气跑去下一个地点。我用一种我自己都觉得可怕的声音从喉咙中挤出几个字:“雪梨杨在哪儿?”
胖子说:“她看你去了半天不回来,往前面找你去了,你没见到吗?”
我一听这话,当时两条腿都软了,扶住石壁也站不住,不由自由坐了下去,之前在屁股上挨了尕奴一鞭子,破了一道大口子,在我这一路狂奔之下,还在一直渗血。这时候往下一坐,伤口又裂开,可我也不觉得疼,整个人有一种被掏空了的感觉。当年在老山前线,很多战友在我面前倒下,过了很久,我仍会在梦中回到硝烟弥漫的火线上。之前倒下的那些人,还会站在我身边,有人跟我说话,有人冲我咧开嘴笑。我知道那是梦,在梦中我觉得这些人都还活着,而在我从梦中惊醒之后,我才会想起这些人已经不在了,一去不返,再也回不来了。随即而来的,是心中刀绞一般的疼痛,那种感觉虽然非常痛苦,我至少觉得我这个人还在,此时我一想到再也见不到雪梨杨了,我觉得我这个人都已经不复存在了!
胖子说:“你这脸上怎么也全是血?你说你们一个个吃了什么迷魂药儿了?怎么都拿脑袋往石壁上撞?不知道鸡蛋不能碰石头吗?”
说话这会儿,对面的石壁又近了两米,倒在地上的大金牙突然像诈尸一样跳了起来,叫道:“胡爷,胖爷,通道变了!”
玉面狐狸也吃了一惊,从地上站起身来,正在这时,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雪梨杨跑了过来,她一看我这一身的血,同样吃惊不已,我见她还在,顿觉心头一热。可情况紧急,来不及多说什么了。我抬起胳膊抹一把脸上的血,又涂在摩尼宝石上,手电筒的光束照上去却没有任何的反应,宝石全被鲜血遮住了,连壁画也照不出,我心下一惊:“我的血不成么?”来不及再想了,我一把将旁边的玉面狐狸拎了过来。
玉面狐狸大惊:“姓胡的,你要干什么?”
我并不理会她,用摩尼宝石割破她的手掌,又按在手电筒上,往前一照,漆黑无比的石壁上,浮现出发光的壁画。其余几人均是“啊”了一声,这其中也包括玉面狐狸。她完全想不到,为何我会知道摩尼宝石中的秘密。
我又将摩尼宝石放出的光往四下里一照,照见通道中的一个岔口,招呼其余几人:“别看了,快往里边走!”雪梨杨等人也感觉到了情况危急,再不走,就让这通道夹扁了,一行人拎上背包,快步进入岔口。
那里边儿是个斜坡,一直延伸向下,不知通往何处,但是众人终于逃离了那条没有尽头的通道,再往身后一看,来路已被石壁挡死。
大金牙说:“胡爷,这玩意儿可真是个宝啊!哪怕咱们这趟什么都没捡到,仅将这摩尼宝石带出去,那也不亏了!这得值多少钱呐!”
雪梨杨帮我止住鼻血,又擦掉我脸上的血迹,她也问我:“你怎么全身是血?”
我再也按捺不住,将她紧紧抱在怀中,雪梨杨挣脱开说:“成什么样子,这里还有其余的人在。”
我当时却完全没有想到,雪梨杨之前跟我说的那句话有多重要——上帝扔出了骰子,上帝决定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