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爱妻罗伊、为了抓住宗阔、为了破解老爷庙诡异水域的种种谜团,他们必须与宗天集团假装合作,并抓住机会瓦解他们、粉碎他们的黑暗势力。
锦天行在病房里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坐立难安。见到蓝心琳回来,便立刻迎上去,“怎么样,你们队长说什么了?”
蓝心琳摸摸脖子,“先给我倒杯水去,渴死我了,一出队长办公室的门,我就往你这跑,一分钟都没休息。”
锦天行倒了杯水双手送到蓝心琳面前,眼巴巴地看她把水喝完。蓝心琳故意掉他胃口,“你是不是真的干过坏事,怕被我们队长查出来,才急成这样。”
“我锦天行对天发誓,我要是真的干过坏事,出门被车撞死、喝水呛死、吃饭噎死、下楼摔死,总之是不得好死。”
“行了,我逗你玩的,我们队长没查出你有罪,倒是查到是谁烧了你的新房,可惜没能替你抓住罪犯。”
锦天行的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是谁?”
蓝心琳突然意识到自己错了,她一直把他当作个普通男人,忘记了这个男人经历匪夷所思的事件,又在死亡线上打了个来回,满腔的怒火正无处发泄,一旦激怒这样的人,是件很危险的事情。
锦天行双目赤红喊道:“我问你呢?”
蓝心琳斥道:“你向我喊什么,是我烧了你的新家吗?”
病房一下安静下来,几分钟之后,锦天行以略有缓和的口气道歉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有点激动,你别生气。”
蓝心狠狠地瞪了他几眼,开口道:“烧你新房的是龙三。”
锦天行怎么也不会想到是他,龙三对他毕恭毕敬的态度让他至今闭目难忘,“怎么会是他呢,我和他无冤无仇的,为什么烧我的新房。”
“龙三烧了你的房子之后,轻易躲过韩队长布下的天罗地网,冒着被抓住枪毙的风险动身来看你了,我想你明白他的补偿是什么意思了吧。”
锦天行将头摇得像个拨浪鼓,“还是说不通,我的新房一百万美圆都不到,你别忘了,他给我了一亿美圆!”
蓝心琳认真想了一下说道:“你想知道等着亲自去问他吧,我从队长嘴里了解到点新的信息,与宗天集团和老爷庙水域有联系,你想听听不?”
“当然了。”锦天行怎会错过有用的信息。
“三年前在老爷庙水域附近发现一个古墓,宗天集团为了得到墓中的文物,宗阔和龙三亲自出马,最后不惜和警察火拼,还将古墓炸毁,可他们大费周章弄到手的文物却从未在市面上出现过。墓中古尸不翼而飞,究竟落在谁手上,还是个谜。”
又是老爷庙,锦天行的眉头皱了起来,猜测道:“古尸会不会被最先发现古墓的农民弄走了。”
蓝心琳很肯定地说道:“不会,当地居民大多是农民,都比较迷信,是不会碰尸体这么不吉利的东西。我觉得古墓之中肯定有秘密,很可能和老爷庙水域有关。宗天集团的种种反常举动说明他们是在掩盖事实真相不被人发现。”
锦天行问道:“那你觉得长江七号的事件和宗天集团会不会有关系。”
“在长江七号出事前后,有大批的宗天集团的人从香港到了这里,他们是什么目的不得而知,目前还没有证据表明宗天集团和长江七号的神秘失踪有关系,但我们觉得两者之间一定有联系。”
“宗天集团…………”事情到了这一步,怎么看宗天集团与老爷庙都有着撇不开的关系,要想找到罗伊,只能从宗天集团下手寻找线索了。
蓝心琳看出锦天行心有所动,趁热打铁继续说道:“宗天集团财大势大,靠你一个人是对付不了的,你只能与我们警方合作,将他们的秘密大白于天下的。”蓝心琳将队长的计划告诉锦天行。
“没问题。”锦天行略一思索,想以一人之力对付宗天集团,无异于螳臂当车,与警察合作,是明智之举。
蓝心琳伸出了手,“打倒宗天集团!”
“打倒宗天集团!”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锦天行又补了一句,“找出老爷庙的秘密,找到失踪的亲人。”
蓝心琳立刻把这个消息打电话报告韩队长,“队长,他答应和我们合作了。”
韩队长语气中带着一丝欣喜,“太好了,我现在就像上级请示批准我的计划。小蓝我要提醒你,计划要高度保密,从现在起与宗天集团相关的情况你只向我报告,只对我负责,我们单线联系。”
锦天行轻轻碰了下蓝心琳,做了一个内鬼的口型,蓝心琳明白了他的意思,“队长,我和锦天行担心一件事,队里可能有宗天集团的人,这个人会让我们的计划功亏一篑。”
“你说的情况我也考虑到了,三年前我们的文物运输车是遇到龙三的伏击,当时我就怀疑队里内鬼,只是这个人隐藏得太深了,到现在我还没能查出是谁。所以我们要做的可以以假乱真,明天锦天行拆线之后我会以协助调查的名义把他带回到队里,具体事宜我们到时再安排。告诉那小子,要他演得像真的一点。”
“这点您不用担心,根本就不用演,他怕您怕得要死,见到您本人还指不定吓成什么样呢。”锦天行抗议地推了蓝心琳一把,韩队长有点想不明白,“他怕我做什么?”
“您长得跟门神一样,脸一拉下,比钟馗还吓人,鬼见您都哆嗦,更别说他就是一个公司的小老板。”
“原来我在你们眼中就是这形象啊,你告诉他,只要他没做亏心事,就不用害怕我。”
“队长,您该经常笑笑,这都什么年代了,您还一脸的阶级仇恨。别说他了,有时候我们见到您都觉得害怕。”
“小丫头你敢取笑我。和你说正事吧,你以警察的身份留在锦天行身边不太合适,宗天集团会因为你的身份而不敢接近锦天行,所以你要以不引人怀疑的方式离开警队,并且要保密,不能和任何人提起,亲朋好友也不行,只有等任务完成,你才能回到队里。我要提醒你的是,宗天集团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决的事情,你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蓝心琳迟疑了一下,做一名警察是他从小的愿望,她热爱这份工作,愿意为之奉献一生。“我将怎样离开警队?”
“计划是这样的,我从附近省市调来几个警察装成毒贩,恰好被你发现,你贪功心切并没有及时向队里汇报,私自行动让毒贩跑了,争斗中还伤及无辜市民。为了真实你最好再带上队上的一个同伴,你不能告诉他实情,你们将受到记大过的处分,你对处分不满意,和我大吵一架之后愤然离队。”
蓝心琳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离开警队,神色黯淡不少,“哦”了一声把电话挂了。锦天行安慰道:“你放心,我们很快就能掌握宗天集团的犯罪证据,你就可以回到警队了。”
晚上回到家,在饭桌上蓝心琳问道:“老爸老妈,你说我离开警队怎么样?”
蓝天诧异地问道:“你在警队干得挺好的,你打小喜欢这职业,怎么想不干了,是遇到什么事了么?”
陈雅喜道:“琳琳你终于想明白了,你这份工作又累又危险,还不好找男朋友,根本不适合女孩子做,你想做什么,妈明天就去找人给你安排。”
“看你们二老激动的,我就是随口一问,你们不是人生阅历丰富,我想从你们这吸取点经验,人生苦短,我这不是怕走错了路吗。”
蓝天道:“孩子,我们的阅历是比你丰富,听我们的话,踩着我们的脚印前进,或许可以让你的人生少走弯路,不会碰得头破血流,但那就不是你的人生,而是我们人生的重复,人生的路是要自己走的,不要错过了路边的风景,想做警察,就做下去,笑着面对一切,半途而废可不是咱家的风格。”
蓝心琳赞道:“老爸这话说的真不错,我得记下来。”
陈雅气道:“你就听你爸胡说吧,还有你,死老头子,等姑娘嫁不出去了,你就蹲家里哭吧。”
父女两相视一笑。
第二天,蓝心琳没有去医院,按计划锦天行今天拆完线之后,会被韩队长带回到队里接受一系列的询问。韩队长会将他安排在一间单独的牢房,然后由专人向他传授自卫、伪装、反跟踪等技巧,能掌握多少,就看锦天行的天赋。
蓝心琳早早地来到刑警队,意外地撞见李刚正在自己的办公桌上翻着什么,“找什么,要不要我帮你。”
李刚见到蓝心琳有点意外,“你今天怎么没去医院?”
蓝心琳答道:“队长顶替我去了,你找什么啊,我能帮你快点找到。”
李刚很认真地说道:“我在找一份最近的案件记录,我记得在你桌子上看到过。”
蓝心琳冷声道:“我最近一段时间都在医院,根本没参加队上的案件调查,怎么会有最近的案件记录。你是真不清楚还是在装糊涂?”
李刚耸耸肩,向前走了几步又退了回来,一脸无辜地说道:“那可能是我记错了。”转身就要离去。
“站住!”蓝心琳质问道:“你是不是还跟队长说我对锦天行有好感,说我喜欢他?”
李刚摆摆手,“没有,我怎么会向队长打你的小报告呢。”
蓝心琳不耐烦地说道:“你最好在我发火之前从我眼前消失。”
李刚悻悻而去。
再说医院那边,锦天行跟着护士一出病房门,就看到守在门口的三名警察,他一眼从中找出了韩队长,这个男人一身黝黑的皮肤,铁塔一样的身材,国字脸,浓眉大眼,眼神却像鹰眼一样锐利,不怒而威。锦天行走过去,伸出手说道:“韩队长,久仰大名。”
韩队长并没有伸出手,表情严肃地说道:“你放心,等你拆完线后我们有的是时间好好认识一下。”
锦天行尴尬地把手在空中摇了摇,跟着小护士往处置室走去。小护士回头问道:“刚才和你说话的警察是什么人啊,长得跟门神一样。我还没见过长得这么吓人的。”
锦天行做了一个十分难看的鬼脸,“他是刑警大队的队长。”
小护士“哦”了一声,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锦天行拆完线之后,随着韩队长返回刑警队,开始了他的牢狱生涯,每天有不同的人走到他的小牢房中给他讲一大堆的东西,他活了二十多年学的东西都没有这两天多,时不时还要假装接受韩队长的问询,晚上睡觉都想着白天学的东西,从没有这么累过,累得不行了一想到罗伊,他又有了精神。与此同时,蓝心琳也正在进行她的离队计划。她想了一整天的时间,才从队友中找出那个倒霉的人选——李刚。
自从蓝心琳撞见李刚翻动她的办公桌之后,她再也没有同他说过话,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李刚整日里无精打采的。中午下班的时候,蓝心琳路过李刚的办公室,看到他一个人在里面唉声叹气对着电脑,笑着问道:“下班了,怎么还不去吃饭,等着队长给你发加班费呢?”
李刚抬头一看,见是蓝心琳,喜出望外,“你肯和我说话了,不生我气了?
蓝心琳嫣然一笑道:“你看我像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吗?我不是还差你顿饭呢,我知道一地,菜做的味道特正,我们要是立刻动身还能有地方。”
李刚开心地说道:“那就快走吧。”
接下来的发展和事先计划好的一样,两人在吃饭时遇到三个形迹可疑的人,蓝心琳发现其中一人带着枪。李刚给队里打电话,没人接,给队长打电话,还没通呢,蓝心琳就冲了上去。一番激战之后,三名犯罪嫌疑人逃之夭夭,留下大量的毒品和面目全非的饭馆。回到警队之后,两人被韩队长一顿大骂,蓝心琳不服,就和队长吵了一起,越吵越厉害。韩队长被气得面脸通红,用力一拍桌子,“你不想干就滚,就你这样不配作为一名刑警。”
蓝心琳用手指着队长的鼻子,“韩明松,我告诉你,就算你现在求我,姑奶奶我也不伺候了,我明天就写好辞职报告,拍在你的苦瓜脸上。”
李刚吓了一跳,忙说,“队长,她气糊涂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和她一般见识。”扭头又对蓝心琳说道:“你也少说两句。”
蓝心琳扭头对李刚吼道:“谁说我糊涂了,我一看到他的苦瓜脸我就生气,每天摆张臭脸给谁看呢。”
韩队长“砰”的一声拉开抽屉,拿出纸和笔,“干吗明天,你现在就可以写辞职报告,我立马就批,明天你就不用再看我这苦瓜脸。”
蓝心琳真的拿起笔就写,李刚急得像直拽头发,却阻止不了。
待蓝心琳写完了,韩队长立刻在上面签了字,气呼呼地出去收拾东西,就要离开警队。很多同事出来劝阻,让她回去和队长说两句好话、道个歉就没事了,蓝心琳却一言不发地收拾好东西离开了刑警队。
端着东西走出好远,蓝心琳才笑出声来,刚才那声“苦瓜脸”骂出心声,韩队长也许这时候真的有点生气了。
走到家门口,她还要装作怒气冲冲的样子,进门后,回到自己的房间,门一关就不出来了。叫吃饭也不出来,李刚打来电话,二老这才知道发生什么事。陈雅想要开门进去看看,被蓝天阻止了,“咱们的女儿你还不知道,坚强着呢。”岂知蓝心琳这会儿正躺在床上喝着可乐、吃着薯片、听着音乐,舒服着呢。
这几天没有大案发生,卧底计划进行顺利,从香港传来消息,宗天集团计划向锦天行的公司注入巨额资金,天行科技咨询公司一跃成为国内数一数二的行业巨头,韩队长心里得意极了,不论锦天行从宗天集团查到点什么,只要一点点,就够他抓住龙三,指控宗阔,瓦解宗天集团。
锦天行几日来学习进展也很好,这小子底子不错,领悟力也很好,有他和蓝心琳这一支奇兵,看宗天集团该怎么招架。韩队长一边想着,一边惬意地喝了口茶水。
邢勇敲门进来了,“队长,外面有位律师要见你。”
韩队长放下手上的茶杯,“律师?我们最近手上又没案子,律师来做什么?是不是你们几个小毛猴子在外面又给我惹事了?”
“报告队长,我以今天的午饭发誓,这事和我们绝无关系,律师是宗天集团请的,您忘了我们的拘留室里还关着一位呢。”
大鱼上钩了,韩队长高兴得想笑,但他忍住了,面无表情地说,“去把律师请进来。”宗天集团急着把锦天行弄出去,一定是要有所行动了,只要得到准确的消息,到时就给他来个人赃俱获。
邢勇走出去之后,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走进来,一身笔挺的西装,左手拎着皮质的公文包,韩队长看衣着打扮,就知道这律师与和他打过交道的律师都不同,经验告诉他眼前的律师不好对付。“您好,韩队长,我是大宇律师事务所的秦律师,我受委托人的邀请来保释我的当事人锦天行先生。”
韩队长故意一皱眉头说道:“我能知道你的委托人是谁吗?锦天行涉及的案件是严格保密的人,你是怎么知道他在我这里的。”
“我的委托人是香港的宗天集团,消息也是他们告诉我的,至于他们怎么知道的,我就不得而知了。据我所知,您并没有足够的证据可以指控我的当事人,所以我希望你们尽快放人,这样双方都省去很多麻烦。”
韩队长冷哼一声,“我怎么感觉你是在威胁我。”
秦律师不紧不慢地说道:“您已经超期羁押我的当事人,一旦进入司法程序,再加上新闻媒体的介入,后果如何我想您是清楚的。”
韩队长假装思考了一会儿,以略带无奈的语气说道:“锦天行的事情牵扯很大,不能说放就放,我要请示一下我的上级。”
秦律师站了起来,“我希望您最好尽快做出决定,明天的这个时间我还会来的,你们要是还不放人,我们就只好走司法程序了。”
看着秦律师走的背影,韩队长嘴角微微向上翘起,露出一个难以察觉的微笑,待秦律师离开刑警队,韩队长对门外大声吼道:“给我准备问讯室,我要单独审问锦天行。”几名警察手忙脚乱地安排去了。
锦天行正在看一本比砖头还厚的《追踪学》,将书捧在手里,他觉得这种厚度的书用来拍人正合适,效果绝对和板砖不相上下。书已经看了半本了,内容挺吸引他的。正看在兴头上,两名年轻的警察脸色铁青地走了进来,不由分说,拖起锦天行就往外走,锦天行心里嘀咕,还有两三天就出去了,现在又是怎么了?
在询问室见到韩队长,仔细打量韩队长,发现他眉宇之间多有喜色,锦天行心才放回肚子里,就算如此,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韩队长,您突然找我来有事吗?”
四下无人,韩队长呵呵一乐,“小锦呀,你不用紧张,我叫你来就是想告诉你,我们的计划有戏,宗天集团的律师要保释你。你准备准备,明天就得放你出去了。”
锦天行急道:“不能再给我几天的时间么?还有很多书没看呢。”
韩队长大手一挥,“这事你不用担心,你可以找蓝心琳,她负责你的安全,你可以和她学,她的成绩在警校是十分优秀的。你出去之后,先找个宾馆安顿下来,然后去她家找她,这几日她在家里快要憋疯了。以后的事,就要靠你们两人随机应变了。”两人又商量些细节,半个多小时之后,韩队长黑着脸从问询室走出来,随手把门“咣”的一摔,等在门口的两名警察毫不客气地又把锦天行带回牢房。
次日一早,韩队长刚在自己的椅子上坐稳,秦律师敲了两下门,推门而入,得意地说道:“韩队长,我想一晚的时间,您该考虑好了,也准备好了吧。我可以把我的当事人带走了吧。”
韩队长心里乐开了花,戏份还是要做足了,万分不甘地叹了口气,用怨恨的眼神盯着秦律师几秒,感觉差不多了,才开口喊道:“李刚,带秦律师办手续,然后把那小子放了。”韩队长发话了,李刚不敢怠慢,拿出一大堆的文件,“你把这写文件签了,就可以把那小子带走了。”
一会儿的功夫,秦律师就将几份文件签完了,李刚拿过文件检查一遍,“想不到你一个大律师,字写的倒是挺秀气的,就像是小姑娘写的。好了,你可以把锦天行带走了。”放下文件一看,哪有秦律师的影子,不知何时,秦律师早已悄无声息地离开。警方的监控录像至始而终没有拍到秦律师的样貌,拍下的多是一些模糊的背影。事后调查发现,大宇律师事务所,确实有位秦律师,不过这段时间正在国外度假,这是后话了。
锦天行离开刑警队,漫无目的随着人流走在街上,脑子里想的是宗天集团和老爷庙水域,罗伊不知身处何处,清清也不知生死,韩队长的计划虽然不错,能不能成功还是未知数,他的心里是一点底也没有。
“先生,您需要住宿吗?”锦天行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走到一家宾馆的门口,眼下他正需要个住的地方,见这家宾馆干净整洁,锦天行正缺个暂时的安身之所,就走了进去。
有个人从警局门口鬼鬼祟祟地跟在锦天行身后,看到他住的房间号,不知给谁打了个电话,随即离去。
锦天行心不在焉,根本没发现这个人,收拾妥当之后,稍做休息,就按着地址寻蓝心琳去了。
安顿妥当之后,稍作准备,按着韩队长给的地址往蓝心琳家走去。
蓝心琳这几日把自己关在房中,除了吃就是睡,偶尔走出房门,还要装作痛不欲生,把陈雅和蓝天可吓得不轻,两人生怕宝贝姑娘有个什么事,轮流换着守在蓝心琳的门口,语重心长地开导她,殊不知蓝心琳正舒服地躺在床上听着音乐、吃着薯片,根本听不到老爸老妈在门外说些什么。
陈雅轻拍了两下房门,“琳琳,妈给买了你最爱吃的沙田柚,你开开门,你爸都给你剥好了。”屋里半天没有动静,陈雅心里着急,“老头子,你说咱闺女你会不会想不开出什么事啊?”
“你怎么满嘴胡话,不知说点好听的,咱们的女儿是脆弱的人么?”
陈雅也自责道:“是我心急说错了话,咱姑娘一定会没事的。”
就在此时,锦天行敲响了蓝心琳的家门,陈雅开门一看,门外站着一个帅气的小伙子,双手都提着礼物,很有礼貌地问道:“阿姨,这是蓝心琳的家吧,请问她在家吗?”
陈雅一怔,蓝心琳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男孩子到家里来找她。
“你是?”
“我叫锦天行,是她的朋友,我听说她出了点事,专门过来看她的,她没有事吧。”
陈雅心中大喜,门口的这个男人和她女儿的关系一定非比寻常,有他帮忙安慰蓝心琳,她肯定很快就会从阴影中走出,重新回到自己的生活中来。陈雅赶快将锦天行请进屋里。走到雅琳门前,陈雅用力拍打房门,蓝心琳正好换歌,听到敲门声假装愤怒地喊道:“我什么也不吃,什么也不想喝,别敲我的门了好么?”
“是你的朋友来看你来了,快开开门。”陈雅大声地喊道。
蓝心琳在房中喝了一口果汁说道:“什么朋友,我不是说了什么人都不见的嘛。”
锦天行在房门口说道:“是我,锦天行。”
听到锦天行的声音,蓝心琳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撞倒放在床边的椅子,发出咣当一声响,强忍住疼痛说道:“你先到客厅坐回,我马上过来。”这些天在家中蓝心琳脸不洗、头不梳,她虽不喜好打扮,可蓬头垢面的去见锦天行也是不行。
陈雅之前都是猜测,知子末若母,从女儿刚才的反应,她可以肯定眼前的这位锦天行和女儿关系绝对不会是普通的朋友,看着锦天行一表人才,怪不得女儿不要相亲呢,原来心早有所属。蓝天虽然没有像陈雅想的那么多,大体上是一致的。二老将锦天行带到客厅攀谈起来。
蓝心琳洗漱的时间对锦天行来说却是苦不堪言,二老委实厉害,或旁敲侧击,或单刀直入,将锦天行的家庭情况、父母的工作、自己的事业问得一清二楚,问得锦天行的额头满是汗珠,比韩队长的审问还厉害,蓝心琳再不出现,锦天行就要将这次来访的真实意图讲出来。二老看锦天行倒是越看越满意,小伙子年纪轻轻,事业有成,家境也不错,模样也看得过去,是优秀的女婿候选人。
锦天行将手指按得啪啪作响,蓝心琳终于出现了。蓝天还想和锦天行再聊一会儿,却被陈雅硬拖了出去,“我和老头子出去买点菜,小锦你晚饭就在这儿吃吧。”
走出客厅,蓝天不满地说道:“小伙子不错,你怎么不让我多聊一会儿。”
陈雅斥道:“年轻人的事你一个老头子瞎掺和什么,给年轻人一点自由的空间。”蓝天只能乖乖地跟着老婆出去买东西。
蓝心琳和锦天行闲聊了一会儿,见家中没人,才开始讨论二人将要面对的情况,之后的每一步怎么走全靠自己了,警队只能在必要的时刻提供协助,很快地就要面对宗天集团,两人该怎样配合,是主动联系还是以逸待劳,两人都需要讨论后决定。
锦、蓝二人刚定下来下一步行动目标,二老就回来了,蓝天蹑手蹑脚地走到客厅门口,企图偷听两人的谈话。蓝天的业余窃听水平自然逃不过两人的耳目,锦天行话锋一转,两人就最近热映的大片热火朝天地聊了起来,还约定明天一起去看。锦天行无意中看到客厅之中有一个飞镖盘,靶心处被扎成了马蜂窝,盘面上中镖的痕迹并不多。蓝心琳问道:“怎么,你也喜欢玩飞镖吗?”
锦天行拿起一枚飞镖,扔了出去,正中靶心,“说不上喜欢,但我知道:你家一定有个高手。”
蓝心琳神色黯淡,幽幽地说道:“这个镖盘是我姐姐的,她在家的时候经常玩。”
不一会儿的时间,陈雅也加入窃听者的行列,蓝心琳不满地向门口看了一眼,二老才慌忙做饭去了。
当晚锦天行在蓝心琳家吃到了丰盛地道的地方菜,出事之后,锦天行第一次感觉到家庭的温馨、亲人的关怀。蓝心琳一家其乐融融的情景让他想到自己的父母,为了不让父母担心,他至今没有将发生的事告诉家里。锦天行喝了一点酒,带着微醉走出蓝心琳的家门,满腔都是恨意,要不是突发异变,他和罗伊组成的小家庭也会幸福美满。老爷庙水域神秘莫测,没有具体的目标,他只能将全部恨意集中到宗天集团身上,就算不能将宗天集团打败,也绝不能让他们好过。
锦天行并没有急于回到宾馆,他需要调节一下自己的心情,他不能将个人情绪带到行动中来。
一个人漫步在街道上,微风拂面,带来丝丝的凉爽,让他感觉很舒服。
等到心情逐渐平复下来,他才往宾馆走去。
回到宾馆刚刚坐下,就有人敲响锦天行的房门,他以为是宾馆的服务人员,冲着门口喊了一声:“我不需要服务,你快走吧,”敲门人并没有离去,继续敲门。这是谁啊?锦天行有些恼怒的走到门口,开门一看,门外站了一个陌生人,四十岁左右,一身高档西装,文质彬彬的打扮,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锦天行。
“请问你是?”
“锦先生您好,我是宗天集团的首席秘书,受宗阔先生的嘱托特来拜访锦先生。”
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想不到宗天集团这么快找上门了,要知道他住进宾馆还不足一天,宗天集团似乎对他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他们的计划还能成功吗?
中年人微笑着说道:“锦先生,您打算让我的手就这么伸着吗?”
锦天行这才伸手和中年人握了握手,将中年人请进房。
中年人坐定之后,锦天行问道:“请问先生贵姓,不知先生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我免贵姓杨,深夜来访是想就合作事宜商讨一下,我们集团想要和贵公司建立密切的合作关系。”中年人不紧不慢地说道。
锦天行冷哼一声,开门见山地说道:“杨先生,我今天早上刚从警察局里出来,你晚上就找到我的宾馆,我想这不会是巧合吧,不是你们派人跟踪我,就是受到你们警察局里‘好朋友’的特别关照。有什么目的不妨直说,不要拐弯抹角的。”
杨先生依旧微笑的说道:“锦先生不要生气,我们怎么会派人跟踪你呢。我们宗总喜欢结交朋友,关押你的警察局恰好有一位我们宗总的好朋友,通过他我得知您的下落。这位朋友可不是随便能请得动的,更能说明我们宗天集团对您的诚意。”
他的涵养让锦天行没有了脾气,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杨先生只是个秘书,代表不了宗天集团。锦天行认真地说道:“杨先生,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们宗天集团并不像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你们在背地里做什么勾当我也清楚,但我并不想管,我只想知道你们怎么会看上我的小公司,与我公司合作的目的是为了什么?说出来了我心里也有个底。”
杨先生不再微笑了,板起脸来严肃地说道:“感谢锦先生的坦诚,诚如锦先生所言,我们宗天集团在资本原始积累时期确实有些见不得光的活动,但都是过去了。在宗阔先生的领导下,我们宗天集团即将告别黑暗的过去,走向光明的未来。之所以要和锦先生的公司合作,是因为我集团将进军大陆的高科技产品市场,这需要有一家高科技咨询公司配合,碍于与大陆警方的关系紧张,我们只能谋求一个合作伙伴。通过多方调查,宗总选中您的公司,之后又了解到您的为人,非常喜欢您的性格,与您神交已久。宗总多次在公开场合要下属努力工作,向您学习。”
锦天行紧绷的脸笑了出来,混迹生意场多年,他自然知道杨先生在拍他的马屁,他还是很高兴,心里有些洋洋得意。他要与宗天集团接触,并不是要将双方的关系弄僵,“那就要谢谢你们宗总的赏识了,你回去见到了他一定要替我谢谢他,要不是他请律师,我现在还关在牢房里,不知要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锦天行行笑了,杨先生的笑容却消失了,“锦先生,您能肯定是宗总请的律师吗。在我离开香港之前,宗总确实收到您被警察拘捕的消息,宗先生也考虑动用律师让警方放您出来,但考虑到这样做会引起警方对您不必要的怀疑,宗总便没有同意这样做。”
锦天行奇道:“不是你们宗天集团会是谁呢,我在这里并没有朋友。”
杨先生分析道:“这一点更说明了问题,我们宗天集团实力强大,有自己的律师团,要是宗总想要把您救出来,我们会动用自己的律师,集团每年花大价钱不是白养这群人,他们总要干点什么吧。再说了,既然打定主意救您,自己手下有人,没必要再请其他人,钱再多也不能乱花,何况我们宗总还是个十分节俭的人。”
锦天行别有用心地说道:“那会不会是宗天集团的其他人呢,比如说龙三先生,之前住院的时候我见过他,他还送给我一亿美金,说是补偿,我到现在也没明白是什么意思。你说会不会是他请人把我放出来的?”
杨先生轻蔑地说道:“龙三在宗天集团确实是有些权利,他是集团的元老,但他绝对没有胆量敢私自行动,我想,帮锦先生的一定另有他人。”
锦天行彻底糊涂了,杨先生的样子并不像在说假话,他无法断定放他出来的律师是真的另有其人还是杨先生为了迷惑他而在演戏。此时此刻杨先生的内心也很复杂,宗天集团确实没有动用律师将锦天行放出来,可见他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让人不得不信。
就在两人心中左右为难之际,杨先生的电话响了,虽然他没有刻意回避锦天行,但说话十分谨慎,打电话的人身份一定很特殊,杨先生的神色逐渐凝重起来,眉头紧皱,从中显出一丝阴毒。挂了电话之后,杨先生站起来充满歉意地对锦天行说,“锦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我有些要事需要处理,我们改日再聊。”
将他送出门去,看着杨先生的背影,锦天行心中在想,这个人并不简单,他只是一个秘书么?
与此同时,在家看电视的蓝心琳收到一条神秘的短信,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的内容是:“据查实,大宇律师事务所的秦律师正在国外度假,救锦天行出去的律师是他人冒名顶替。事后大宇律师事务所确实收到来自宗天集团的一大笔资金。”蓝心琳回拨过去,对方已经关机。蓝心琳的心中满是疑问,这个线索不会是韩队长发来,发短信的人是谁?有何目的?他们的卧底计划被识破了吗?
十二小时之后,香港宗天大厦,宗天集团所有的高层人员站成一排,在他们面前一个人正在发火,在他身前尽是摔成碎片的古董,他身上有一股浓重的杀气,他对众人咆哮道:“谁?到底是谁干的?给我站出来!”所有人都打了个哆嗦,将自己的头低得不能再低,他们不敢与他对视,被他的目光扫过都会觉得胆战心惊。锦天行在场的话他一定会大惊失色,发火的不是别人,正是在几小时前见过他的杨先生。
沉默几分钟之后,他的火气并没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站在最前排的龙三战战兢兢地走出来,在他的耳旁轻语道:“在这里站的人没有命令谁也不敢擅作主张,您看会不会是‘她’?”
杨先生不再说话,沉思片刻之后,他挥挥手,低沉地说:“你们全退下吧。”几秒钟的时间,一屋子的人走得一个不剩,龙三最后一个退出去,轻轻地关上房门,巨大的会议室里只留下杨先生一个。
一连几日,再也没有宗天集团的消息,不论是杨先生还是龙三,都没有再次出现过。
锦天行有些沉不住气了,那晚杨先生的反常举动使他怀疑,通过警察局内鬼的告密,宗天集团已经获悉他们的计划,卧底行动失败了。之前几天,蓝心琳还能安慰他,告诉他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几日之后,蓝心琳自己也有点动摇了,韩队长通过特殊渠道告诉两人要耐得住寂寞,宗天集团不可能知晓卧底计划,一定是近几日宗天集团内部出现问题,让两人耐心等待。
于是,锦天行趁机回了一趟自己的公司,他将公司的全权委托给两位副手。
不解开神秘老爷庙水域的秘密,不给宗天集团一个教训,他是没有办法继续打理公司的。
回到九江之后,锦天行不打算再住宾馆了,宾馆鱼龙混杂不说,每天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常住下去不是办法。在陈雅的热心帮助下,锦天行找到一间房子,家用电器一应俱全,租金也算合理,便住了下来,到了吃饭时间就去蓝心琳家蹭饭,晚上回家睡觉,没事的时候就和蓝心琳在一起查阅资料,日子过得平淡舒服。
一天早上,锦天行还在睡梦之中,蓝心琳将门敲得咣咣作响。锦天行双眼似睁而闭,开门之后,不满地说道:“干什么呀,你看这才几点,就不能让人再多睡一会儿么?”转身回到卧室倒头继续睡。蓝心琳几步走近卧室,拉着锦天行的耳朵将他提了起来。
锦天行顿时睡意全无,口里嚷道:“疼!快松手,耳朵快让你拉下来了。”
蓝心琳并没有松手,冲着锦天行的耳朵大声喊道:“你这头懒猪,昨晚不是和你说了吗,今天要去乡下打扫老屋,祭奠我奶奶,是你自己哭着喊着要去的。说过的话睡一觉就忘记了?不去的话我们先走了。”说完松开了手。
“我马上起床,给我五分钟的时间,洗漱完毕出现在你面前。”
“这还差不多。”
锦天行小声嘟囔道:“这么凶,我看谁敢娶你,肯定一辈子嫁不出去。”
声音虽小,还是传进蓝心琳的耳中。蓝心琳闻言大怒,迅速转身,右脚闪电般弹出。锦天行想要躲闪已经晚了,被蓝心琳一个侧踹正中胸口,一个跟头掉到床下,过了一分多钟,才捂着胸口爬起来。
蓝心琳哼了一声,看过手表之后说道:“你还有三分四十四秒的洗漱时间,你要是敢迟到一秒钟,后果自负。”
锦天行顾不上和她争辩,迅速冲进卫生间,刷牙洗脸换衣服,用了不到三分钟。
走出家门之后,蓝心琳在锦天行的眼前晃了晃拳头,警告道:“你要是敢把我揍你的事情告诉我妈,以后我一天揍你一回。”锦天行乖乖地点了点头。
半小时后,锦天行坐在下乡的车上,这才明白蓝心琳一家为什么早早动身。下乡的路崎岖难行,有些道路还是土路,车一开过,扬起一阵灰尘,坐在车里感觉像是到了海上,上下颠簸,骨头被颠得有一种酥软的感觉。蓝心琳一家似乎早就适应这种路况,并没有太大的不适。二老看锦天行的眼神又不同了,锦天行以外人的身份参加家庭祭祀活动,就算现在是外人,过不了多久就不是外人了。锦天行和蓝心琳可没想那么多,他的目的明确,就是清清留下的东西,清清一辈子纵横丹阳湖水域,她留下的东西说不定会有用。
窗外的景色不错,汽车行驶在乡间小路,两旁尽是碧绿的稻田,稻农顶着烈日在水田里劳作,挥汗如雨,满手都是老茧脸上却带着朴实的微笑。锦天行被窗外的景色劳劳吸引住了。他曾经就想过寻一处这样的世外桃源,远离城市的喧嚣,和罗伊白头偕老,而此刻罗伊在那里呢?
蓝心琳拍了锦天行一把,“看什么看得这么出神,没见过农民种地啊,城里长大的孩子,看什么都好奇。”
锦天行点头说道:“我小时候随父亲在山村里住过一段时间,从那之后我就不爱在城市里生活,不爱城市里小孩的玩具,我就喜欢在田间地头里奔跑,花草树木鸟兽鱼虫都是我的玩具。白天站在山间的石头上听山风从耳旁吹过,晚上躺在草丛中仰视满天繁星看萤火虫在夜空中嬉戏,那种感觉真是太美了。”
蓝心琳瞪大眼睛说道:“你也算是个另类的小孩子了。你知道么,我和姐姐都是在乡下奶奶的老房子里长大的。奶奶不怎么管我,我和姐姐整日里和村中的毛头小子们上树掏鸟窝、下河抓鱼,日子过得无拘无束。是奶奶和老房子还有村里的小伙伴让我和姐姐有了一个快乐值得回味的童年。”
锦天行突然觉得蓝心琳瞪大眼睛的样子非常好看,娇柔之中带着一股英气,这种感觉是别的女人不会有的。蓝心琳发现锦天行不再说话,扭头看去,四目相接,两人的视线焦灼在一起足足有一分钟,等两人意识到在干什么之后,两人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分别将头扭向另一边不再说话了,气氛有些尴尬。
坐在后面的陈雅和蓝天全看在眼中,两人心有灵犀了,感情可能比自己想的还深了。
两人脸上的红潮褪去不久,汽车停了下来,蔡家堡就快到了,只是汽车不能再往前走了。剩下的一下段路崎岖难行,汽车经常会陷在路上动弹不得,只能靠双腿走过去。于是,两人搀扶着二老走在山路上,身边是翠绿欲滴的绿色,空气清新还有一股淡淡的青草的味道。
四人有说有笑地走在路上,锦、蓝两人刻意忘记刚才的尴尬。
翻过一道山梁,蔡家堡村出现在眼前,从山梁上往去,蔡家堡村位于半山腰上,背靠连绵起伏的丹阳山,面向烟波浩渺的丹阳湖,地势险要,进可居高临下依地势俯冲歼敌,退则远遁群山之中。再看村寨中老建筑,布局呈四方形,锦天行再联想到村寨的名字,心里有七分肯定了,这村寨的前身就是丹阳湖上水匪的老巢,此行说不定会有所收获。
蓝心琳远远看到老房子,高兴地指给锦天行看,“正中间那间大房子就是我们家的老房子,我小时候就是在那间房子里长大的。”锦天行顺着蓝心琳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是一间大房子,又高又厚的院墙,虽然经过岁月的洗礼,墙面斑驳不堪,露出墙内的黄土,墙角长满了青苔,墙头还有两棵半黄不青的小草在随风摇摆。墙院的四面还有修有角楼,在四个角楼的覆盖下,想从任何角度进攻院子都要付出惨重的代价。这更加证实锦天行心中的想法这绝对是水匪的老巢。
锦天行再往下看,脸色大变,身体不由自主地像后退了两步,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幸亏蓝心琳迅速将他拉住,不然的话他会顺着山体滚下去,不死也得残废。蓝天关心地说道:“小伙子,你小心点,山路不好走,别把你摔着。”
“我知道了。”锦天行低头拍打身上的尘土,尽量掩盖他的惊异之色,蓝心琳还是看出了端倪。凑到锦天行身边小声地问道:“我们家老房子有什么能把你吓成这样,你不是自吹见惯了大风大雨了。”
锦天行对蓝心琳也不隐瞒,小声说道:“你看到角楼下面画的一米多大的眼睛没有,我在洞窟之中的神秘圆门上见到过相同的眼睛,我就是因为用手雷炸圆门才受伤,才导致我和清清分开的。”
蓝心琳听了之后眉头紧锁,说道:“那角楼上画的眼睛我一出生就有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画上去的。小时候我问过奶奶,奶奶并没有告诉我。我听其他人偶尔提起过,似乎是奶奶带人去放排,出了意外,回去之后奶奶就命人在角楼上画了竖起的眼球,有什么意义,奶奶从没对别人提起过,大概只有奶奶一人知道。”
蓝天打断两人的谈话,笑着对两人说道:“你们两个不要再说悄悄话了,以后有的是时间说,现在先当心点自己脚下的路,别摔着啊!”
两人被蓝天说得很不好意思,不再说话,专心往山下走,心中想的却是同一个问题,竖起的眼睛到底代表了什么?清清为什么会在自家的角楼上画上它?它和老爷庙水域到底有什么关系?
走了有十多分钟的时间,四人磕磕绊绊地走到村口,村中的几位满头银发的老人聚在村口的大树下聊天乘凉。其中几位老人身上留有恐怖的伤疤,身上有一股剽悍的气息。几位老人看到蓝天,热情地打招呼,“清清的儿子回来了啊。”几位老人中为首的是一个独眼老人,人们都称呼他为四爷。
四爷灰白的眼睛盯着蓝心琳,对着四人说道:“你们有段时间没回来了,蓝丫头越长越像她奶奶了。”
蓝天迎上去亲切地扶着老人说道:“四叔,您的身体还这么硬朗,一天还能吃一大碗肉喝一大碗酒?”
四爷左手握拳用力捶打自己的胸脯,大声喊道:“咋不能。给四爷一把刀,四爷照样能砍翻三四个汉子。”
蓝心琳小声对锦天行说道:“四爷是我奶奶最勇猛的手下,曾经一个人砍翻过四个匪徒,自己也受了重伤,留下残疾,伤好之后一直留在村子里,四爷是看着我长大的。你别看他人长得凶,可他的人非常好。”
四爷不满地说道:“二丫头,你嚼什么耳朵根子呢,这小伙子是什么人,你也不给我们介绍一下,是不是不把我们这些老骨头放在眼里了。”四爷这么一说,老人们的目光全部集中到锦天行身上。
蓝心琳走到四爷身边,拉着四爷撒娇道:“四爷,人家刚回来,你就欺负人家,他只是我的一个朋友。”
四爷求饶道:“二丫头,你别摇了,摇得四爷头晕,你再不松手四爷这把老骨头就要被你摇散了。”
陈雅也急道:“琳琳你快松手,四爷年龄大了经不住你这么晃。”四周的老人都笑了,蓝心琳才松开手。锦天行趁机走了上去自我介绍,“四爷,我叫锦天行,今天真是三生有幸能见到老英雄。”
四爷用他的独眼上下打量锦天行,说道:“小伙子不错,就是爱拍马屁。”周围的人哄堂大笑。
突然一位老人说道:“你们早该回来了,经常没有人打理,老屋都快不能住人了。”还在大笑的几位老人止住了笑声,气氛突然变得怪异。四爷呵斥道:“老瘸子,你胡说什么,你不开口没人把你当哑巴。”说话的老人被说得低下头,不再说话。
蓝心琳和锦天行看出来了,这些老者眼神闪烁,不敢与人对视,两人还是从老人的眼中看出恐惧。蓝天和陈雅也看出来,他们有点想不明白,这些年过花甲的老人经历过战火的洗礼,什么能让这些刀枪架在脖子上面不改色的铁血汉子感到害怕,老屋里还能住进吃人的妖怪不成?
锦天行使了个眼神,蓝心琳又对四爷撒娇道:“四爷,我知道你最疼二丫头了,老屋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告诉我们吧。”
四爷挨不过蓝心琳的撒娇,点头答应了,“老瘸子,头是你起的,还是你来讲吧。”
得到四爷的许可,老瘸子眉飞色舞地说道:“你们家的老屋有上百年的历史了,俗话说得好,近百年者妖,意思是说什么东西只要接近百年的历史,就会产生不干净的东西。老屋常年没人打理,又没有人居住,自然会有不干净的东西聚集其中。前些年就有村民看到你们家的老屋有鬼影,最近一段日子闹得更厉害,隔着老远就能听到老屋里有动静,偶尔还会发出白光。前几天四爷选了村中几个胆子大的人翻进院里查看,什么都没有发现。你们要是今晚住进去,可要加倍小心了。”
四爷再次喝道:“老瘸子,让你讲事情,可没让你胡说八道,什么妖魔鬼怪的。你们放心,就算是真有,四爷一刀砍过去,也将它砍成两截。”
蓝天和陈雅根本不信鬼神说,也没将老瘸子的话放在心上,在他们看来,无非就是一两个流浪汉见老屋没人,进去暂住两晚。锦天行和蓝心琳也不信,鬼怪也许真有,可不会这么巧碰上,一定是有人在捣鬼。两人着急去老屋一探究竟。四爷恰好说道:“别在这儿站着了,快去老房子看看吧,等祭奠清清的时候,别忘了叫上我,趁着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动,我和你们一起去看清清。”
四人道别四爷和众老人,由蓝天领着向老屋走去。
一路上走来,锦天行发现,村中多是些老弱妇孺,很少见到青壮汉子。村中民风剽悍尚武,道场木人在村中随处可见,在老屋附近,锦天行还见了一尊古炮,几个孩童正骑在上面玩耍。
蓝天叹道:“到了,好久没回来了。”
一扇巨大的朱漆红门立在眼前,走近前锦天行才注意到院墙的厚实,就快赶上城墙了。蓝心琳抬头看着角楼上的怪眼,不论她如何转换角度,都觉得怪眼在看着她,看得她心里毛毛的。
老屋真的变成鬼屋么?
本书精华已为您连载完毕,谢谢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