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桥月怀上了赵文强的孩子?他(她)们——他(她)们不是?”
寒冰与陈婷几乎同时说出了这样的疑问,鬼婆看着好奇的两人无奈的摆了摆头,然后继续说道:“第一次赵文强确实没非礼成功,可他并不死心,后来又一次趁着我不在家时来到了这里,并并非礼了桥月。”
“为什么没报警呢?我们会处理这些事情的。”陈婷好奇的问道。
“你以为桥月没报警么?”鬼婆说到这里皱起眉头,似乎其中还隐藏着什么事情。
“难道当初报警了?那警察为什么不管这事?”寒冰听了鬼婆的话,又一连问出了两个问题。
“哎——算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如果不是因为桥月怀上了孩子,她也不会想到了断自己的生命。”鬼婆婆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打算说出其中的原因,这句话说完后似乎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陈婷与寒冰各叹了口气,表示对桥月的同情。房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陈婷和寒冰似乎都在回忆着刚才鬼婆所说的话,生怕有丝毫的遗漏。
安静持续了两三分钟,寒冰的手机忽然疯狂的响了起来,他迅速从兜里掏出手机接了起来,手机里田文广焦急的说出了刚才良辰来过的事情,寒冰听完后脸色一变,跟鬼婆简单客气了几句,便和陈婷迅速的走出了房间,向派出所的方向快步走去。到达派出所后,田文广与王忠两人迅速的说明了情况,当寒冰拿过布袋时,原本难看的表情变得更加难看,陈婷忍不住好奇也拿过口袋看了看,然后略显吃惊的说道:“这耳朵和手指难道是”。
“是死者身上丢失的两样器官。”陈婷还没说出结论,一旁的田文广便急忙的说了出来。将布袋放在一边后,王忠又拿出了复制出来的聊天记录递给寒冰,寒冰坐在办工桌前仔细的看了一会,最后狠狠的将几张复印纸拍在桌子上,然后表情有些愤怒的说道:“凶手竟然如此大摇大摆的说出自己的计划,这是良辰什么时间送过来的?”
“就在刚才。”王忠回答道。
“之前他为什么不送过来?问原因了么?”寒冰将黑色口袋放在办公桌上,若有所思的问道。
“问了,之前良辰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况且他之所以送过来是怕有人对李乐一家不利。”王忠将良辰的话转述给了寒冰。
“他说的话可靠么?聊天记录有没有可能伪造?”寒冰听完后皱着眉头想了想,继续问道。
“可能性不大,我已经让人去帮忙查IP地址了,对了寒冰,刚才上头打电话说专案组的人已经派下来了,此时正在路上呢。”
“他们什么时候能到?”
“最快也要三个小时以后,今天看来不能指望他们了。”王忠说完后猛喝了一口水,然后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点燃后,似乎想起了什么,急忙的拿来复制的聊天记录指了指,若有所思的说道:“昨天不在村庄的人就是良辰,看来那张纸条没有欺骗我们,而且可以确认那张纸条是凶手留下的。”
“怎么说?”
“你看聊天的后几句话,这个叫桥月的女人让良辰转告你,就说昨天的赌局你输了。”
王忠话刚说完,寒冰也猛然想起昨天的纸条,将纸条拿起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然后又看了看聊天记录里的后几句话,寒冰瞬间有种被玩耍的感觉。他强压制自己的怒火,然后看着陈婷一脸认真的问道:“你们怎么看?”
“寒冰,还真让你说着了,看来凶手已经对自己的计划胸有成竹,看来之前我们的确轻敌了。”
“我也这样认为,而且凶手一定给自己留了退路,即使桥月这个挡驾牌没了,恐怕凶手早已经安排好了杀手锏。”
“看来凶手比你我都了解村庄,想必凶手一定就是村子里的某个人,大家都注意一点,从现在开始关于查案的任何事情,都不准向外人透露,包括自己的家人。”
“这点我们知道,我现在担心的是凶手还会不会继续行凶,还有他会不会继续给我们提供字谜。”
“想必不会,凶手不会忽然之间就改变游戏规则。”
“那我们在派出所周围守护着,不知能不能来个亡羊补牢。”
“凶手不会傻到用同样一种方式,我们不能在小看凶手了。”
陈婷将王忠的话驳了回去,然后坐在椅子上大口的叹了一口气。田文广忽然安静了下来,一直没参与几人的讨论,而是坐在椅子上一边抽烟,一边望着洁白的墙壁,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寒冰有些担心的看了田文广一眼,同事相处少说也有几年了,自从这次的案件一出,田文广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平常他最会出些没用的注意,很少看见他这样自我陶醉的想事情。
“田叔,在想什么呢?”
“没没想什么。”
“还剩几个小时就黑天了,咱可得看住了,别等到晚上专案组的人来了看咱的笑话。”
寒冰的最后一句话没人接,王忠打开电脑对着屏幕看着什么,田文广依然抽着烟看着墙壁,陈婷则显得有些低落,将头埋得很低。寒冰自顾自的简单整理了一下案件,然后拍了拍手对田文广说道:
“田叔,你马上去找良辰,留下联系方式,一有消息就马上通知我。”
“行,我这就去。”
“陈婷,你跟忠叔留下来整理一下案件的资料,尽量整理的详细一些,等晚上专案组的人来了,好交给他们。”
“成,那你呢?”
“我去看看刘墉的精神状况怎么样了,看他还能不能想起些什么。行了,那就先这样,现在就开始行动,晚上五点集合。”寒冰说完后率先站了起来,穿好大衣后第一个走出了派出所。
田文广显得有些散漫的将烟头掐断,然后也跟着走了出去,办公室里只剩下了陈婷与王忠,两人若有所思的相互看了一眼,便开始整理起几日来的资料。
良辰刚走进大门,便看见李乐怒气匆匆的走了出来,还没等良辰说话,李乐已经拉着良辰的手,直接将他拽回了卧室。
“你干什么去了?”
“我我帮伯父把东西给警察送去。”
“良辰,我怎么感觉你最近怪怪的?你不会真的想回城里吧?”
“本来是这么打算了的,不过看你生气了,只能留下来陪你了。”
“借口,上次我跟你说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什么事?”
“结婚的事啊,刚才我妈又跟我提了一下,看来这次不给他们一个交代,恐怕咱俩的事情就真黄了。”
“我不是说现在先不考虑这个么?”
“那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吧,咱俩可都住一块了,这村里人可都是看在眼里的,我可不想到时候有什么不好的传言。”
“那你想让我现在怎么办?况且我家里人也不希望我太早结婚。”
“这不是早晚的问题,我父母也就是想要个期限而已。”
“这种问题又不是还贷款,哪能有什么期限。”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良辰一边说着一边将电脑放回床底下,然后若显有些疲惫的躺在床上,李乐则戳戳逼人的坐在良辰旁边,警告良辰不要逃避话题。而此时的良辰满脑袋都是网友桥月的事情,根本无心考虑这个,只能用他的绝技装糊涂试图敷衍过去。
“我是说等我有了一定成就,能够负担起一个家的时候,这个话题我们早就讨论过的。”
“话虽这么说,可我也不能一直就这样等下去啊,谁知道你什么时候能有成就。”
“好了老婆,相信我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这次回去我就会被升职,按照现在这样的情况,三年内我们就能结婚。”
“但但”。
李乐想说什么还没等说出来,外门就被人打开,随后便听见田文广憨厚的声音:
“良辰在么?”
听见是田文广的声音,良辰迅速从床上坐起来,然后大声回答了一句后下床便跑了出去。田文广看见良辰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却被良辰制止住了,他将田文广拉回卧室后,支开了坐在卧室里的李乐,最后才让田文广开口说话。田文广明白良辰的苦心,知道他是不想让李乐和他的家人担心。
“良辰,寒冰让你继续关注那个叫桥月的网友,只要一有消息马上联系我们。”
“这个我知道,还有别的事么?”
“你能记得这个网号是你什么时候加的么?”
“不记得了,好像早就有了,以前好像也聊过几次,前一阵子电脑做系统,之前的聊天记录都没了。”
“你说跟你聊天的这个人,能不能是你认识的?”
“不能,我这是第二次来这里,上次来也只不过呆了两天而已,这村里除了李乐和她的几个同学外,我就没认识的了。”
“既然这样凶手怎么可能知道你的QQ号呢?能不能是李乐告诉谁了?”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那麻烦你帮忙问问,一个陌生人想找你的网号恐怕挺困难,一定是通过熟人得到的,如果找到这个人,凶手恐怕也就浮出水面了。”
“恩,那我稍后问问李乐,到时候在联系你们。”
“成。还有一个事,我让你查这个的事别告诉别人,你也应该知道,凶手可能就隐藏在我们其中,如果说漏嘴了,很有可能就给凶手透露消息了。”
“放心吧田叔,凶手也把我当成了他的一个棋子,为了不让凶手逍遥法外,我一定会努力配合的。”
“好小伙,那田叔就放心了,这是寒冰的联系电话还有座机,随时保持联系。”
“恩,好的。”
“那我就先走了。”
田文广挺起肚子站起身,一边走着一边从兜里拿出一根烟点燃。良辰送田文广出门时,李乐正在厨房忙活着点火做饭,见田文广出去只是微微一笑。在李乐的眼里,自己的男友良辰越来越让他琢磨不透了,自从来到善义村的客车上,他似乎就发生了某种变化,但如果让李乐说出具体的变化,她一时也不知该用什么词汇去形容。
刘墉的精神状态虽然比前几日精神了不少,但是李强的死却依然是他一直忌讳的话题。
寒冰去时,刘墉的母亲没在家,他的父亲冷若冰霜的接待了寒冰,见刘墉父亲这样的态度,寒冰也就没在多问什么,只是关心的询问了一下刘墉这几天的情况,便灰溜溜的离开了刘墉的家。
从刘墉家走出来,寒冰看了看时间,离约定的集合时间还差了将近一个小时。寒冰在原地对案件从新回顾了一下,最后又决定去卫生所里看一看井玉芬。到达卫生所时,只有牛长龙的妻子在药房里忙活着,见寒冰过来亲切的走过来打招呼。简单的聊了两句后,牛长龙的妻子方婷便回了药房,而寒冰则像病房走去。
进入病房后里面只有井玉芬一个人,她此时正躺在单人床上,双眼无神的盯着窗外发呆。寒冰先是轻咳了几声,直到井玉芬将僵硬的头扭转过来,他才大步的走进屋,然后坐在床上关切的问道:“嫂子,好点了没?”
“寒冰来啦,好多了,我现在能回家了么?”
“暂时还不行,今天晚上专案组的人来,他们勘察完现场,到时你才能回去。”
“我想尽早把张宝的葬礼办了,昨天我已经通知张鑫了,他这两天就抓紧回来。”
“张鑫?他现在还在上学么?”
“恩,在哈市上高中呢,我让他请几天假务必得回来。”
“也好,等法医验完尸体,就能把张宝的尸体领回去了,人已经死了,就应该尽快的入土为安。”
“这两天我也想明白了,这都是命啊,等把张宝的葬礼筹备完了,我就把房子卖了,去哈市找亲戚,正好也能陪陪儿子。”
“这样也好,对了嫂子,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什么事?”
“我们在你家的地窖里发现了一具尸体,看样子应该死了很长时间,尸体已经被烧焦暂时还无法确认是那户人家,近日也没收到村里人的报案,恐怕这句尸体不一定是村庄里的人。”
井玉芬听候神情马上紧张了起来,双手不断的摩擦着身下的床单,一双眼睛里呈现出了无比的惊恐,寒冰可以看出她在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病房里沉默了将近一分钟,井玉芬才有些惊诧的说道:“还有一具尸体?”
“恩,不知张宝出事前的一段日子里,你们家里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比如有人找过张宝”寒冰试探的问道。
“没人找过他,张宝出事的前几天他一直病怏怏的,整天也不出门,除了睡觉就是在家里看电视。”井玉芬想了好久,才缓缓的说道。
“这么说来近期张宝没出过门?”
“绝对没出过门。”
井玉芬坚决的回答道,听了她话的寒冰显得越加疑惑了起来,如果张宝最近没出过门,那么这具尸体是什么时候被放进地窖的呢?而且凶手为什么偏偏要将尸体放进张宝家的地窖里呢?他不会不知道,只要张宝出事,警察一定会勘察现场,尸体是一定会被发现的。难道凶手的本意就是如此?他是故意想让警察发现这具尸体的?那凶手这样做的目的又是如何呢?
“嫂子,张宝在村里有没有什么仇人?”
“张宝是个老实人,平时从来不出去惹是生非,更别说是有什么仇人了。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几年前张宝曾同村里的人出去打过工,是张宝带着他们出去的,结果张宝和那几个人都被骗了。”
“那有没有可能是因为这个事情,才有人想要加害张宝呢?”
“应该不会,后来张宝回来时已经将那些人出去所赔的钱,自己掏腰包全给了他们,就因为这事,我们现在还欠了一屁股的外债呢,前一阵债主还”。
井玉芬的话说道一半忽然止住,寒冰好奇的看着井玉芬的眼睛,他发现井玉芬一直在回避着他的眼光,这种表情寒冰见得多了,也因此寒冰可以推断,井玉芬一定还隐瞒了其他的事情。
“嫂子,有什么事直说无妨。”
“没没什么说的了。”
见井玉芬有意回避,寒冰知道此时继续询问下去的话,想必她也不肯能说出来,既然有意隐瞒,不知井玉芬欲言又止的这些话,对案件有没有什么突破性的紧张。寒冰这样想着将话锋一转开始询问起了别的事情。
“嫂子,我希望你在重复一下张宝出事当天的事情,你现在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想必能够清楚的想起当天发生的事情。”
“上次不是问过了么?当天我在山上砍柴,回来时就发现张宝已经已经惨不忍睹了。”
“那早上出门时也没什么异常?”
“没有,我是个很相信自己感觉的人,如果有什么异常我一定能够察觉到,而且也绝对不会让张宝一个人呆在家里了。”
“我记得抬你来医院时,你一直都在重复着说人是桥月杀的,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我我只是只是猜测而已,正常人怎么可能弄出那么凶残的场面呢,一定是桥月回来报仇了,而且之前李强也被桥月杀死了。”
“桥月早在三年前已经死了,所以她不可能跑出来杀人,有一点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杀害李强跟张宝的是一个人,而且是活生生的人。”
听了井玉芬的话,寒冰显得有些激动,几日来就是因为村民有着像井玉芬这样的想法,所以才给案件增加了许多困难。
“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正好死的人都和桥月有所过节,一定是桥月回来了,她走时曾说过,总有一天会让村里的人血债血偿。”
“跟桥月有过节?你是说张宝也跟桥月有过节?”
“桥月曾过来找张宝借过钱,说要借一万块钱给母亲看病,由于数目太大了,宝子给她拒绝了,借口说钱都被亲戚借走了,手头暂时没有那么多。当时桥月半信半疑的走了,之后她又来过了好几次,张宝都以同样的理由拒绝了,最后一次桥月来时进门就指着张宝的鼻子大骂,说了很多难听的话,还恐吓宝子,说什么他一定会得到应有的报应的。后来听鬼婆说桥月的精神出现了问题,这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可谁知道桥月果真回来报仇了。”
井玉芬的情绪越说越激动,说完后甚至开始连哭带笑了起来,寒冰心惊胆战的看着井玉芬,知道自己在继续问下去的话,井玉芬可能真的会疯掉,于是只能打住了井玉芬的话,然后走出了病房,临出病房时,方婷听见井玉芬的哭笑声,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快速的从药房处跑了过来,正好与刚要出门的寒冰撞了个满堂怀。
两人尴尬的对视了一下,方婷马上跑进病房安慰起了井玉芬,寒冰看着井玉芬激动的表情,又想了想刚才她所说的话,最后轻叹一口气离开了病房。
将田文广送走后,良辰又回了房间,他本来打算跟李乐好好谈谈,但进屋时,李乐似乎并没有要和良辰说话的意思,良辰也只好回了卧室。
在卧室里良辰打开了电脑,然后盯着电脑屏幕上的QQ发呆,此时的他有些胆怯打开QQ,他怕QQ打开后,不知又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回想着从几天前来到善义村,一直到现在都是惊险不断,客车差点翻入山崖,下车后又亲眼看见张宝的死亡,在加上昨晚的鬼山一游,这一切都像是有人事先安排好的,而安排这一切的人良辰几乎可以肯定,就是与他在网上认识的桥月。
她真的是桥月么?
良辰从来没有问过她真正的名字,就算是问了,想必她也不可能回答。此时良辰开始努力回忆着是怎样与这个网友相识的,良辰隐约的记得,之前他们聊天时只是简单聊了聊对人生的看法。
桥月问良辰人为什么活着,良辰回答说,人活着当然是为了被这个社会所认可。其实这句话是良辰随便回答的,当时他所在的公司要裁员,良辰为了不让自己成为失业人士,每天倍加努力的证明自己,所以他才会给出了那样的回答。这个回答也得到了桥月的认可,桥月说人的一生的确都是在努力的得到别人的认可,她说她身边的人整天都在嘲笑她胆小怕事,所以她想证明自己不是那样的人。当时良辰举双手支持桥月,他对桥月说一定要证明,要证明那些嘲笑自己的人看。
良辰当时万万没想到她会以这种方式证明自己,良辰也没想到因为那次的聊天,他竟然连自己都牵扯了进来。良辰与桥月只聊过这一次,现在想起来似乎是桥月故意要验证一下良辰的身份,所以才有的那一次聊天,因为在聊天记录里,桥月曾有意无意的问过他的女友,当时良辰把他怎么跟李乐相识的都跟桥月说了,桥月似乎很有兴趣,还一个劲的追问接下来怎么样。
原来这个计划早在半年前就开始了——。
聊天记录里除了零八年五月的聊天,就是来到善义村前一天的聊天记录了,或许半年前桥月就已经开始计划这次谋杀了,既然是这样的话,良辰的QQ桥月究竟是怎么得到的呢?村里只有李乐知道他的QQ,而且半年前李乐跟良辰生活在吉林,根本不可能向家里的朋友透露QQ号码,在网上搜索到的就更加不可能了,良辰又不是名人,而且他QQ上的网名也不是用的本名,桥月怎么可能找到自己呢?
良辰这样想着觉得最大的可能性还是李乐,因为除了李乐外,在善义村这个地方根本不可能有第二个人知道他的网号,但这个叫桥月的网友是如何从李乐口中得知的呢?难道她和李乐之间是认识的?良辰想到这里猛然想起一年前来善义村的情景,当时他曾和李乐的同学爬过一次鬼山,而且也是因为那次爬山,良辰才决定提前离开村庄的。
难道这个叫桥月的网友,会是那些人当中的一个?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人应该是谁呢?良辰嘴里默默的叨咕着,脑海里开始快速想着这些人的模样。
王忠与陈婷正在专心的整理资料,忽然听见走廊外的门被人推动了一下。上次受过教训的陈婷猛然紧张了起来,先是对王忠使了个眼色,然后犹豫的站在办公室的门口。王忠似乎并没有理会陈婷眼色的意思,好奇的看着陈婷跑到门边,然后他便大步的走了过去,然后狠劲的将门推开。
就在门被推开的刹那,门前站着一位年龄大约在三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两人对视了大约六秒钟,然后中年男子礼貌的点了点头,然后看着一旁紧张的陈婷默默的说道:“专案组组长王小锋,特过来追查善义村凶杀案的。”
“就你一个人?”
“其余的人马上就到,我先过来看看情况。”
“快进来,快进来我们可都等急了。陈婷,去倒点水。”
王忠一边请王小锋坐下,一边催促着陈婷去倒水。陈婷听见是自己人情绪才缓和过来,走到桌子前倒上水后递给了王小锋,然后若有所思的坐在了对面问道:
“专案组的人不是一起来么?他们人呢?”
“专车派过来的,他们在安排住的地方,所以我就先过来了。”
“偶这样啊,那你们过来多少人?”
“一共派了六个人,其中一个中途被调遣回去了。上头了解案件后很重视,说务必要尽快完成任务。”
陈婷与王小锋聊了几句后便不在说话了,王忠见气氛尴尬了起来便拿起电话给寒冰拨了过去。寒冰接到电话后马上回到了派出所,正好与另外四个专案人员前后脚走了进来。进屋后寒冰王忠等人先介绍了自己,然后专案人员也一一做了简单的介绍。
“我叫冯海亮,鉴定组人员。”
“方文雅,法医。”
“付昌海,鉴定组人员。”
“我叫董涛,给各位提点子的。”
几个人介绍完后,王小锋一脸严肃的站起身,然后走到寒冰跟前,面对着众人声音强而有力的说道:“这次的行动由我担任组长,陈婷、田文广、寒冰、王忠等人负责协助我们专案人员,有问题么?”
“没有。”
“好,那寒冰你们先把近几日的破案情况,跟我们交接一下。”
王小锋说完与冯海亮坐在了一起,陈婷与王忠两人各自坐回了桌位。寒冰径直来到办公桌前,拿起陈婷整理的资料,先自己翻阅一遍后开始讲述整个案件的侦破过程。
半个小时后,寒冰收起资料一脸严肃的看着众人,见众人并没有说话,似乎是在心里回味着刚才寒冰所说的话。
“这就是整个案件,截止到现在为止已经死了三个人,其中两个已经验证了身份,还有一个人全身大部分都已经被烧伤,看来需要法医的帮忙了。”
“这个没问题,明天我就会对所有尸体进行检验,不过我需要一个助手。”
“可以,陈婷,明天你协助方文雅有问题没?”
“没有。”
寒冰安排陈婷协助方文雅后,王小锋从座位上站起来,然后走到寒冰身旁拿起资料若有所思的看了一会,最后意味深长的说道:“看来这次案件没那么简单,想必凶手已经胜券在握了,对于这样的凶手我们势必要非常小心,否则很可能就掉进了陷阱。”
“没错,凶手一定是用了很长时间才完成整个计划,所以我们一定不能掉以轻心,之前我们已经吃过这样的亏了。”
“冯海亮、付昌海、王忠,你们三人明天去张宝出事的现场勘察,董涛,我给你一晚上时间想个好点子出来,明天早上给我消息。寒冰,明天咱俩去看看这个良辰,凶手既然跟他联系过,这也有可能是破案的关键。”
“是。”
“那今天各位就好好休息一晚上吧,准备迎接一场大仗。”
王小锋气势磅礴的说完后,专案组几人站起,简单跟寒冰等人告别后离开了办公室。专案组走后,王忠不屑的瞟了一眼木门,然后对陈婷埋怨着说道:
“刚过来就把咱当努力了,知道啥叫协助不,就是干杂活的。”
“有啥办法,谁让人家是市里派过来的呢。”
“我看城里人就会弄两下花架势,也不知道真本事行不行。”
“行不行看看不就知道了,既然没机会展示了,人家让咱咋配合咱就咋配合,否则回头他们对咱告上一状,这身军装可就保不住了。”
“行了忠叔、陈婷,你们两个也累了一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行,那我们先回去了。寒冰,你也回家吧,这几天也没见你休息,何必这么卖命呢?”
“人是死在咱村里,我不卖命能行么,在说凶手摆明了就是在藐视咱派出所的实力,三番两次的耍咱们,这我可受不了。”
“那也不至于这么卖命吧,你这在努力回头也是专案组的人领功。”
“知道了忠叔,我在呆一会就回家。”
“那我就跟陈婷先走了。”
王忠说着与陈婷走出了办公室。寒冰看着两人走出去后,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办公桌,然后将黑色布袋和那些聊天记录收拾好后,也快步的离开了办公室。
寒冰走出办公室时,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
街道上如往常一样看不见一个人影,寒冰从大道上拐下来,然后迅速转了几个弯,便来到一处新瓦房。这栋房子是寒冰半年前新盖的,当时本来打算跟女友结婚时用的,可女友却因为外面工作忙,迟迟没能回来安排婚事。想到女友寒冰再次皱起眉头来,然后快步的走进了屋子里。屋子里显得有些冷清,这几天因为忙着案件,寒冰几乎没回来过。
进屋后寒冰直接来到了电脑前,将电脑打开后径直的进入了新浪邮箱。邮箱畅通无阻的打开了,但寒冰并没有看见想看的邮件。
女友文宣已经半个月没给自己写信了,半个月里甚至连手机都未曾打通过,几乎每次打过去都是关机,寒冰此时开始担心文宣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样想着寒冰又拿出自己的手机,给女友文宣拨了过去。电话依然是关机,寒冰的心开始慌乱了起来,脑海里凭空冒出来许多女友不跟自己联系的原因,但那些原因都无法说服寒冰。
就在寒冰心乱如麻时,电脑忽然传出两声滴滴的叫喊,寒冰马上分辨出这是邮箱的提示因,于是他快速的点出邮箱,然后视线里马上映出了一封新的邮件。寒冰的脑海第一个想的是文宣,于是他快速的将邮件点开,然而出现在他面前的却是一张相片,一张经过特殊处理的相片。
相片的整体内容很模糊,根本无法分辨出里面的内容。寒冰若有所思的看了一会,直到眼睛微微的有些疼痛,视线才从电脑旁边移开。在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一根烟点燃,青烟徐徐升起,当寒冰的视线再次回到电脑屏幕上时,像是发现什么似的,头缓慢的向左侧移去。伴随着角度的转移,眼前的图像逐渐变得清晰,最后寒冰看见了图片里血肉模糊的场景。
身体猛然抖动了一下,寒冰倒吸一口凉气将身子坐正,然后将视线看向窗外猛吸了几口烟。当寒冰再次转过身体时,他已经平静下来了不少,按照刚才的举动再次观赏相片,这时他才看清相片里主角的样子。
相片里的主角是一个女人,她的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脖子处被一根粗大的麻绳吊起,女人的脸庞虽然有些走形,但寒冰还是看清楚了那张脸庞的主人。
那张脸是李乐的。
寒冰的神经开始紧张了起来,他快速的翻动着邮件找出发件人的地址,然而这个地址并不是寒冰所熟悉的人,他细心的研究了半天,最后在地址上拼读出‘坟墓’两个字。没错,发件人是坟墓:[email protected]。
这是有人在搞恶作剧还是凶手的又一个提示?这相片是否预示着今天晚上李乐会有危险?这个发件人是否就是良辰嘴里的‘桥月’?良辰嘴里的‘桥月’又是否是整个案件的真凶?
寒冰越想越觉得可怕,当一连串的问题在脑海浮荡以后,寒冰迅速掏出手机给田文广打了过去。电话接通后,田文广懒样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端传来。
“寒冰,有事么?”
“田叔,你下午去良辰家时,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情况。”
“没有啊,我就呆了一会,把事情交代给良辰就走了。”
“当时李乐在家么?”
“在,在厨房做饭呢。”
“她的父母呢?也都在?”
“应该都在,不过我没看见,发生什么事了?”
“田叔,你抓紧来我家一趟,有重要的事情。”
“那行,你等会吧。”
放下电话后,寒冰马上又回到了电脑旁,在确定除了这封邮件之外没有其它邮件进入的情况下,寒冰用鼠标在邮件的左上角点了一下回复,对这电脑组织了一下词语后,寒冰在空白处打上了这样一段文字:我不管你是谁,只要你还呆在善义村,我就一定能够抓到你。
田文广脸晚饭都还没来得及吃饭,接到电话后就急忙的走出了家门。与寒冰相处这么久,田文广是能够感觉出来的,从刚才寒冰在电话里的口气来听,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能出什么事情呢?既然专案组已经来了,为什么不打电话给他们,反而给我打了电话。田文广一边想着一边快步的来到了寒冰的门前,爬在窗户上向里面看了看,直到看见寒冰一脸凝重的对这电脑发呆,田文广才几步跨了进去。
“我来了寒冰。”
“田叔,今天晚上我们有任务。”
“任务?啥任务啊?”
“你先过来看一下这张相片。”
田文广看了寒冰一眼,然后将视线注释在上面的相片上,仔细的研究了半天后显得有些无辜的看着寒冰。寒冰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将脑袋歪向一侧。田文广按照寒冰的样子,也将脑袋歪向一边,瞬间他倒吸一口凉气,磕磕巴巴的说道:
“这这不是”。
“没错,我怀疑李乐今天晚上可能会有危险。”
“那为什么不叫专案组过来呢?”
“让好好休息一个晚上吧,今天晚上咱俩轮流站岗。”
“我就纳闷了,这凶手就不能让咱好好休息一天。”
“别埋怨了,头半夜我来守着,一会你给良辰打个电话,让他晚上多注意一下。”
“那只能这样了,到时你叫我。”
田文广说着一头扎在了床上,寒冰无奈的看了看他,然后穿好衣服后走出了房门,临出门时他打通了良辰的电话。
而此时良辰刚刚吃完晚饭回到自己的房间,接到寒冰的电话后良辰显得有些疑惑,然而寒冰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说晚上注意一点。
放下电话后,良辰打开QQ无聊的凝视着屏幕,自从田文广走后他就一直在等着‘桥月’的再次上线,然而‘桥月’并没有如他所愿。此时良辰显得有些疲惫,眼皮显得有些沉重,电脑发出的风扇吹动声此时如同催眠曲,让良辰的眼皮不断加重,最后竟任由良辰怎样努力都无法再次睁开双眼。
他睡着了,就趴在电脑屏幕前。
天空仿若瞬间进入了一片漆黑,寒冰刚才出来时天空还是灰蒙蒙的,而此时已经伸手不见五指。
乡村的夜晚就是这样,黑了就是黑了,没有那些华丽的灯光,也没有喧闹的人群,四周安静的可怕。对于这样的夜晚寒冰早已熟悉,就如同他熟悉村庄里的每一处道路一样,即使闭上眼睛,他都能去到他想去的地方。
此时寒冰已经站在了离老李家不远的地方,即使看不见,但他知道在走上大约十部左右,他就会站在老李家的门口。站在原地,寒冰掏出手机,借着微弱的光线看了看四周,当再次将手机放回兜里时,寒冰向左面的胡同走去。这个胡同的左边就是老李家的院子,如若凶手要在今天晚上有举动的话,那么这里就是最佳的观察位置,在这个方位,老李家有任何的动静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寒冰这样想着蹲在了胡同间的一处只能容下一个人的空隙里,然后竖起耳朵无声无色的聆听着周围的动静,就仿若他根本不存在这样的黑夜一样。
冷风吹过,李乐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然后快速的跑回了屋子。
二十分钟前李乐的父母让李乐去买些东西,本来他是打算叫上良辰陪她的,但当她回到自己的卧室时,发现良辰已经沉沉的睡下。于是李乐叫醒了良辰,然后将良辰扶到了床上。良辰迷迷糊糊的让李乐扶到床上,然后倒头又睡了过去,李乐看着良辰内心深处生气一丝的悲凉,想着近几日良辰的举动,李乐走到电脑前。
原本她是打算将电脑关上,可就在这时QQ忽然发出了致命的滴滴声。李乐好奇的移动鼠标点开对话框,猛然间她的脑海一阵眩晕,因为她看见了一个她所熟悉的名字。对话框里的文字显得有些亲昵,李乐只看了一眼便在没有勇气在看下去了,她慌忙的将电脑关上,然后怀着心事走出了房门。
此时她将父母要买的东西买了回来,然后她便回到了自己的卧室。良辰依然在熟睡当中,李乐本想叫醒良辰,问一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相信只要她问了,良辰就不会对此作出隐瞒。可当李乐敢站在床前,手刚打算碰触到良辰,良辰却犹如中了邪般身体不断的扭动,嗓子里还发出沉闷的呼吸声。看见这样的情况李乐的心里又升起了丝毫的不忍,将伸出的手收回来后,李乐轻微的叹了口气,然后将灯关掉走出了卧室。临出门时,李乐听见良辰喊出了这样一句话:离开,李乐离开李乐?
为什么要离开?
难道他已经决定了么?
说来奇怪,良辰做了一个真实的梦。
梦中他回到了与李乐相识的那个夜晚。当时是毕业晚会,操场上站满了学生,他们显得异常兴奋,高呼声从晚会开始就从未间断过。
良辰站在这一群人中间,他与她们一样在高声的欢呼着,但良辰相信他与这群人有所不同,他之所以欢呼,是因为此时台上的一个人。
确切的说是一个女人,她举止优雅身穿白色的蕾丝裙,看起来就像是下凡的白雪公主。白雪公主在唱歌,声音华丽略显伤感,每一个音符都让良辰痴迷。良辰不知道为什么会如此迷恋她,此时他也没有多余的空间去想这些,他满脑袋都是她的样貌,在他的耳边已经听不见周围的高呼声,那段优美的歌词已经挡住了良辰的耳朵,除了他,他什么都听不见。
胭脂渲染的浓妆没有朱砂红。
妒忌的苦酒。
不能与抚琴的人共倾。
谁来为我作曲伴舞。
谢过喧嚣的空间。
一把筝一弦声。
千变万化的舞蹈不是两人合。
酸涩的泪水。
不敢向作曲的人表露。
如何度过心碎的一生。
不见伊人的舞场。
一个人一支影。
一曲完毕,女人优雅的向台下鞠了一躬,然后转身下台挤进了人群。良辰也与此同时恢复知觉,看着逐渐消失的背影,他心里猛然升起一丝失落。就是从那一刻起,他知道他爱上了她。良辰并没有错过这次绝佳的机会,女人下台后他挤过人群跑了过去,直到他站在女人的面前时,猛然升起的失落才荡然无存。
“你你好。”
“有事么?”
“那首歌是是你的原创么?挺挺好听。”良辰磕巴的说出了这句话,然后眼前的女子微微一笑,开心的拉起良辰的衣袖夸张的说道:“你也喜欢这首歌啊?你知道么,这歌是一位叫柳青青的新人唱的,我超喜欢。”
“我也喜欢,你唱的也蛮好听的。”
良辰就这样与女人聊了起来,那晚他知道了她叫李乐,而且还知道了关于那首歌的故事。李乐在讲这个故事时若显悲伤,她的眼睛一直注视着上空的圆月,良辰听得很入迷,中间几乎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坐在李乐的身边,凝视着她伤感的脸庞,听着这首歌的由来。
这个故事是这样的:霜月觉得她没有艳娘漂亮,是因为她没有王宇送的朱砂。霜月记得:那天有几位将军出征得胜归来,得到国主的封赏,他们就来到了‘霓裳舞坊’借舞助酒兴。‘霓裳舞坊’虽然算不上金陵最好的舞坊,但就是因为艳娘的名气,许多朝廷大员都经常到这里来。艳娘的舞蹈让几位将军尽兴而归,在场的乐队也都得到了奖赏,包括王宇在内。那天晚上,霜月看见王宇和艳娘在后院见面了。王宇用将军给的赏银买了朱砂送给艳娘,艳娘却非要王宇亲自给她点上,之后,两个人缠绵在一起聊天。霜月悄然离开,回到自己房间,她成了泪人儿。从那以后,霜月很少照镜子,她不愿看见自己的眉额没有王宇点的朱砂。
霜月觉得她没有艳娘的舞姿美丽,是因为她没有王宇为她所编的舞曲。霜月记得:元宵节前,‘霓裳舞坊’接到了圣旨,命所有‘霓裳舞坊’的人在元宵之夜进宫表演。是因为第一次进宫的原因,坊主吓得在屋子里转了整整一天,最怕演砸了,惹怒了国主,丢了自己性命。
这样的重头大戏,就必须要有重要的主角和新颖的节目压轴,坊主找来了王宇和艳娘,细说了利害关系。王宇和艳娘答应了坊主一定不辜负重托。连夜,王宇就编写了一首单筝舞曲《朱砂舞》。艳娘很喜欢这首曲子,她知道王宇是为那晚的眉点朱砂所做的曲子,所以她会努力跳好这支舞。在临近元宵的几天,舞坊一直没有接待客人,所有人都在忙于排练。王宇和艳娘的排练是单独分开的,在这个二人世界里,他们相互看着对方微笑,琴音与舞姿完美的结合,他们的心早已默许了。进宫表演那天,王宇和艳娘配合默契,如同心有灵犀,令国主和百官大加赞赏。此时的霜月,在那遥远的后台,听着那些掌声,心情沉重,她多希望和王宇一起表演的那个人是自己。
那天之后,王宇和艳娘被留在了宫里的乐队,从此在霜月的眼前消失了。霜月知道她再也见不到王宇了,只是她眉额的朱砂由谁来点,她的舞蹈由谁来抚筝。
夜深人静,霜月偷偷起床。换上漂亮的舞装,端坐在镜前,把买来的朱砂在自己的眉间轻轻点上,然后来到那个谢过喧嚣的舞台。她看见王宇以前常坐的位子,那把筝还放在那里。轻轻的抚一下,琴音悠扬,如同一曲《朱砂舞》。霜月迈开步子,跳起了那段舞。此时此刻,琴音一直在霜月的心中回响,她觉得,在这寂静的舞场里,只有她和王宇两个人在表演,一个与世隔绝的第二空间。
李乐讲完故事时,毕业晚会刚好结束,良辰将她送回宿舍后恋恋不舍的离开了。从那天开始,良辰就死缠上了李乐,两人也就这样进入了令人羡慕的热恋当中。之后良辰曾发誓,如果有可能,他要将这个故事连同李乐一起带入天堂,这样来生他们还会相识。
良辰的梦依然在继续。
那晚的相遇历历在目,然而就在良辰送李乐回到宿舍以后,梦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让良辰原本欣慰的表情变成了痛苦。
良辰此时并不是站在操场,也没站在宿舍的楼下,就在李乐的身影消失在良辰的视线之后,眼前变成了一片废墟。良辰惊恐的看着眼前的景象,三十秒后他疯狂的冲到前方,抱起躺在地上的李乐焦急的大喊道:“乐你怎么了?”
李乐的神情若显呆滞,胸口处一片血红。良辰马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急忙的将李乐放平,然后试图寻找伤口的所在。然而就在此时,李乐却缓慢的坐了起来,良辰还没来得及转身看李乐此时的表情,胸口便感觉一阵剧痛。是硬物刺进胸膛的那种疼痛,一把水果刀刺穿了良辰的胸膛,他连回头的机会都没有身体便僵硬的倒在了地上。
耳边除了风声外还有李乐的哭泣声,她在哭泣,然后趴在良辰耳边轻声的说道:对不起,这是你给的选择。良辰并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他用最后的力气将头抬起,看着李乐若显苍白的脸庞,想说话但始终没能说出来。
他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李乐站起身,然后向废墟的远方走去。她走的很缓慢,良辰看见在李乐的身后,一颗头颅正神秘的微笑着。良辰想告诉李乐,他拼命的叫喊,然而嗓子却丝毫发不出任何的声音,直到他看着李乐和头颅走远后,声音才从他的嗓子里喷射而出。
离开李乐。
李乐离开了,良辰猛然从梦中惊醒。回归到现实后,良辰的心跳骤然加快,他明明记得是坐在电脑桌前睡觉的,可现在却躺在了床上。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良辰若有所思的看了桌子一眼,猛然发现原本打开的电脑,此时已经安静了下来。
良辰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李乐,他心里十分清楚,李乐是个胆子十分小的女生,如果让她知道有人要加害她的话,真无法想象李乐会被吓成怎样。这也正是良辰不敢对李乐说出这几天遭遇的原因,他真怕李乐受惊过度。良辰想到这里匆忙的从床上下来,在房间里看了一圈后,良辰还是决定看看李乐此时怎样,凡是总不能往坏的方面想,或许李乐只是关掉了电脑,什么都没看见呢?
寒冰此时已经开始感觉腿脚发麻,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小时,寒冰除了腿脚发麻之外已经被冻的在原地瑟瑟发抖,如若这样熬到后半夜恐怕整个人就会被冻僵。寒冰双手来回的撮了撮,然后从弱小的空间里走出来,在胡同里来回走动了一会,最后向李老爹家看去。
一切平安无事,眼看就过子时了,寒冰开始怀疑这是不是又是凶手的一个文字游戏,目的就是故意在耍自己。寒冰这样想着心里升起一丝愤怒,在原地跺了跺脚后,寒冰掏出手机给田文广拨了过去。等待了将近一分钟,田文广慵懒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寒冰让田文广看下邮件,确认没有新邮件后将电话挂断。
看来今夜又白白守候了一夜,或许凶手根本就是在耍自己。寒冰愤愤的皱起眉头,更可气的是,即使知道凶手在耍自己,但又不能就这样离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要真出了什么事的话,到时候后悔可就晚了。
寒冰考虑了一番后,最后决定还是需要继续守候,凶手虽然把这个当成了一场游戏,但他们不能,稍一疏忽所付出的代价是惨重的,后果也是无法想象的。想到这里后,寒冰再次回到胡同里的缝隙处,这次他并没蹲下,而是挤在下载的空间里上下的跺着双脚,试图以此来增加一些热量。就在此时,寒冰猛然听见不远处传来走到时踩雪发出的嗞嗞声,受过专业训练的寒冰马上蹲在地上,竖起耳朵仔细的聆听,不足一分钟的时间寒冰便听出了脚步的方位。
那脚步声是向寒冰的方向走来的。判断出脚步声的来源后,寒冰屏住呼吸借着雪光左右看了看,当寒冰向左转身时,身体猛然间颤抖了一下,麻木的双腿向后一蹬,竟然摔倒在了地上。
踉跄的站起身后,寒冰才发现向自己走来的只不过是一个孩子。嘲笑自己太紧张的同时,寒冰轻轻的拍了拍身上的积雪,然后警觉的注释着向自己方向走来的女孩。女孩应该不超过十岁,步伐稳重的向前走着,表现出了与年龄不符的镇定与沉稳,当女孩走到与寒冰平行的位置时,若有所思的停住了脚步,然而她并没有胡乱张望,就那样挺直的站在寒冰的眼前,站了足足能有一分钟,女孩才从新迈动脚步,向胡同深处走去。
女孩远离后,寒冰从缝隙处伸出头来看了看四周。四周又恢复成了死一般的寂静,仿若刚才根本没有人走过一般。寒冰越想越觉得不对,一个小女孩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外面行走,况且寒冰在村子里根本没见过,那家的女儿把头发染成了黄色。可能是谁家的亲戚吧,这家的大人可真是不负责任,万一出什么事怎么办。
寒冰这样想着扭了扭身子,然后从胡同里若小的缝隙里走了出来,活动了一下身体后走出胡同,向老李家的正门走去。门已经被锁上了,某个房间的灯光依然亮着,寒冰猜测那应该就是老李女儿的房间。因为寒冰上次过来时,良辰就是从那个房间里走出来的。一切平安无事,这正是寒冰期待的结果。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此时已经十一点多了,他顺便在手机里找出了田文广的电话拨了过去,让他清醒清醒好过来换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