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2009年1月3日。晚22:00整。吉林市,泰山公寓,403房。
房间里显得有些凌乱,柜子,地板上摆满了衣服。床上我们第一个出场的女主角,此时正表情呆滞的将眼前凌乱摆放着的衣物,一件一件的收拾到旅行箱里。听起来有些暖味的音乐,从电脑的音箱里发出来让她感觉到心情更加的压抑。坐在床尾对着电脑摆动着的良辰到是显得异常的轻松,不时还跟着音乐哼哼着唱上两句小曲儿。
笨笨熊式的音箱里,不时有QQ的呼唤声从里面传出来。要是在平常李乐一准是坐在良辰的身边监督着她这位才貌出众的男友,但此时她却任由男友在网络里,跟那些不三不四的女孩子聊天而不去理会。
桥月:跟老婆在一起呢么?
独爱江湖:是啊。
桥月:上次给你介绍的那本书看的怎么样了。
独爱江湖:看了个开头,没多大的意思,好像连结尾都没有。
桥月:结尾我是管作者要的,你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我要报仇么?
独爱江湖:呵呵,看来你还是个忠实的读者,记得,你说你在你们村子里受尽了折磨,你想报复他们。
打完这一段话后,良辰回头看了看李乐关心的问道:“收拾的怎么样了?”李乐听到良辰的话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所问非所答的说了句:“人的生命真是脆弱。”
良辰听见李乐这样的话,轻轻的笑了笑然后向床上挪动了一下,搂起李乐轻轻的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然后在她的耳边小声的说:“别想太多了,收拾完了早点休息,明天可是要坐一天的车。”
音箱里再次传出了消息声,良辰松开李乐,又挪回到电脑旁看见电脑里的字微微的一愣。
桥月:介绍你看的那部小说,里面最后虽然鬼婴报了仇但毕竟也死了,如果要是我的话一定不会傻到自己了断。
独爱江湖:我觉得人不应该活在仇恨里,每个人都有仇恨,要是大家都想着报仇这个世界不就乱了。
“不知李强死了他的奶奶该怎么办。”李乐一声长叹,默默的看着床头柜上自己和李强的合影发呆。
良辰将视线从电脑上移开,喝了口开水说道:“人早晚都得面对生老病死的,伯母是怎么说的?”
“也没怎么说,事情来得太突然。听妈妈的口气也挺难过的,我也没敢细问。”李乐想着今天早上母亲打电话时说的话,忽然有些害怕不自觉的向良辰靠了靠。
桥月:我所受到的苦是你们根本就无法承受的,我设计了整整半年的计划已经开始实施了,你和李乐也在我的计划里。
独爱江湖:我?呵呵,怎么还给我安排个角色,那我该谢谢你桥月:我没在开玩笑,我计划的第一步已经执行,而且结果出人意料的成功。
看见这段话良辰忽然想到了什么,回头看着李乐问道:“李强,是怎么死的?”
“不知道该怎么说,村里的人认为是被鬼给杀的。哎,李强的奶奶知道后便晕过去了,他家人平时对我都特照顾,所以我才决定提前回去。”李乐默默的说道。良辰听了李乐的话皱起眉头,低头想了一会双手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打出一段话:
独爱江湖:我听你说过,你是善义村的人吧?
桥月:呵呵,李乐不也是这里人么。
独爱江湖:你怎么知道?还有能告诉我你计划里的第一个要杀的人是谁么?
“不是这么巧合吧?”良辰看着消息在心里默默的念叨了一句,然后又猛的喝了一口开水盯着屏幕上的QQ对话框等着回复。
桥月:李强,村里的一个小混混,以前经常欺负我。我当然知道你的一切了,否则怎么能把你设计这个计划里呢良辰看着消息愣了几秒后,僵硬的将QQ关掉不敢相信的说道:“邪门了”。
“什么邪门了?”李乐收拾着明天要带走的衣物漫不经心的问道,良辰回过头看了看李乐若有所思的问道:“你认识一个叫桥月的女人?”
“当然认识了,怎么忽然问起这个来了?你也认识的,就是我说上吊死的那个人,我当时还去参加葬礼了呢。”李乐将最后一件衣服整理好后,搂着良辰的脖子感叹的说道:“她也是个可怜的女人。”
“什么?你是说那个女人就叫桥月?”良辰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脑海里搜索了半天才想起李乐曾经所说过的话。
“对呀,当时村里最漂亮的就是她了,小伙子们可都以她为目标。可惜她不懂得自爱,听说跟村里不少男人都有亲密的来往,否则也不会弄到名声扫地人见人骂。”
李乐说完在电脑上换了一首比较欢快的歌曲,然后斜靠在了床上。良辰想着刚才在QQ里的聊天又想了想李乐的话,一时间竟弄得他头昏脑涨。
三天前在一个名为善义村的地方死了一个人,而凶手刚刚还在和自己在QQ上聊天,不可思议的是这个凶手,已经在一年前的这个时间上吊死了,而良辰记得他的这个网友是几个月前加上的他,更为巧合的是善义村死的这个人,正好是李乐在家乡时所认的哥哥。
这一切,未免巧合的有些让人匪夷所思。
良辰这样想着躺在李乐身边,李乐好奇的看着良辰向他身边靠了靠,柔声的说:“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没没什么。”良辰动了动身子将李乐搂在怀里,皱着眉头说道:“快睡吧,明个得起早。”
良辰说完后将头侧向一边,听着脚下方电脑传出的音乐,渐渐的进入了梦乡。李乐看着进入梦乡的良辰,然后起身电灯关上,从新回到床上时已经进入午夜,李乐心里想着明天回家的事渐渐的进入了梦乡。此时床头的电脑微微发出的光亮,照出两张熟睡的脸,音乐诡异般的赫然而止,电脑发出嘈杂的嗡嗡声,像是幽灵在诉说着某件事情。
良辰恍惚间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中良辰被关在白色的房间里,他想挣脱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挣脱掉。直到一个长相丑陋的中年男人,走到良辰的面前,然后爬在良辰的耳边说了句什么。瞬间梦中的场景转变了,良辰不是呆在白色的房间里,而是变成了破旧的草屋。
良辰站在草屋外,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周围的一切,周围是一片空地,空地在往前便是连绵不断的山谷。良辰好奇的在雪地上站了一会,最后犹豫了一下推开了草屋的门。门打开后,良辰看见了李乐。
李乐的表情有些奇怪,一双眼睛呆滞的看着前方,见良辰走过来后,便僵硬的低下头,伸手拨弄起琴弦,悠扬的歌声从李乐的嘴里唱了出来,字里行间都带着说不出的哀伤。
良辰向前走了两步,然后轻轻的拍了拍李乐。李乐猛然抬起头,用一双带有血丝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良辰。良辰被吓了一跳,身体向后仰了仰。李乐看着良辰的表情诡异的笑了笑,然后从椅子上站起,手上拿着一把水果刀。
良辰似乎明白要发生什么事情了,猛的从地上站起,然后向后退了两步,对面前表情狰狞的李乐说道:“乐你想干什么。”
李乐没说话,依然如木偶般向前走着,直到走到良辰的面前,李乐抬起水果刀狠劲的刺穿了良辰的胸口。良辰感觉到血液从身体里喷射而出,然后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见良辰倒下后,李乐冷笑了两声,然后转身回到琴旁,继续弹奏那首未完的曲目。
悠扬的歌声在良辰的耳边回绕,最后良辰觉得身体脱离了地面,他用最后的力气将脑袋转向另一边看了看,另一边一个男人将良辰抱起,然后将良辰放在土炕上,土炕上除了良辰之外还有一具尸体,尸体腐烂的不成样子,许多蛆虫在尸体的身上蠕动,良辰的胃里一阵翻滚。男人将良辰跟这句尸体放在了一起,然后给两人盖上了红色的棉被。
良辰从黑暗中挣脱出来,身边的李乐安详的睡着。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良辰这才发现原来刚才的一切只是一个梦。大口的喘了一会粗气,良辰翻过身,用手抚摸了一会李乐柔顺的长发,然后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电脑,电脑散发着诡异的光芒,无数个彩条在电脑里不断的变换着,良辰似乎从无数的彩条中看见一双眼睛,一双深蓝色的大眼睛。
那双眼睛正透过电脑屏幕,看着床上的良辰,似乎有什么话要诉说,良辰甚至能够隐约听见隐藏在黑暗中的一些话语,声音低沉而沙哑:欢迎欢迎欢迎来到善义村。
良辰快速从床上起来,强硬的将电脑关上,然后从新躺回床上搂起李乐,猛然间许多画面从记忆深处涌现出来,那些记忆是关乎他跟另一个女人的,一年多以来良辰试图将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忘记,可如今却有鬼使神差的冒了出来,让良辰陷入了深深的愧疚和自责。
次日。善义村。
漫天的大雪降临诡异的村庄,呼啸的寒风打在男人坚韧的脸庞上,厚厚的军大衣上已经落上了一层纯白的雪花。男人看起来若显得疲惫,凌乱的头发下眉头紧皱,胡须上被风雪打上了一层白霜。几分钟后,男人拐了个弯走进一处宽阔的大院,在大院里停顿了一会后男人径直的走到了写着‘善义村派出所’的门前,抖了抖身上的积雪后打开门走了进去。
长廊里显得有些冷清,并排着的五六个屋门,几乎都被黑色的锁头紧紧的锁上了,男人左右的看了看后,最后向写着办公室牌子的门前走去。
屋里烟雾弥漫,三四个中年男子正嘴里叼着烟,眉头高高皱起,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事情。见男人进屋后,其中一位身体有些发福的男人从座位上站起,显得有些焦急的走上前说道:“寒冰,有什么发现没?”
被称寒冰的男人摇了摇头,然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抓了抓凌乱的头发。发福的男人看见他这样的举动不免心里一凉,将手上的烟蒂掐灭后,又从新换一根新的抽了起来。
“除了刘墉外,没人看见凶手的样子了,但刘墉此时精神恍惚,从他嘴里什么也问不出来,一问到正题就语无伦次。”
“案件跟上头报了么?”
“没,我想了想,咱抓紧吧案件破了,然后在一起上报,让上头看看咱们的能力。”
“这不和规矩”。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难道你真想窝在这村子一辈子啊?等了五年,好不容易出个这么一个机会,咱得好好把握。”
“陈婷,你一个女孩子别老想着跑出村。”
“这话怎么说呢?忠叔,你跟田叔在这守了大半辈子了,剩下的日子在这享享清福也算好事,我跟寒冰可正当年少,这辈子不能就这样过了,再说我当初的梦想也不是进派出所,我是要进哈市总局,我一直梦想着能当个重案组组长啥的,这次就是个好机会,没准表现的好了,能直接被调过去。”
陈婷说着眼神里充满了期望,田文广挺着大肚子将手上的烟再次抽完后,从椅子上踉跄的站起身,走向办工作拿起水杯喝了一大口,嘴里不清不楚的说道:“年轻人有梦想是好事,我跟王忠向你们这年龄时也盼着有这样一个机会,等了二十年,机会来了,我们也老了。”
“老不要紧,最重要的是理想还在。”陈婷看着田文广笑了笑,坐在椅子上说道。陈婷说完从椅子上站起来,看了看一旁默默不语的寒冰后,转身从办工作上拿起几张写着字的纸张默默的读了起来:
“李强,二十八岁,善义村人,父母两年前离婚搬到了外地,家中有一位年老体衰的奶奶。他外地没什么亲戚,在村里是个小混混,得罪的人不少,不过也都是小打小闹,还不至于因为这样,就夺人性命。”
陈婷一边说着一边加入自己的理解分析了一下,然后将纸张放下看了眼田文广继续说道:“李强遇害当晚,曾与鬼婆打过交道,听说还臭骂了一顿鬼婆,这件事情你们怎么看?”
“鬼婆这人我还算了解,表面神神叨叨的,这也就是为了混口饭吃,她要真有那么大本事,也就不用呆在村子里了。”
“忠叔,田叔,陈婷。这次的案件依我看非同小可,现在村民们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外头谣传李强是被鬼杀的,鬼神这一套在咱们这里可走不通。”
寒冰说着站起身,将大衣脱掉,又倒了杯水猛喝了一口,然后皱起眉头严肃的说道:“在我看村里的每个人都有可能是凶手,虽然平时我们跟这些人都挺熟悉,不过从这一刻起咱们要处处提防,人的内在我们是永远不可能了解到的。”
“这点我同意,看那些侦破片里,越是不可能的人就越可能。”陈婷手拖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王忠看了眼陈婷,并没有将她的话接下去,从抽屉里拿出一根烟后,含在嘴里不清不楚的说道:“寒冰,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先从李强熟悉的人下手,一月一日晚上十点左右,这些人都在做什么,有什么证人可以证明都问出来,凶手一定就是李强身边的人。”寒冰坚定的说完后,看着办公室里的这几个人,然后挺直腰板命令道:“我们四个人分头行事,今天晚上六点在这里会合,然后将统计出来的东西交给我。”
“成,我们这就出去。”
说完后,几个人似乎比刚才精神了许多,七手八脚的整理好衣服后,几个人先后走出了办公室的房门。屋里顿时冷清了下来,寒冰看了看时间,然后若有所思的坐在了电脑前,将老式电脑打开后,将网络连接上,寒冰迅速的打开了电子邮箱。
寒冰不是善义村人,他家在哈市,从军出来后,领导看寒冰为人耿直,正好当时善义村人手不够,便将他分配进了善义村派出所,没想到这一呆就是五年。寒冰有个女友,在哈市某大专教书,两人每年能见个一两面,其余大多时间都是靠写信保持联系。
邮箱打开后,里面并没有提示有新的邮件。寒冰皱着眉头翻看了一会,最后失落的将邮箱关掉,穿好大衣后,径直走出了办公室。外面寒风呼啸,寒冰将大衣裹了裹,低头迎着风雪向李强家走去。
雪,越下越大。
同天,下午两点。善义村。
寒冰再次来到了李强家,此时院子里的灵堂还没有撤,灵棚的正中央挂着一张硕大的黑白相片,上面李强睁着眼睛,带着灿烂的笑容,看起来是那样的诡异,灵棚的旁边,摆着几个花圈,此时风已经将花圈吹倒了,寒冰上前将其立起来,然后轻叹了一口气。
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样终结了,这个世界真是变换无常,几天前还是活蹦乱跳的一个人,今天就永远的离开了人世,他的灵魂能够安息么?当然不能安息,只有将凶手找出来绳之于法,才能让死去的人得到安息。
“放心吧强子,我们一定会将凶手找到。”寒冰紧攥拳头在心里默默的说完后,穿过灵堂,在窗户处张望了一会,最后走进了前方的小土房。
“谁啊?”门刚被打开,房间里便传出了苍老的声音。
“李奶,我是寒冰。”寒冰急忙的回答道。
“寒冰啊,快进来。”李奶话音刚落,寒冰已经走进了房间。
“李奶,你慢着点,不用下炕。”寒冰见李奶挪下了炕,急忙上前搀扶着说道。
“没事,我倒不了。寒冰啊,你来找奶奶啥事?”看着李奶憔悴的脸庞,寒冰心想李奶一定还没从悲伤中走出来,不过这个老人也算坚强,表面竟然可以装出一副平淡的样子。
“还是案件的事,前天过来时,见您生病了就没问,现在病怎么样了?”
“没病,一股火上来了,我也不如年轻了,遇见点事身子骨就软了。”
“没病就好,李奶,你对强子这事”。
“不用忌讳,没事。想当初我老头死的时候,我伤心了七天七夜,后来我想明白了,这就是命,人死了,那是在人间的磨练足够了,老天要把他招回去。”
“您能这么想就好了,那我就直说了,对于强子的死您怎么看?”
“没啥看法,这小子天天就知道出去惹事,这回可好,惹上鬼婆这么一个人物,这不请等着找死呢么。”
“您认为是鬼婆”。
“除了鬼婆还能有谁,现在外面都传开了,说是鬼婆放出的小鬼夺走了强子的命。”
寒冰听完李奶的这句话后,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过毕竟是个老人家说的话,晚辈的不好去反驳,寒冰只能接着说道:“鬼婆有那么大本事么?”
“小伙子,你还年轻,对于这些事情可能不信,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恐怕由不得你不相信了。”
这句话让寒冰一愣,一时间没弄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不过对于鬼婆、寒冰早有所闻,听说是一个神婆子,也见过几面,不过一直没深谈过,看来是时候找这位鬼婆谈谈了。
“李奶,您的话我记下了,还有些事情要办,稍后我在过来看您。”
“没事,有事就去办吧。”
寒冰对李奶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出了房间,雪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外面天气忽然变得有些阴霾,灵棚上李强的照片依然微笑着,寒冰若有所思的透过窗户看了眼屋里,猛然发现李奶的身后站着一个男人,正面带微笑的看着寒冰。
“李强?”寒冰惊出满头大汗,迅速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屋子里,这时他才发现刚才只不过是一个幻觉而已,可能是这几天案件给了他太多的压力。
走出李强家后,寒冰站在空旷无人的街道上左右看了看,然后又拿出手表看了看,最后他决定亲自去鬼婆家走一躺,看看这个鬼婆究竟有什么能耐,竟然能让善义村的人都这么怕她。
善义村并不大,整个村庄也不过几百多户人家,如果从村东头开始走的话,用不上四十分钟,就能走到西面的头。寒冰用了大约十分钟左右,便站在了鬼婆家的门外。这是一个单独的房子,只有一个几平米的院子,寒冰毫不犹豫的走进院子打开了屋子的木门。
“谁啊?”鬼婆的声音从里屋传了出来。
“寒冰。”报出自己的名字后,寒冰向屋里走了两步。
“哦,快到屋里坐。”鬼婆热情的说道。
一进房间是厨房,厨房两边各有一个门,传出声音的是寒冰右面的门,于是寒冰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进去。其实鬼婆虽然是个神婆子,但她却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阴森森怪里怪气的,而是一位面容慈善,话语平淡,和蔼可亲的这么一位老人。
“鬼婆,不用客气了,我有些事情要问你。”进屋后,寒冰面对着鬼婆直接的说道。
“你还真是稀客,实话跟你说,我老公也是当警察的,所以我一见到警察啊,就感觉亲切。”鬼婆一脸欣喜的看着寒冰,然后又回头瞄了一眼摆放在柜子上的相片,便坐在床上不在说话了,似乎脑海里开始回忆起许多年前的事情。
“鬼婆,这是您女儿吧?”寒冰也看着柜子,那上面摆满了相片,有鬼婆跟她老公的合影,也有别人的,不过寒冰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打扮时尚,被村民说成是伤风败俗的孟桥月。
“恩,老公去了,女儿也去了,现在就剩下我了。”
“对不起,提到您的伤心事了。”
“没事,我这把年纪没啥盼头了,现在就盼望着能早日下去和老公女儿会合。”
“别这么说鬼婆,您身子骨还强着呢。”寒冰看着老人微笑着夸赞道,鬼婆得到夸奖后也露出了慈祥的笑容,褶皱的脸庞上显露出了少女的红润。
“对了鬼婆,我来是为了李强的事。”
“强子?他不是”。
“恩,对于他的死疑点有很多,当天晚上除了刘墉,看见他的就只有您了,所以请您说一下当时的情景。”
“当时当时强子可能是喝多了,看见我给女儿烧纸就过来捣乱,这孩子脾气就是这么坏,他奶奶因为他这性格,操了不少心。”
“就这些么?刘墉说当晚李强对您很不敬。”
“他经常这样,我知道他是啥人,在说我一个老太婆,能跟小孩子生气么?”鬼婆似乎听出了寒冰话里的意思,直言的说完后,扭身坐在了炕梢。
听完鬼婆这句话寒冰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傻笑了一会说道:“您是不能跟他一般见识,但现在村子里可都谣传,是您放小鬼杀的他。”
“你也相信么?”
“我当然不会信,我可是个警察。”
鬼婆听了寒冰的话笑了笑,然后伸出苍老的手指了指相片默默的说道:“我老公也不相信。警察是维护正义的,不像我们这种靠装神弄鬼混饭的老人。”
“鬼婆,你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村民都认为是您干的,这对我们查案增加了很多压力。”
“呵呵,我没误会你的意思,这些事我懂,但我又有什么办法呢?反正为人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
“行了鬼婆,有您这句话就够了,但今后有需要您帮忙的地方,希望您能配合。”
“放心吧小伙子,我也算是警察家属,如果我能办到的,一定尽力去办。”
“行,鬼婆,那我就先走了。”
“在坐一会被。”
“不了。”
寒冰说着站起身向外走去,临出门时他回头指着相片对鬼婆默默的说了句:“你女儿——不会像传说的那样。”
这句话说完后还没等鬼婆说什么,寒冰已经走出了房门,穿过院子站在了荒凉的街道上。
伴着阴冷的空气,寒冰狠狠的喘了几口粗气。从刚才进入鬼婆家时,寒冰就在房间里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有点像是什么东西腐烂掉了,发出来的恶心味。刚才当着鬼婆的面没好意思说,不过刚才出来时,寒冰四下看了一圈却并没发现什么东西坏掉了。
没有东西坏掉,那股怪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这个问题只是在寒冰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并没有当成重点。再次睁开眼睛看了看时间,此时已经下午五点多了,寒冰站在原地打了个哈气,然后便匆忙的向派出所走去。
五点三十分,善义村派出所。
陈婷、田文广、王忠等人已经聚集在了这个不大的办公室里,看见寒冰走进来后,陈婷第一个从座位上站起来,将几张纸递给了寒冰。
寒冰接过纸张看了看,田文广继续在一旁默默的说道:“李强出事的当天,他们正在同学聚会。”
“可不可能同学聚会上,李强惹到什么人了?”陈婷想了想后,推测着说道。
“起初我也这么认为,我去了他们聚会时的饭馆,服务员说当时聚会时他们聊的很开心,没见谁和谁闹别扭。”
“那聚完会呢?”
“聚完会就散开了,该回家的都回家了,刘墉跟李强是一道的,所以他俩一起走的。”
“那就是说不太可能是同学了?还有没有别的发现”。
“是这样的,刚才我又去了刘墉那儿,相对前几天他精神已经有所好转。”
陈婷说完故作神秘的停顿了一会,然后从兜里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小本,翻了几页后默默的说道:“他说他看见的凶手身穿白衣,看起来像个女的,由于凶手头发散落着,所以他没看清楚脸,不过那身衣服他记得——”。
“是谁?”
“孟桥月——换句话说是孟桥月死时所穿的衣服。”
“凶手是孟桥月?”田文广挺着大肚子,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急忙的说道。寒冰看了眼田叔,又用手摸摸下巴坚决的说道:“我看未必,也许我们低估凶手了。”
“怎么说?”
“我们这个村子里最大的特点是什么?”
“迷信?”
“对,还不是一般的迷信,凶手可能早就起了杀机,这次李强的死,恐怕‘她’早就计划好了如何逃脱。”
“用一个死人做掩护?凶手不是疯子吧?”
“不是疯子就是天才,村里人现在都认为是鬼杀死了李强,恐怕这谣言也是凶手传出去的。”
陈婷这句话说完,几人便陷入了沉思。王忠从头道尾一言不发,只是专注的盯着电脑在看着什么,寒冰在办公室里来回走动,试图能够想出好的办法,将凶手绳之于法。田文广的表情显得有些搞笑,微低着头,额头紧锁,腮下的肥肉被挤出一块,活像一个肉包子。
此时天已经逐渐暗了下来,外面沙沙的风声显得有些沉闷,办公室里安静了一会,寒冰心烦的坐在自己的办工作上将电脑打开,XP的界面闪烁了几下,出现一排排难懂的英文字母,最后字母逐渐消失变成一个缓冲的条文,条文结束后电脑猛然亮起,图标闪烁了几下出现在了桌面上。
电脑完全打开后,寒冰脸色刷的一下变得阴沉了下来,盯着电脑桌面看了不足三秒钟,他的声音洪亮的回荡在若小的办公室里:“你们谁动我电脑了?”
这声音将沉默的几个人吓了一跳,同时将实现看向了寒冰,寒冰威严的看着几个人又重复了一遍刚才所说的话:“你们谁动我电脑了?”
“我——我没动。”
“我也没动,怎么了?”
“你们自己过来看看。”
寒冰说着从电脑前站起,几个人有些迷茫的走到寒冰的身旁,视线全都看向了电脑的桌面,几个人的脸色同时变得难看了起来。
电脑桌面原本的背景色变成了幽黑的颜色,桌面的正中央几个楷体的血红大字映入几个人的视线,显得那样刺眼。
游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