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汉时期,人们出远门是需要路引的。
萧尘和姚大落地是狼狈不堪,被村民误以为是贼人,直到萧尘掏出当年少府商令的腰牌,才让那户村民直到遇到大贵人了。
在花了两片金叶子之后,这个村子里的牲口由萧尘和姚大随便挑。
在数头牛驴马骡子中间萧尘挑了半天,最后选择了状态稍好一点点的骡子和驴。
好在这里距离荥阳城不足二十里路,只能先到荥阳城再更换快马了。
姚大对两片金叶子换了两头比他跑起来还要慢的牲口很不满意。
但是萧尘满脑子都是那个作为某家豪强控制的佃户聚集的村落,最富有的一家也就是两头牛和一匹皮包骨头的老马。
朴实的百姓看到家里来人之后,将自家最好的吃的端了上来,也只是一些黄米馍馍。
持腻肉的萧尘看到黄米馍馍眼睛一亮,在他吃的的时候那家小孩眼巴巴的瞅着萧尘,在萧尘吃完准备休息的时候,那几个孩子抢着收拾端馍馍的盘子。
然后萧尘看到抢到盘子的孩子第一件事就是捡着吃盘子里掉到渣。
那一幕太刺眼,萧尘这才知道自己吃掉了这户人家明天一天的口粮。
过意不去的萧尘将自己身上背的肉感还有拌了白糖的干炒面(抗美援朝时期志愿军的那种炒面粉)拿了出来。
这几个孩子何时吃过这等美味,不顾呛着很快抢吃一空。
户主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萧尘,犹豫很久,想把卖驴子的金叶子退还给萧尘。
萧尘当然拒绝了,临走的时候,萧尘又把姚大身上的食物都留了下来。
想必这些他们吃腻的这些玩意,对这些孩子和这户人家来说,无异于人间美味!
想到这里,萧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满脸的担忧,看着胯下不紧不慢走着的毛驴感慨道:「路漫漫兮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小七为何这般说感慨?」
姚大跟着萧尘久了,自然也能识文断字了,自然听出萧尘胸中的愤懑。
「看看那个村庄,这可是遍地都是耕地的平原地带,距离京师洛阳只有两百里的地方百姓都过着这么苦,那其它地方呢?」
这还是史上留名的「明章之治」,社会民生尚称安定,生产有所发展。
当然只是有所发展,发展的是各地大大小小的豪强门阀,百姓还是那么苦,吃不饱,饿不死,还没有达到吃饱自由的状态。
单说吃肉来说,普通百姓每年能吃一两次就已经很不错了。
其实纵观历史,哪怕是大唐盛世,康乾盛世也不过如此,这是社会生产力决定的。
真正能实现吃饱自由,吃肉自由的都是那高高在上的阶层,能占大汉帝国百分之一都已经很不错了。
当然这也看地域,在京畿地区,三辅之地的百姓过的比其他地方好一些,当然只是好一点点。
比起萧尘后世所在的那个吃肉自由,吃饱自由,向吃好发展的时代,这个时代差点太多了,哪怕他是什么甚盛世!
所以萧尘很感慨,他想改变这一切。
但是他自问没有教员的本事,他能做到的就是先替汉章帝解决对汉帝国威胁最大的内患问题,在解决这些问题。
毕竟想要百姓吃饱吃好的前提是有一个稳定的基本盘。
当然现在萧尘觉得让天下百姓吃饱的问题有希望。
毕竟前些年他在美洲派出很多人,包括高价悬赏获得了玉米、土豆、红薯等可以大规模种植而且产量极高农作物的种子。
萧尘觉得朝局稍稍稳定之后,便开始全国推广这些农作物,先
让百姓从一日两餐变成一日三餐。qs
至于吃好,吃肉,还得需要一个稳定的朝廷统筹安排。
不过汉章帝还年轻,也算开明,能听的进去别人的谏言,所以萧尘愿意相信他。
萧尘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这般忧国忧民,也许是经历过后世那个国家有一穷二白到吃饱自由,吃肉自由的过程,所以萧尘念念不忘希望在这个时代也能让这个时代的百姓能达到在后世看来普通不能再普通的生活水准。
也许这是每一个穿越者都心心念的强盛!
当然对这个时代来说,这些后世都不是事的事,真的只是奢望,遥不可及!
到了荥阳之后,正好是二十九号凌晨,这一天也正好赶集。
所以城门还没开,城外就集满了要入城赶集的周遭百姓。
正好有人卖马,所以萧尘和姚大两个没有入城就买了两批壮实的马匹,问清楚方向之后一路朝洛阳奔去。
赶路是枯燥的,也是痛苦的。
尤其对萧尘和姚大这两个很久没有这么长时间骑马的人来说,骑了两三个时辰之后,他们的屁股就开始火辣辣的疼,再后来就感觉不到疼痛了,纯粹木了!
萧尘和姚大风餐露宿,终于在傍晚时分风尘仆仆到了洛阳城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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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十九日,整个白天出奇的平静,没有任何事发生。
傍晚时分,就该由窦宪入宫当差了,与窦宪同一天入宫的还有窦宪的女婿郭举与一众死党。
这一天好多本来计划当差的虎贲郎突然收到消息,说他们的时间往后延三天。
实际上是有人带着假冒腰牌冒充着那些没能入宫的虎贲军混进了皇宫,加上换岗的时候天色已晚,还有城门校尉处都是窦宪自己人,以至于作为发动政变的最大一支力量顺利入宫。
这期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尤其羽林军和虎贲军在饭馆那一场群殴,让这两个兄弟单位反目为仇,谁看谁都不顺眼。
于是,在那场斗殴之后,双方形如水火,看都不愿意看对方一眼,即便是躲无可躲,也都是怒目而视。
即便双方之间有相互认识的人,也不敢在公开场合打招呼,都躲得远远的,生怕与对方说话之后,惹得一身骚。
另外窦宪将那些临时冒充虎贲郎的死士都安排到一些偏僻见不到人的地方去了。
羽林军左监兼暂代羽林中郎将的许琛也提前一天入宫当差,特意下令羽林军与虎贲军见面后,躲得远远的,不要靠近十步之内,同时告诫他们不要试图在宫中与虎贲军起冲突,那时候可不是挨板子的事了,而是掉脑袋的问题了。
在许琛的一番恐吓之下,羽林军很老实的对虎贲军进而远之,保持着足够的距离。
所以羽林军很少有人注意到虎贲军中好多人不是虎贲郎,而是陌生面孔。
这让主谋虎贲中郎将窦宪兴奋不已,只要他的人成功进入了这章德殿所在的西宫,那么大事便成了一半。
由于他们虎贲军和羽林军换班时间间隔一晚上,也就是说羽林军中许琛的亲信第二天一大早上才能换班。
也就是说到了二月二十九日晚上的时候,窦宪手下的主要力量中的七成已经成功悄无声息的入宫,只有羽林军中的部分人没能入宫。
这一切进展得异常顺利,没能引起任何人的警觉。
唯一起了戒心的显亲侯窦固的尸体此刻在宫中某一偏僻仓库里变得硬邦邦的,无人知晓。
另外汉章帝为了不给窦宪错误的信号,所以这两天也忍
着没召见显亲侯窦固,所以窦宪煞费苦心偷梁换柱的显亲侯府并没有宫中的人去打扰。
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显得那么平常。
不就是一次正常的换班么!
看着悬在天空中的那轮弯月,窦宪咧嘴笑了。
这以后的天下,他窦宪说了算!
除过虎贲军,羽林军,还有北宫卫士之外,窦宪还准备了其他人马。
就在丑时,北宫早已关闭的朔平门往西一点的宫墙外传来一阵翠鸟鸣叫的声音。
三长两短。
不久之后一颗脑袋从宫城上探出脑袋往下看,同时学着布谷鸟叫了三声。
很快在宫城外面的草丛里钻出了六十多人,他们齐刷刷的站了起来。
由于朔平门在北宫最北端,与洛阳城城墙不远,这里地处偏僻,没有住家户,外面草丛茂密,是藏人的好地方。
但是一下子冒出来八十多人还是把城墙上打暗号的人吓了一跳。
不止是宫城城墙上人被吓了一跳,就连潜伏在草丛里的那群人为首的也被下了一跳。
「怎么多突然多了一半人?」那么为首的人没有朝宫城上看,而是疑惑着看着周围同样穿着一身宦官服的同伴低声喝问道。
而一众宦官服的死士们面面相觑,互相看着对方,显然也不知道对方的底细,同样从他们的眼神里能看得出来他们彼此之间认识的不多。
「郭将军,这些人和他们一样,都是来自江湖死士!国舅爷说了人多力量大,所以临时又增加了一倍的人数!」
就在众人疑惑的时候,从宫墙上响起一道尖锐的声音,听着像是以为被阉割的宦官。
这种宦官一般出现在内宫,足以看出这会儿宫墙上的这位在宫中地位不低。
那道公鸭嗓子再度响起:「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往下放绳子?」
在那道声音的催促下数条绳子从宫墙上垂了下来。
之所以用的是绳子,是因为开宫门的动静太大了,不能为此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