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衍王对屠邪的警告并未放在心上,他觉得二百五十步已经足够安全,除了床弩,他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东西能打到这里。
二百五十步,两箭之地,就算床弩命中,那也得靠信仰。
再说他身边的护卫手持一般人举不起来的铁盾,二百五十步距离防御这小一号的床弩应该还没有问题。
所以呼衍王让随行人员将王座都搬来了,大大咧咧的坐在一个临时垒起的台子上看着屠邪部攻城。
在他前面则是一排五尺高,重达两百斤铁盾墙。
呼衍王认为与其耗时三四时辰绕后,还不如他们靠这六千人车轮战消耗守军,尽快拿下关隘。
而屠邪部倾巢出动,只是为了试探汉军的虚实,自负的呼衍王比起听败军之将的夸大其词,还不如更相信亲眼目睹的情况。
……
“尘弟弟哟,你可得给咱把符画好了,让上天保佑瞄准了……呼衍王都坐在那里,不来一下子真对不起咱们大老远搬来的这些玩意儿!”苏纯想帮忙却帮不上,焦急的围着萧尘转圈圈,一脸的兴奋样。
因为从全歼邦訾部之后,苏纯终于意识到黑炸药的出现比马镫还厉害,已经改变战争的模式。
对于武器装备本来就比不上汉军的匈奴人来说,黑炸药的出现之前他们还有一定的还手之力,那么黑炸药出现之后将让匈奴人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可以说绝对的碾压。
为了保证杀伤力,萧尘这次装填的都是铁球。
“苏大哥,别催,最后一门炮了!”萧尘朝城外瞥了一眼,不急不躁的调试起最后一门炮了。
……
屠邪部距离羊马墙八十步了,出人意料的是,他们没有迎来床弩和飞石车的袭击。
而在之前他们进入关隘一百二十步的距离的时候,床弩和飞石车早就开始射击了。
屠邪部的士卒忐忑不安的躲在盾牌后面继续往前推进,看到迟迟没有射出来的床弩和飞石松了一口气。
汉军一反常态,唯由屠邪想到了一种可能,他心中一惊,担忧的回头看了一眼距离关隘三百步的呼衍王,本想高声提醒,但无奈战鼓号角声响彻峡谷,没人能听得见。
而此时匈奴人三个千人队前出,在距离关隘一百五十步的距离列阵,这时候返回提醒怕是没等靠近呼衍王就被自己人以逃兵之名半路射杀。
情知不妙的屠邪随即下令加快推进速度,希望在汉军动手之前打乱汉军部署或者吸引火力。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等待他的除了连弩,还有投掷的轰天雷。
五十步!
三千多人的匈奴人拉弓斜指天空,瞄准了关隘。
“结盾墙,箭雨来袭!”
在四五丈高的峭壁上的神箭手除了防止羊马墙后面隐藏匈奴人之外还有一功能,那就是警戒。
伴随着锣响,城墙上还有羊马墙后面的汉军几乎同时举起长盾,形成一道严密的盾墙,将自己保护得严严实实。
片刻之后躲在盾牌后面的汉军都感觉天空骤然一暗,紧接着便是呼啸而至的密集箭矢,钉在盾牌上叮叮当当的响。
三千人和三百人的箭阵所发出的威力就是不一样,覆盖了羊马墙到城头所有地段。
三轮急促箭雨之后,匈奴人开始以千人队为单位,轮流射击的方式,连续抛射压制汉军,掩护屠邪部的冲锋。
偶尔有箭矢透过盾牌缝隙将其后面的汉军射伤,但很快有人举着盾牌补了上去,好在汉军这次携带的长盾不少,再加上从关隘里搜出来的盾牌,足以组成严密的盾墙。
尽管如此,面对连续不断的匈奴人箭雨,还是压制着汉军不敢抬头。
三十步!
董强他们,还有城墙上的守军开始通过盾牌缝隙开始还击。
由于朝廷的连弩是萧尘修改过的,采用平端模式,所以只需一条水平的缝隙就可以还击。
可惜的是人手太少,抛开持盾的汉军之外,能腾出手还击的只有百十人。
苏纯看着逼近的匈奴盾阵有些着急,催促道:“尘弟弟,快些,匈奴人都二十步了!”
萧尘吐出一口浊气,眼睛一亮,对着苏纯笑道:“可以斩首了!”
苏纯听闻此话后,迫不及待的将令旗一挥,亲自举起一把火。
“所有人塞耳!”
“预备!”
随着一声预备,挡在虎蹲炮和连弩前面的盾牌闪到一边。
“放!”
苏纯手中的火把一挥,点燃了导火索。
片刻之后,
“轰!”
十二门虎蹲炮几乎同时响起,山崩地裂,声势骇人。
整个峡谷都震颤起来了,尤其关隘城墙抖了三抖,以至于苏纯都觉得再打几炮这城墙自己都垮了。
……
呼衍王的侍卫看到汉军城头上的盾墙打开缺口后,立马竖起了盾墙,将呼衍王护在后面,防止床弩的袭击。
然而呼衍王还是透过盾牌的缝隙看到关隘城墙上火光一闪,伴随着轰声如雷。
呼衍王想到屠邪说的话,心中一沉,情知不妙。
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听见耳边发出“砰”的声音。
随即一片血雾洒在呼衍王脸上,他身边的二百多斤的侍卫的盾牌和那名侍卫三分之一的上半身爆裂,化为齑粉。
这还没完,那名侍卫身后的那名汉人也被变了轨的铁球波及到,脑袋塌了半边,躺在地上手脚还在抽搐,显然活不成了。
一颗带血的铁球似乎力竭,在那名汉人的尸体边极速旋转着。
有人去踢那颗铁球,然而下一秒刻球纹丝未动,那人却抱着明显骨折的小腿倒地哀嚎。
几乎同时一个铁球从呼衍王头顶五尺处掠过,将列阵的士卒连续击穿五人之后,弹在冻实的地面上,又击倒数人后才停下。
顿时周围断肢横飞,哀嚎遍野。
这时候呼延王才反应过来,赶紧离开王座,躲在铁盾后面。
惊魂未定的呼衍王还没喘口气,又听到叮叮当当的数声响声。
原来是床弩的箭矢也到了,钉在铁盾上,巨大的冲击力将健壮的侍卫击的后退一步才稳住身子。
一支箭矢从被铁球砸开的盾牌缝隙呼啸而过,将没有盾牌护卫的呼衍王亲随刺成了一串糖葫芦。
这还没完,六个陶罐正沿着抛物线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