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身世

  县公安局法医的鉴定出来了,死者陈圆身上没有任何外伤,没有遭到性侵犯,也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身体内脏健康,结论是:死因不明。

  陈圆是一个充满活力的都市女孩子,从大城市来到这西南边陲的少数民族聚居地区采风,也许将来是一代著名的灵异作家,不料却年纪轻轻的就魂断哀牢山,实在是可怜,同时也说明了世事无常啊。

  易士奇心中忿忿不平,究竟是何方妖孽,在这十余天里,就在自己的身边肆无忌惮的杀人,而自己竟然束手无策。这次,自己与岩坎老爹消灭了害人的真凶五毒蛭,本以为就此可以松口气了,可是没想到身边又是一起命案,哼,古怪的微笑,如出一辙。

  这说明真凶另有其人,而且一直隐藏在自己的身旁!难道是小华,只有她在所有的案发现场……

  据警察说,今天清晨,第一个发现死者的是伊水。她如往常般起床出门挑水,发现陈圆倒卧在房门口,已经身亡,慌了神的伊水上楼敲开了小华的房门,两人慌慌张张跑了几里地报警。

  死亡时间初步确定为夜里12点至2点之间,死亡地点确认为案发第一现场,现场未发现有其它遗留物品。据伊水和小华讲,昨日一整天,并未发现死者有任何异常。

  还有一个需要证实的问题,易士奇来到了带队的警官面前。

  “可否检查一下死者的脑颅,看看大脑还在不在?”易士奇郑重其事的说。

  警官们面面相觑,莫名其妙的打量着易士奇,心想此人的脑子才应该看看在不在呢。

  “前不久,贵州山阳镇的连环杀人案中,死者的大脑都没有了。”易士奇不理会他们嘲笑的眼光。

  那位法医说:“好吧,我去看看。”

  不一会儿,法医脸色惨白的走进来道:“大脑真的不见了。”

  黄昏时,警官们抬走了陈圆的尸体,派了两名警察留守客栈。老爹做了些饭菜,除了那两名警察外,大家也都没有胃口吃饭。

  易士奇怀着一种极其复杂的心情来到了小华的房间。

  小华仿佛受到了刺激,躲在了床上卷缩成一团。

  “小华,别怕,有易大哥在这里。”他坐到了床边,轻轻安慰道。

  小华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猫,瞪着恐惧的眼睛,望着易士奇。

  “小华,明天易大哥就带你离开这里,好吗?”易士奇把声音放得很温柔。

  小华点点头。

  “小华乖,告诉易大哥,医院里死的那个老蛊婆是你的妈妈么?”易士奇问。

  小华摇摇头。

  说谎!易士奇心中对这个貌似纯真的女孩产生了重重疑问。

  “王警官说老蛊婆是李西华的母亲。”易士奇看着女孩的反应。

  小华点点头。

  “什么?你说老蛊婆是李西华的母亲,但却不是你的妈妈?”易士奇大为不解。

  “我俩不是亲兄妹。”小华的声音很虚弱。

  原来如此!易士奇恍然大悟,怪不得李西华兄妹从不提老蛊婆的事,一是可能以前因为什么缘故断绝了关系,连户口都不一起了,再者兄妹自幼以来一直相依为命,感情笃深,谁也不愿意再提非亲兄妹一事,甚至李西华临死之际,仍不忘将这个妹妹托付给他,请他好好照顾。

  小华坐起身来,怯懦的说:“易大哥,我不是有意骗你,只是我和哥哥有过约定,永远不在别人面前提起。”

  “我理解。”易士奇十分感动。

  “我是一个弃儿,是哥哥把我捡回家的,那时我刚刚懂事,家中只有我们两人,无依无靠,若不是山阴村的邻居爷爷奶奶们接济,可能早就饿死了。”小华轻轻道。

  “后来没有去找过你的亲生父母吗?”易士奇问。

  “我和哥哥都不愿意去打听。”小华说道。

  “为什么?”

  “因为我身上有残疾。”小华嗫嚅道。

  “你有残疾?”易士奇惊讶道。

  “你可以摸一下我的腰和后背,你就知道了。”小华幽幽的说道,似有无限的酸楚。

  易士奇身体向前靠了靠,然后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轻轻的碰碰小华的后背……

  “一切正常啊,小华。”易士奇感觉没有什么异样。

  “把手伸进内衣里。”小华声音如蚊。

  易士奇迟疑了,小华还是一个少女,自己是为人师表的老师,这样做实在是……。他的脸在发烧,心中尽管这样想着,可是手还是慢慢的伸进了小华的内衣里。

  他的手指摸到的是厚厚的一层茸毛……

  “知道了吧,哥哥捡我回来时就是这样一身的茸毛,可能也正是因为如此,我的父母才抛弃了我。”小华难过的说。

  易士奇放下心来,笑道:“这只不过是一种返祖现象,根本算不上残疾,将来到大医院拿脱毛剂一除就光光的啦。”

  “你不嫌弃?”小华疑问道。

  “不嫌弃。”易士奇肯定道。

  小华面红耳赤,娇羞的依偎进了易士奇的怀中。易士奇心中如撞鹿般跳个不停,脑袋里一阵混乱,他下意识的搂住了小华。

  两人久久都没有说话,就这么一直相互依偎着……

  易士奇的思维飞到了很远的地方,飞到了老家胶东蓬莱潮水乡。黄海的海边上,他带着这个乌蒙山里的女孩子来赶海,筐子里拾满了牡蛎和蛤蜊,母亲立在一旁满意的笑着。

  深圳湾,他俩依偎在宿舍的阳台上,数着点点渔火……

  月亮从山顶上冒出来,大地一片银辉,树影婆娑,一切是那样的寂寥。

  声音呢?夜间山林草丛里的虫鸣呢?

  易士奇感觉到了不对劲,他的心凉了下来,他知道,只有蛊虫的出现才会这样。

  这时,怀里响起了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