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这一句话,江意浓一下午过的都魂不守舍。
最后一节课下课铃声刚响,她马不停蹄地收拾好东西狂奔出教室。
郑大宽不理解,“咋跑这么快啊,第一次看见比我放学还积极的。诶野哥,今晚上岩哥喊吃饭,去不去啊?”
谈野说:“再说。”
江意浓这一晚上睡的不太安稳,她做了个很可怕的梦。
梦里梦见自己在狭窄逼仄的巷子里,被人围着打,那人一边打她,一边问:“为什么看我?嗯?”
江意浓啊一声,猛地惊醒了。
一早,她精神萎靡地到了教室,惴惴不安了一整个早上,都没有看到昨天跟他说小心点的人。
旁边的郑大宽嘀咕道:“不应该啊,怎么还没来啊。”
话音刚落,后边的教室门被人一脚踢开,砰一声撞上墙又弹回去。
原本还闹哄哄的教室因为他这一声动静瞬间安静下来。
江意浓被声音惊的一抖,下意识回头。
门口处,谈野沉着张脸,满身戾气。
他只穿着件黑色短袖,校服外套拎手里,也没拿书包。
郑大宽三两步跑过去,“怎么了野哥?出啥事儿了?靠!你脑袋怎么流血了!”
谈野晃晃头,只觉得晕沉的厉害,他手背蹭了下额角,瞥见一点红。
“是叔叔......”
谈野瞥他一眼,“少问。”
郑大宽适时闭嘴,“那总得去包一下吧,我跟你去医务室。”
“用不着。”
他说完,甩上门回了座位。
坐下时,往斜后方看了眼。
小女生察觉到她的视线,一秒低头,装作什么也没看见。
谈野心里没由来的更加烦躁,他低骂一声,踢了脚凳子。
江意浓整个人瑟缩着,完全不敢抬头。
他确实好凶啊。
好可怕。
那一整个上午,谈野都非常低气压,期间有几个同学过来喊他出去,他也没理。
江意浓不知道他怎么了,也不知道他身上的伤哪儿来的,还有上次的伤。
不过听了昨天孟舒悦那些话,她隐隐可以猜到,应该是打架留下的。
这么一想,她更不敢多看他了。
中午吃过午饭,孟舒悦陪江意浓回寝室搬东西。
新寝室氛围不错,比原先轻快很多,大家都比较健谈,聊这聊那的聊了一中午。
开学第二天,课程慢慢步入正轨,江意浓也渐渐进入了状态。
这节英语下课,她和孟舒悦去厕所回来,看到班里门口的栏杆处聚了一群人。
其中就有谈野。
孟舒悦拉住她,下巴往那抬了抬,“看到没有?这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一群风云人物。”
江意浓:“啊?”
她指着那群人,“那个高的,站谈野左边那个,叫司亭岩,高三的,比我们大,但为了追个女生,硬生生留了一级,还有右边那女生,这个更有来头,”说着,她停顿一下,侧头往旁边看了看,贴近她耳朵小声说,“她家贼有钱,咱们市里最大的商场就是她们家开的,而且听说咱学校这栋楼也是她家捐的,还有啊......”
后面的话她声音更小,说的更隐晦。
江意浓模模糊糊听完,简直下巴都要惊掉,“真的假的啊?”
“只是这么传言,”孟舒悦说,“但有人看到过。”
江意浓当时只有一个念头。
这学校好乱好可怕啊。
另一边,谈野应付着司亭岩絮絮叨叨的话,视线一偏看到了江意浓。
只两秒,又收了回来。
“你嗯啊个屁啊,跟你说话呢,”司亭岩胳膊肘推他一下,“哪儿挂的彩啊?又你那疯子爹?”
栾遇手机捏着个打火机,轻嗤一声:“就这还不送医院关起来?”
谈野看她一眼,“懂个屁。”
“呦,护着呢,反正打的不是我。”
谈野:“闲的么你俩,没事儿来高二瞎晃悠?”
“这不记挂着你呢么,”司亭岩笑笑,“再说了,我俩闲人两个,在那边多打扰人家学习啊。”
谈野轻嗤一声,“你也知道。”
“哎,”司亭岩肩膀撞他一下,“星期五去不去?”
一句话谈野就懂他意思,他挑挑眉:“谁?”
“志远那孙子。”
志远是附近一家职高的名字,里边人都不学习,传闻说进去一个出来仨。
谈野:“怎么回事儿?”
司亭岩轻飘飘:“犯贱呗。”
谈野笑:“那治治呗。”
栾遇啧一声,“你们这群男人啊,没事儿就打架,没点风度。”
“大小姐,”司亭岩冷嘲热讽,“您这好意思说呢,说的像是上次给人开瓢的不是你似的。”
栾遇:“哪次?”
司亭岩:“我他妈哪儿记得,次数多了去了,自个儿数数吧。”
谈野手抄兜里,半边身子靠着栏杆,懒懒地说:“你俩凑一对得了。”
司亭岩:“我呸。老子看不上她。”
栾遇翻了个白眼,“彼此彼此。”
他笑一声,余光瞥到江意浓往这边走。
她还是那副样子,靠着墙边,低着头,像只逃窜的小老鼠,恨不得躲他十万八千里。
怕他怕的要死。
他轻嗤一声,冲俩人说:“滚吧。”
司亭岩:“你地盘儿啊,说滚就滚,没上课呢,再待会儿。”
栾遇不知道看到什么,流里流气地吹了声口哨,“哪儿的漂亮妹妹啊,”她看谈野一眼,“你们班的?”
谈野瞥一眼她看的方向,语气凉凉的扔下一句:“少打听。”
“你这么说我可来兴趣了,”栾遇挑挑眉,“你看上了?”
“关你事儿?”
“当然关我事儿了,你要没看上我就上了,这娇娇软软的,我就好这口。”
司亭岩:“真你妈恶心。”
栾遇踹他一脚:“滚。”
“操!”
栾遇懒的理他,冲那边喊了声:“小可爱?”
江意浓被这一声喊的猛地一愣,呆呆地抬头看过去。
是刚才孟舒悦说的那个叫栾遇的女生,她长的确实很漂亮,而且是带有攻击性的那种漂亮,她长了一张很媚的脸,尤其是那双狐狸眼,微微上翘,看人的时候自带清冷和魅惑。
“叫什么名儿?”
江意浓傻掉:“......啊?”
另一道声音横插进来,是谈野的声音。
“啊屁,走你的。”
江意浓抬头看看他,思忖着到底该回答谁的话。
到最后,还是行动比大脑先一步做出了回答,她说了声“哦”往教室走。
栾遇笑着哎一声,“名儿呢?”
谈野:“再他妈名儿一个试试?”
栾遇顿时觉得有点意思,八卦道:“你新对象啊?”
司亭岩:“嗯嗯嗯?啥?”
栾遇摇头赞了声:“挺可爱。”
谈野说:“少惦记。”
其实这话说的完全没意思,栾遇这人,他了解,口嗨两句就图个乐。
认识这么些年,他大概摸清她什么路子。
她这人,玩的很野,性取向一直是个迷,用她的话说就是男的女的都谈过,真心的没有,玩玩的大多数。
用司亭岩的话来说就是,这女的就是个绝世大渣女,四处撒花儿,四处留情。
“老实点吧你,”司亭岩凉凉地说,“傅青卓后边看着你呢。”
听见这名栾遇就烦,“关他屁事儿?”
“那得问你,”司亭岩说,“谁让你闲的没事儿玩弄人感情,这会儿好,玩火自焚,爽吧?”
“焚你家祖坟,滚。”
“啧,”司亭岩戳戳谈野,“看,急了。”
谈野笑,“情场浪子也有栽跟头的一天?回头了?”
栾遇满不在乎地耸耸肩,笑了声:“看好你家小可爱吧,我挺感兴趣。”
“省省吧,没意思。”
回教室后,江意浓一颗心还在砰砰乱跳。
她要疯了呀。
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浓浓?”
“啊?”
“你是不是吓坏了啊?”
江意浓说:“还好吧。”
“那个栾遇.......”
话没说完,被另一道声音接上,谈野说:“她有病,能看出来吗?”
孟舒悦:“谈野?”
谈野没看她,坐回座位上,回头,“要上课了,你不回去?”
这话是对孟舒悦说的。
孟舒悦到底也是怕他,低头和江意浓说了句什么,就回座位了。
没了旁人,谈野语气不自觉柔了几分,“江意浓?”
江意浓不敢看他,只低着头应一声:“嗯。”
“吓着了?”
她一愣,他这是在关心她吗?
飞快抬头瞟了他一眼,又低下,“什么?”
“刚刚,吓着没?”
“没、没有啊。”
谈野:“我脸比黑板还难看?”
江意浓:“啊、啊?”
“不懂?”谈野直接挑明,“你他妈能不能看着我说话?”
这一句“他妈”比掰脑袋还有用,直接让她乖乖抬头。
“能!”
可她还是怕他啊。
虽然他很帅。
江意浓呆呆看着他,有片刻分神。
他好像剪头发了,头发比之前短了些,露出点眉毛,她这才发现,他一只眉毛是断眉,好看是好看,就是显得人很凶。
她这次看的深了点,发现很多小细节。
他是内双,双眼皮浅浅一道褶,睁着眼睛的时候看不出来,脸颊靠左有颗痣,很小很小,不细看看不到。
他这会儿身上没有早上那么低沉,身上也没那么大戾气,看着还算温和。
她愣愣地想着,忽然看他笑了一下。
不得不说,他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痞痞的,带着点散漫。
等等!
我这是在干嘛呀!
他帅不帅跟他打不打人没关系啊!
江意浓你个花痴怪!
“刚那人叫栾遇。”他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江意浓倏然回神,“嗯?”
“她这人脑子有点病,”谈野说,“平常喜欢调戏小姑娘,但就止步于调戏,不会有下一步,所以你明白我意思?”
她不明白,“什么啊?”
谈野:“......你是笨蛋吗?”
江意浓一本正经回答:“不是啊。”
谈野舌尖舔了下牙,想笑,“我看就是。”
“......”
江意浓不敢反驳,“那你说是就是吧。”
谈野笑一声,“我说话这么管用?”
江意浓哪儿敢说不管用,当然重重点头了,“嗯!”
“那我再说一句?”
“什么?”
谈野笑笑,眼梢吊着点坏:“给我当女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愉快啊大家,明天休息一天哈,压压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