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隔数百里地,没有无人机这一类的高科技,前方的情况,我就只有等着斥候来报。
这一点,很不方便。
有些事一来一回,什么都来不及了。
穿着三十来斤的重甲,我也有些站不住了,推开一个椅子坐下去。
我坐下后,黄九和我都眯着眼睛看破军的反应。
兵事将为主,但那说的是策略上的事,主从的关系,还是得分开。
还好,破军没有落座,而是走到我身边,站在一旁。
见状我稍微安心一些。
现阶段,我们之间还没有建立起信任,都是在相互试探。
而他保持着应有的距离,不是在这件事上来回试探,可见并没有造反的心。
我喝了口茶,问道:“破军将军,现在的时代不同了,外面早已日新月异,你有没有想过在通信方面,采用外面的一些手段?”
黄九也道:“外面都在搞信息战了,山里还在跑马来报,落后太多了。”
破军道:“公子,九爷,外面的世界,破军也有所了解,不得不说,外面的很多东西都非常超前,但不太适合我们。”
闻言我也就不再说什么。
时代的变更太快,不是每个人都能跟上时代的脚步,接受新时代的东西。
正好这时有斥候来报,我就此打住,本想站起来听报告,奈何身上的盔甲太过笨重,懒得起来,只是坐直了身子。
“报……”
靠近点将台,斥候就拉开嗓子,一路喊着,疾驰而来。
到了台下,他噗通往地上一跪,声音洪亮的道:“报,前方战况,三方合围,敌人分成两股,一股有七千余人,从右侧突围,右军无法抵挡,已经放开防御圈。”
“其余一万余敌人,正朝着我们设伏的地方撤离。”
口头汇报的同时,他从腰间取下一个竹筒。破军下台取来,递到我手里。
我打开一看,里面是交战后双方的兵力部署图。
我看过图,扶着椅子挣扎着起身,走到放置地图的桌子前,对照着看了一下道:“这七千余人,溃退的方向是蜀山方向,沿途道路艰险,速度不会太快。”
“传令,右翼停止追击,收拢防线,对余下万余人完成合围、歼灭。”
斥候复述,确定无误后匆匆离开。
我看着地图,琢磨后道:“传令,命罗兀部出兵,阻截右翼溃逃的敌人,务必在我十万大山地界内将其歼灭。”
斥候复述,确认无误后匆匆离开。
小翠经常去蜀山,关系应该不差,但关系再好,上万大军开过去,难免会起冲突。
我用手在地图上丈量,从他们逃离的点算起,到达蜀山地界有一千多里地。
山高路远,对于普通人来说,需要不少时间。
黄九做贼的时候经常走那个方向,清楚地形,不屑的道:“我赌他们五天都到不了。”
我摇头道:“你说这话,就是短视了。”
“三国时期,司马懿奔袭孟达,道路险阻,途于风雪,一千二百里地,他也只用了八天时间。”
要知道古时上万大军开拔,粮草辎重都是浩浩荡荡。
那种情况下,他都能做到八天奔袭一千二百里,就别说不带辎重,身体素质还超强的修士大军。
我断定,他们黎明之前就能到。
正因如此,我才会命离蜀山最近的罗兀部出兵阻拦。
深夜,风凉。
身上的铁甲也变得沉重和冰凉,过了午夜,斥候再次回报。
伏击战已经进入尾声,但从俘虏口中问出了一些情报,所谓的不明人士里,竟然有玄世界各大门派的人。
破军眼睛一下就眯了起来,问我道:“公子,此事当如何处理?”
有玄世界的人参与并不奇怪,但数量如此庞大,那就不对劲了。
龙虎山张家、许家、何家为了对付我,乱成了一锅粥,那又是谁在背后做推手?
谁又有那么大的能耐?
龙虎山禁地的老家伙?
还是某个门派里,没有露过面的大佬?
但这事现在公开并追究下去,只会让我努力维续,本就微妙的关系彻底撕裂。
可我若是不追究,山里恐怕会有人认为我偏袒玄世界。
我手轻轻敲打着椅子扶手,沉默了一两分钟道:“传令下去,相关战俘押送回来后严加看管。其余的,一律不接受投降。”
“另,玄世界参与这事不得外传,不得议论,违令者,斩。”
斥候离开后,我才问破军道:“将军,我如此安排,可有不妥?”
破军对我的态度有明显的改变,拱手道:“当下情况,公子所做很妥当。”
他的赞许让我没有了后顾之忧,当即就道:“战后你负责审问俘虏,务必要掌握好证据,将来有用。”
我想要成为新宿,要搬倒的就不仅是一个许无敌,他背后的势力,才是我真正的敌人。
要跟那些人斗,手里得有狠货。
“报……”
斥候再来,跪地道:“罗兀部已经和溃退的七千余人交手。”
我道:“知道了,持续来报。”
“是!”斥候应了一声,匆匆离开。
凌晨三点左右,斥候再来报,正面战场结束,俘虏三百零八人,斩敌一万六千余人。
我起身道:“传令,三路大军回山,听后破军将军调度。”
兵者,凶器也,不能让他们在山中游荡。
凌晨七点,天边出现鱼肚白,斥候再来报,溃逃的七千余人冲破了罗兀部的阻截,踏入了蜀山地界。
蜀山出动三千多人,现在正在跟罗兀部的人对峙。
我眉头微皱。
水月统领的罗兀部身为第一部族,七千余人都拦不住?
但我没有立刻骂街,毕竟出现反常的事,必有原因。
我起身唤来小翠的车撵道:“破军将军,我们过去看看。”
黄九和我上了车撵,黄九嘚瑟的探个头,炫耀的问:“破军将军,要不要上来一同乘坐?”
破军嘴角抽了抽道:“公子车撵,末将不适合乘坐。”
黄九咧嘴道:“那就要有劳将军跟上了。
破军哼了一声,没有搭理黄九。
黄九放下车帘,嘚瑟的道:“大将军又如何,还不是得跑马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