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听过,不代表无名。
毕竟敢在古族眼皮子底下喝汤的人,不会是普通角色。
我没有报名号,也无需报。
他来这里,自然是把我们都打听得一清二楚了。
我问道:“方恨少,你来这里,是想要我爷爷的棺材?”
“非也,非也,不才来此,只是想一睹李道玄老爷子的风采,顺便给老爷子上炷香。”方恨少说着,喝了一口酒,随即把酒从口中吐出。
酒水出口,聚而不散,化作三根水柱,乍一看,就像是三炷香。
他手在酒柱头上一抹,三根由酒水形成的“香”就冒出了幽蓝的火焰。
江湖术法多如牛毛,各有玄妙,我看不出他用的是什么术。
但刚才他吐酒成香,身后隐隐有虚渊浮现。
可见是一个太虚境的高手。
拿着三柱“酒香”,方恨少朝着爷爷的棺材走去。
想到二叔的叮嘱,我没有阻拦。
一是打不过。
二是爷爷的棺材有雷法守护,想要挪走,还得看他本事。
三就是吃肉的人还没死完,他这一动,有机会让他们狗咬狗。
方恨少走到爷爷棺材前,有模有样的鞠了一躬,把三炷“香”插在棺前的泥土里。
直起身后,他感慨的道:“久闻老爷子大名,想不到见面时,已是天人永隔。”
“今日若是不得见老爷子真容,方恨少此生有憾!”
话音落,他猛地抬手,朝着爷爷的棺材抓去,用力就要把棺盖掀起。
但他才发力,夜空中一声惊雷起,青色闪电当空落下。
见雷电落下,我心想又要死一个了。
然而雷电落下,方恨少却依旧站在原地,只是一头长发爆炸,冒着黑烟,人却没事。
我不敢相信的揉揉眼睛。
这才看清方恨少后脖子的衣领下,高高的弹出了一根铁柱,像天线一样摇摆着。
黄九惊道:“卧槽,自带避雷针的男人!”
想不到他还有这操作,我也有些懵了。
都说书到用时方恨少,可他这是没少读书啊!
不过雷击是被避开了,但避雷针离身体太近,方恨少身上还是被劈得热气腾腾。
即便如此,他还是心有不甘,再次扣住棺材板。
他一发力,天空又落下一道青雷。
但避雷针把雷电都引到了地上,方恨少的手依旧死死的扣在棺材板上。
我握紧血刺,准备放出小脚姑娘。
不过就在这时,爷爷的棺材发出细密的咔嚓声,棺材表面的黑漆龟裂,纷纷脱落,露出艳丽的红色。
与此同时,周围的八口棺材抖动,里面砰砰作响。
但这一次不是里面的东西要破棺出来,而是在兴奋。
见状,我面色微微一变。
当年爷爷下葬,二叔和抬棺的陈叔叔商量,说红棺喜中带煞,怕村相邻里看见了害怕,就用黑漆涂抹了几遍,遮盖了本来的颜色。
想不到方恨少这一番折腾,却让小翠的棺材露出了本相。
黑漆脱落,棺材亮丽的红色符阵。
方恨少一看,吓了一跳,这一跳,直接就跳到我身边。
嗯?
我眉梢一挑,见他双眼放光的盯着爷爷的棺材,悄咪咪的就把血刺朝他肋下戳去。
但才碰到他的衣服,方恨少就一把抓住血刺,回头看了我一眼道:“小娃娃,你这就不地道了,我帮你爷爷重见天日,你却暗中下黑手?”
我面无表情,冷声道:“你离我太近了。”
我话音才落,手里一空,血刺就到了他手里,不等我去抢,他反就把血刺朝着棚屋扔去。
血刺落地,稳稳的插在地上。
不过就在他扔血刺的时候,我手里的紫符已经贴在了他的脑门上。
见紫符粘在他眉心,我松了口气,一步跳开,准备去捡血刺。
结果我才走出两步,方恨少就抬手把脑门上的紫符撕了下来,他拿在手里,无语的问:“你这是干嘛?”
他是不满,我是被吓懵了。
紫符的威力,不至于太虚境都打不动吧?
见我愣住了,方恨少无奈的屈指一弹,紫符就朝我飞来。
我吓了一跳,但紫符到了跟前,看清上面的力量没有释放,我才急忙一把抓在手里,收了回来。
方恨少没理会我,而是对着血刺的方向喊道:“宋老太婆,宋家家主的信物在这里,你还敢觊觎?看来胆子不小啊。”
宋老瘸是宋家家主?
他上次回去了很长时间,说是家里发生了变故。
难不成就是回去继承了宋家家主?
难怪他一句话,公输家就把卧底全查了出来。
棚子后面,借着麻衣遁走的老太婆缓缓走出,她看了眼地上的血刺,颇为恭敬的俯身,把血刺捧起,朝我走来。
“李小哥,之前是我老太婆有眼无珠,多有冒犯,还望在家主面前,小哥能替老身美言几句。”
见她能触碰血刺,宋家人的身份也就不用怀疑了。
“多谢前辈,今晚发生的事,我不会和宋爷爷说。”我接过血刺。
老太婆一听,面露喜色,对着血刺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老太婆一走,我转身就把血刺朝方恨少扎去。
黄九见我出手,从我肩上跳出,抓住方恨少背后的避雷针,一脚踹在方恨少头顶。
别看黄九没有化形,但他腿上的力量可不弱。
一脚下去,青石都能踢开。
方恨少吃痛,反手就去抓黄九。
黄九抱着避雷针,迅速往上爬,方恨少一把抓空,猛地在背上一拍,似乎是出发了机关,避雷针一下就缩回衣领里。
黄九吧唧一下掉在他脖子上,脚手乱抓,把他脖子抓出无数道血痕。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刚跟老婆打完架。
方恨少一只手去抓黄九,一只手应付我手里不断刺出的血刺。
黄九刨了几下,急忙跳回我肩上。
见他回来,我第一时间后退。
方恨少似乎不想大打出手,否则一个太虚强者,还不至于被我们搞得这般狼狈。
黄九一回来,我脚下八条金龙浮现,锁在身上。
方恨少并没有还击,而是看向我,颇为幽怨娇气的问:“你们这是干嘛?”
几次偷袭,我也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二叔说了,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不管是谁,来了的都是我们李家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