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棺材,只管地缚灵的话,五万还是比较值当。
我跳下货车,蹲在地上,朝着车底看去。
这一看吓得我脖颈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只见车子了,但依旧紧紧的抓着车子底盘。
我正发毛的时候,有一个博物馆的青年突然拿着手电照了进去。
光亮起来的瞬间,一张苍白的脸一下映入眼帘,距离我就十几厘米,能看清她那灰白的眼眸毫无生气的盯着我。
但只是一个瞬间,她就迅速的爬出车底,朝着大楼爬去。
我急忙起身,用灵眼追着看。
它的身体已经完全扭曲,反扭的关节高高的突出,像蜘蛛一样,背部朝地,贴着大楼的表层迅速往上爬。
数十秒的功夫,它就爬到了二十多楼,藏进了我看不穿的地方。
嘶!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问道:“这鬼楼有什么来历?”
老头回答我道:“听说二十年前发生过一次火灾,二十楼以上的居民来不及逃离,全都死在了里面,官方给的数据是六百多人。”
二十楼!
六百多人。
那已经不是鬼楼,而是地狱了。
想起黄九猜测,张颖她们探的鬼楼很可能就是这一栋,我不由毛骨悚然。
这种地方都敢来,真是应了那句话,日子过得太好,吃得太饱未必是好事。
不过从她们身上的气息来看,就算真的探了这栋楼,应该也只是进过大楼,并没有往上走。
现在想想,我有些后悔了,要真是这栋楼,别说是一万,就十万一张符我都不会卖。
因为一旦沾染了因果,这事我就脱不开身了。
而这栋鬼楼,恐怖之处不亚于王树坤女儿身上那事。
都是有命赚钱,没命花钱的活。
老头见我盯着鬼楼,好奇的问:“李大师,你是有阴阳眼吗?”
灵眼比阴阳眼高级多了。
不过我嫌解释起来麻烦,何况我也跟黄九一样,害怕到时候去做研究工作。
被他们研究。
我点点头,目光从鬼楼上收回来,急忙拉过老头的手,把佛骨舍利放在他手里道:“你拿着这玩意赶紧开着车走,以后博物馆再运送什么阴邪的东西,最好是绕个道!”
老头愣了一下,问我道:“李大师,这鬼楼害人不浅,每个月都有人在这里自杀,你就不打算为民除害?”
六百多条阴魂,还每月都有人跳楼!
这种地方菩萨来了都得闭着眼睛,他让我解决,开什么玩笑。
不过我的觉悟还是比较高,开口就道:“老先生,这可不是我一个人能解决的事,我得回去算计算计,叫上些人才敢进去。我才十八岁,你不会指望着我进去送死吧?”
老头尴尬的笑了笑道:“不会不会,你们行内的事,你们……”
他的话戛然而止,目露精光,失声道:“这,这,这是完整的佛骨舍利,我的天哪,上面还刻了经文。”
老头激动得一把抓住我的手,声音都有些颤抖的道:“李大师,这可是国家的宝藏,你得上交啊!”
他这话一出,我特么就恨不得给自己几个大耳刮子。
刚才一心想着赶紧离开这里,忽略了他们的工作性质。
还好我反应快,不等他合拢手指,一把就给抢了回来。
黄九一听要上交佛骨舍利,也是激动得跳上我的肩膀,花裤衩一抓,指着老头就骂道:“老家伙,你是吃饱了没事做是吧?我们好心帮你一把,你还惦记上了,上交,你怎么不把自己给上交了?”
五人是真的见多识广,黄九口吐人言也没有惊到他们。
其中一人道:“老师今年七十岁,十年前就该退休了,不过他一直坚守在岗位上,为了给国家节省开支,他都没要工资,也算是把一生都奉献给了国家!”
黄九嘴巴再毒,这会儿也是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了。
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些人,你在他身上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了解下来,反而让人汗颜。
正当我和黄九都找不到话说的时候,二叔开口道:“老馆长,理论上来说,我侄子手里的这颗佛骨舍利也属于上面,他只是通过朋友的关系借出来一用,所以不能再上交给你了。”
听说已经是国家的,老馆长才松了口气道:“如此就好,如此就好,这东西可是我九州瑰宝,保护好了,后世人才知道有这种东西出现和存在过。”
气氛是缓和了,但我也不敢把佛骨舍利再给老头,提出来我坐小货车,二叔开着车在后面跟着。
为了防止二叔的车也出事,我特把血刺给他带上。
小货车是双排座,我本来想让上面的四个青年跟二叔坐车,但他们担心棺材出事,坚持要在货斗里看着。
我坐在副驾驶上,运转体内的道气注入佛骨舍利。
道气催动下,佛骨舍利发出白金色的光芒,上面刻录的经文发出金光,在舍利子上缓缓转动。
一时间所有人的耳朵里都听到低沉的诵经声,老馆长见状,急忙转动汽车钥匙,车子抖了几下,终于是点火成功。
老馆长脸上露出欣喜,刹车一松,油门一加就把车子开了出去。
不过就在车子开出去的瞬间,我听到了大楼的高层里传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尖啸声。
那声音宛若从地狱深处传出,而且似乎是只针对我,听得我全身一冷,仿佛从三伏到了腊月。
我探头看了一眼,见二叔的车子跟上来,急忙催促道:“馆长,快,快!”
车子行驶出那黑暗的道路,直到两边有了光亮,我耳中那撕裂的叫声才消停下去。
我握着滚烫的佛骨舍利,吐了口气,收起体内为数不多的道气。
车子上了主干道,周围车流衮衮,我才让老馆长把车子靠边。
二叔的车子也停在了后面,我拉开车门下车,从他手里接过血刺,隔着皮套都能感觉到血刺滚烫无比。
可见鬼楼里的东西有多阴,地缚灵这种低级的小鬼都被养出了气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