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人?被砍?”
魏叔的老脸上瞬间蒙上一层冰霜:“具体说说。”
经理在电话另一边,把他现在知道的详详细细描述一遍,魏叔听过之后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我知道了,这件事你们报警处理就好了。”
“那您不过来看看?”
魏叔没搭理他,直接挂断了电话,随后起身抓起衣服就走!
他拉开房门的声音,直接把守在这里打个瞌睡的司机,吓得一个激灵。
“老板!”
“跟我走。”
魏叔没理睬他的失职,快步冲向电梯口。
……
“老刀!你要给我一个解释。”
在咖啡馆的办公室里,魏叔冷着脸,阴沉得像是要吃人一样。
相反老刀的独眼里却闪烁着明亮的光:“我就知道,这一定瞒不过您的眼睛。”
“我要解释。”
“好吧。”
点燃雪松木的烟斗,老刀狠狠地抽了一口:“没什么好解释的,我觉得你的工地,太沉闷了。”
“给叔叔你找点乐子。”
“……你特么放屁。”
魏叔把手里的半根雪茄直接摔在地毯上,老刀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任由名贵的波斯毯上,留下好几处灼烧的痕迹。
“殡仪馆是小爽的大事,也是曹家的大事。”
“你不会不知道。”
“所以你小子,到底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老刀的态度一直没变:“我说了给你找点乐子。”
“别给脸不要脸。”
魏叔当时拍案而起,几乎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我特么今天能找到你,你就该知道你的动向,全在曹家手中!”
“别以为自己真是什么小诸葛,你要是诸葛亮那老子就是司马懿!”
“所以你要穿女装吗?”
面对他的愤怒,老刀的态度却几近嘲弄:“魏叔现在不是你们过去的天下了。你也不是姓曹。”
“真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那我问你,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啥这一次还是叫我兄弟,把你的工地,闹得天翻地覆?”
“你要什么都知道,那你知道我后面还要做什么。”
“老东西,叫你一声魏叔是看得起你。”
“我老刀,这辈子能低头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曹爽!”
“你是个屁啊。”
话音未落,老刀赫然从办公桌然我打死你。”
“……”
“……”
这一刻双方都是沉默了,魏叔眼中怒火已然冲到了天灵盖,而老刀的独目也是幽深的仿佛深海之下。
最终,开口还是魏叔。
看一看桌上的手枪,再瞧瞧老刀的眼睛,他低头了。
“好吧,刚才是我太激动。”
“你别生气,我都是个土埋半截的人了,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记住你自己说的话。”
对于这个结果,老刀毫不意外,随后当着魏叔的面,他把手枪拆成好几个零件,明显这就是一个玩具打火机。
“你真的老了。”
无情的嘲讽与戏弄之下,魏叔硬是一声不吭,等老刀玩够了,他才再一次提起工地的事。
“本来这个项目,就已经被挂名了,你这么一闹。”
“我们还怎么继续?”
“那就停工好了。”
老刀无所谓地填满烟斗:“反正打断你的也不是我。”
“当初这个项目上,你们树立了多少敌人,难道自己还不清楚?”
“不要诬赖好人。”
“我什么也没做!”
他的话,魏叔能听懂,所以才震惊。
“你特么的不是打算把这个责任推到钱宸身上吧?”
“看你理解。”
深吸一口香烟,老刀悠然地半靠在老板椅上:“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
“魏叔,这次的事,你能做到只有两点。”
“第一配合,第二准备牺牲。”
“曹家这些年给了你太多东西。”
“你不配。”
……
黄林镇政府宿舍。
忙碌了一夜的钱宸,终于可以休息一会了。
但……
前提是张琳从这出去的话。
“你还坐在那边干什么,快点回去睡觉啊,等一下估计还要开会。”
“我不。”张琳噘着小嘴巴,就坐在窗户旁看风景:“睡不着,我心里有事。”
“煤矿的事?”
张琳摇摇头:“我是在担心你;罗队说得有道理。”
“我也觉得这件事,指向性太强了。”
“而且这一切都发生得那么巧,还有工地那边!”
刚刚钱宸已经接到了刘波的来电,提到了殡仪馆工地,在凌晨时分被人袭击的全部过程。
眼下乡镇派出所已经没有警力处理这件事,幸亏罗队的人在,不然他们只能向县公安局请求支援。
刘波在电话里说得虽然比较隐晦,但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不想让县公安局掺和进来。
这个能理解,也许他们是在顾忌张玉山、曹林这些人。
并且这些名字的出现,让张琳自然而然地把最近发生的几件事,全部和曹家联系在一起。
“那就不对了。”
打了个哈欠,钱宸揉着太阳穴道:“遇袭的可是曹家的工地。”
“自己人打自己人?他们有毛病?”
“我不知道。”
抿着嘴唇,张琳已经琢磨好半天,却还是抓不到什么线索:“反正就有这种感觉,你就当是女人的直觉吧。”
“是直觉也是美女的直觉。”
钱宸本想着哄她几句,赶紧给她弄回去休息算了,可是这句话才出口,瞬间他就后悔了。
果不其然,张琳在听到美女两个字的时候,被动技能瞬间触发。
“知道是美女,还让我在这干坐着?”
‘不请我到床上休息一会?’
上床?
那还能休息吗。
钱宸就很无语:“你别闹了,我现在什么心情都没有。”
“那你什么时候有心情?”
“……至少也要等到这件事结束之后。”
“我说得完全结束。”
显然钱宸的特意补充,被张琳直接忽略了:“那好吧。”
“知道你很累,但我今天真的不想回去。”
“让我再坐一会,看着你,脑子都变得活跃了。”
对她钱宸真的是无话可说,果然还是送神难。
担心自己一会再说什么话,会惹得大美女不高兴,钱宸索性闭嘴,大不了自己就这么穿着衣服睡,反正领导宿舍外,根本没人会随便经过。
怎么会有那么不懂事的人?
……
沧州,曹家!
曹父刚刚听过魏叔的汇报,头一个想到的,就是曹爽那个王八蛋。
不是他,老刀会出手吗?
“兄弟,这一次让你受委屈了。”
熄灭烟头,曹父已经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曹爽!给老子滚下来!”
京剧里面有一句,叫做虎老威风在。
曹家就是这样,别看曹爽可以不把他爹的话当回事,可面子上必须过得去。
本来刚刚“拷问”过温莉的曹爽,打算好好睡一觉的,现在被他老爹这么一喊,只能愤愤地从床上爬起来。
看着蜷缩在房间角落,被铐在铁环上虚弱的温莉,他发泄一样拿起皮带上去就是七八下。
抽得温莉全身抽搐痉挛,却因为嘴巴被堵着,发不出一点点声音。
“等老子回来再收拾你!”
“狗娘养的,还不承认……”
“他吗的!”
一顿咒骂间,仅穿着一条内裤的曹爽从楼上下来了。
“爹,你喊我?”
“你他吗的!”
曹父一看到他当时抓起桌上的茶杯就摔了过去,要不是曹爽躲得及时,现在被砸破的就不是墙壁,而是他的头。
“爹!你疯了!”
“我看你特么才疯了呢!”
“那个老刀!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对他的质问,曹爽先是一愣,随后盎然地来到他俩面前:“爹,魏叔。”
“老刀是我安排的,而且这一次他会让我们曹家,一雪前耻。”
“雪耻?”
魏叔一面拉着曹父,一面凝重地看着他:“你打算雪什么耻?”
“钱宸!”
“我!”
曹父一听这个名字头皮都麻,又要开骂,但被魏叔拦住:“先听听看。”
事到如今,打他、骂他都没用。
尽快搞清事态,才是正经事。
曹父也在极力克制情绪:“曹爽你特么的小兔崽了,赶紧把你那些弯弯绕都给老子收起来,忘了我之前和你说的?”
“非要把咱们曹家败干净是不是?”
“爹,你听我说啊。”
曹爽坐在沙发对面,抓起桌上的烟盒,挑了一根没被打湿的抽着:“你是说过,不让我再和钱宸折腾了。”
“所以我才把这件事交给老刀;他以前失败过吗?”
“放心吧,都计划好了。”
“不管这一次上面有谁保着他,钱宸都必须完蛋!”
“爹,咱家的买卖还得做。”吐出一口浓郁的烟气,曹爽的态度也变得温和很多:“现在一个钱宸,已经把咱们闹得和臭狗屎一样。”
“不搞定他,以后的买卖那当官的还会理睬咱们?”
“爹,你比我还清楚,这个面子找不回来。曹家最好的结果就是到此为止,严重一点,咱们会被慢慢瓜分舍弃。”
“您一辈子的积累,真的要送给别人?”
“你甘心,我特么还不甘心呢。”
曹爽的话,于情于理都扣人心弦,如他所言曹父又何尝不知道这些,可他能怎么办?
钱宸那是手眼通天!
曹家能比得上?
“比不上,但可以给他拉下去。”
曹爽言之凿凿:“那些大‘老板’咱们指望不上,不是还有那些‘小鬼’吗,蚂蚁多了能咬死大象。”
“现在是时候,让市委、省委那些小喽啰们登台。”
“领导是领导,可要是他们一个手下都领导不动,那还算什么?”
“那些都是人精,只要我们做得好,谁还能不抬抬手,钱宸完蛋了,还可以继续培养另一个,曹家要是完蛋了,能不在他们身上,扯下一层皮?”
“咱是他们的狗,但狗是会咬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