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薇走后,我在排椅上坐了下来,掏出手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告诉坦克叫老虎一会儿跟许薇过来,然后又通知他去地下室叫一下宗柒柒,叫宗柒柒进魂牌,把魂牌交给许薇一起给我带过来。
坦克问怎么了,要不要他出手。
我说了声不用,叫他好好休息。
收起手机,我盯着那亮着的抢救室三个字,脑海里一直在想这件事。
凌韵伤得很奇怪,这一身血回家,不可能没有人发现。
我在客厅的地板上看到有血,但是房外的走廊并没有。
所以,凌韵这伤,应该是在她家受的。
我拿出从抢救室里带出来的红符,展开看了看。
符文的符脚上写着正子时,也就是十二点。
所以,这红符就是那凝聚鬼魂的出处。
红符染了凌韵的血,等鬼魂凝聚完成,它就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凌韵。
结果就是凌韵身受重伤,抢救无效死亡。
把一次鬼神谋杀,变成连医生自己都解释不清楚的医疗事故。
真狠呐,这般人。
我捏起拳头,把那纸团揉成一团,怒火中烧。
我和凌韵虽然相识不久。
但却有着深深的羁绊。
凌韵是我的救命恩人,更是我的红颜知己,生死之交。
我愿意为她两肋插刀,甚至是付出生命。
等了半个来小时,抢救室的灯还亮着。
而许薇已经回来了:
“十三弟弟,医院不让宠物进,我把它放在门口了,这个是坦克让我交给你的。”
我接过魂牌,问道:
“查出来了吗?”
“那个客户叫郝东,那个保安,之前就是跟着郝东来的。”
听到这个名字,我顿时眉头一皱。
名字熟悉,之前张震提起过。
张震祖坟鸠占鹊巢的局,八成就是那个郝东委托墨者组织的人干的。
能花上千万去整张震的人,不会是简单角色。
“知道他住哪儿吗?”我问道。
许薇摇了摇头,递给我一张纸条:
“只有一个手机号。”
“知道了,薇姐,你帮忙照顾着我师姐,我出去一趟。”
我接过纸条,快步走向电梯。
许薇在背后喊道:
“喂,你小心点啊。”
电梯门一关,我就开始盘算起来。
这事儿有可能还和墨者组织有关。
昨晚凌韵那么着急走,估计是想去收尾,把墨者组织在金陵城的落脚点给彻底端掉。
但似乎并不顺利,反而让自己受了重伤。
郝东和张震是死敌,张震肯定是知道郝东底细的。
但我现在要找的人并不是郝东,而是那个假保安。
假保安和郝东买房都一起去,关系肯定很近。
下了电梯,我摸出手机给张震打了过去。
张震笑呵呵地问道:
“哟,老弟,有什么事吗?”
我开门见山地说道:
“震哥,你有去找郝东的麻烦吗?”
张震冷笑一声,回道:
“二十一世纪,已经不是原来那个打打杀杀的江湖了,要复仇,得用点子智慧,我表面上还和他客客气气的,但背地里在给他做局,一年内,我不但要让这王八蛋倾家荡产,还要让他家破人亡,老弟,这事儿就不用你出手相助了。”
“郝东身边是不是有一个身高一米八左右,体型偏瘦,左脸上有一个黑色胎记的人?”
张震回道:
“对,这人名叫郝正,是郝东的侄子,江湖外号痣哥,人不怎么样,但管理能力很不错,郝东所有的地下赌场,都是他在管,我第一步计划,就是搞掉他的那些赌场,老弟,他得罪你了?”
我嗯了一声:
“震哥,你能帮我查一下他现在在哪儿吗?”
“当然可以,打个电话的事,不对,老弟,你现在在市里?”
“是。”
张震赶紧问道:
“在哪儿,我现在过去找你。”
“不用,震哥,时间也不早了,把他现在在哪里查出来发给我就行,我先挂了。”
我并没有打算把我搬到市里这件事告诉他。
免得出现没必要的麻烦。
挂掉电话,我已经走到门口。
老虎直接跳到我肩膀上,小声问道:
“大哥,是不是碰到麻烦了?”
“废话。”
我看了看马路上,对着对面的一辆空的士招了招手。
的士开过来的同时,张震的短信也发了过来。
椿树胡同321号,一个地下赌场。
他已经安排好经常去赌的小弟在胡同口等我了,可以直接带我进去。
车停在来到胡同口,一个贼眉鼠眼的人赶紧走了过来。
“您是刘大师吧?我叫瘦猴。”
我点点头,下了车:
“猴哥,麻烦你了。”
瘦猴赶紧陪着笑:“不客气,都是自家人,震哥叫我全力配合您,有什么事情,您只管吩咐我就是。”
我摆摆手:“其他不用,你把我带进去就行。”
“这个没问题,您请。”
“带路。”
瘦猴赶紧往前走,带着我东拐西拐,来到了321号。
这地方很隐蔽,而且进来还得经过两拨放哨的混混,验证身份。
不过我是瘦猴带来的,他们并没有怀疑。
赌场的门外没有人。
瘦猴敲了敲,门上打开一个小窗,一个尖嘴猴腮的脑袋探到窗口:
“哟,猴爷,又带朋友来玩了呢?”
“别废话,赶紧开门,妈的,昨天老子输一万多,我那个朋友输了两万多。”
瘦猴像个大爷一样,语气无比愤怒。
铁门打开,那人把我们让了进去。
这房子是改建过的,进门的右手边,就有一个通往地下室的楼梯,而且进来之后,并没有听到喧闹声。
我刚想进去,另外一个人伸手抓着我肩膀:
“等等,你怎么还带只猫进来?不会是想出老千吧?”
我转头看着那人:
“你能用猫出老千???”
那人赶紧说道:
“你还真别说,之前就有过,有个人带了一只猴,那猴他妈能说话,还他妈能认牌,真他妈离谱。”
“行,那你们帮我看好它。”
我把老虎从肩膀上抓了下来,交给那个看场子的小弟,然后跟着瘦猴走下台阶。
台阶的尽头又是一道门,做了隔音,但那里没人看守了。
一推开门,嘈杂的声音便涌了出来。
我抬眼看去,并不算太大的地下室里,云雾缭绕,乌烟瘴气。
那些赌红了眼的赌徒们,手里抓着牌,一边搓一边喊,像是着了魔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