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义正看着苏锦,反问她:
“你觉得呢?”
苏锦一下子给闹了个大红脸。
她的本意是想让关义正正视他们之间的年龄差,不要跟她发展得太快。
当然了,她也是想知道关义正公布了两人的恋爱关系以后,关家的老爷和夫人是什么态度。
苏锦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孩儿,再加上她少小离家,对于亲情其实是很渴望的。
自她踏入关家大院,映入她眼帘的就是一个和和睦睦的大家族,她内心其实非常羡慕关义正兄妹。
可她自小母亲离世,独自流浪在外,幸好遇到了恩师毛小敏,从此走上了革命的道路。
从小,她在家庭和亲情这一块是缺失的。
虽然最近跟亲生父亲在工作中相遇了,可武汉的地下工作环境却不允许他们痛痛快快的相认。
他们父女俩公开露面还是上次在一起商讨暗杀松下时。
那一次,父女俩虽有千言万语要倾诉,但碍于当时有其它同志们在场。
再加上聚在一起的主要任务是商讨暗杀松下的方案。
所以,父女两人除了当面打了招呼,竟是没有多说一句多余的话。
然后就是这一次临离开武汉,吴铭接到组织的指示亲自给她和关义喜传达情报。
并亲力亲为给她们安排了从武汉到夷陵的陆路交通,可谓是费尽了心血。
但是苏锦最后也只是在吴铭来送她们的时候和父亲拥抱了一下,吴铭没说多余的话,只是告诉她:
“孩子,勇敢去闯吧,别记挂我。”
此刻,苏锦再次想起当天的那一幕,还有些难受。
关义正看苏锦不回答自已的反问,又见她脸上的表情有变,顿时慌了。
“锦,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苏锦抬起头看看他,摇摇头:
“没有,我只是突然想起了我的阿爹。”
关义正听苏锦提起吴铭,一下子也沉默了。
如今他认识的武昌党支部的同志里,除了老陈和吴铭,其它人基本都回来了。
老陈在三本会社隐藏得很好,所以此次组织上并没有要求他撤出。
“锦,你别担心吴书记,他是老党员了,地下工作经验丰富,他定会安然无恙的。”
苏锦点点头。
两个人不知不觉来到了荷香院门口。
“阿正,天晚了,我该回去休息了。”
关义正只得松开拉着苏锦的手。
“锦,你刚才担心的事情,我过两天定会给你一个明确的回复。
你只管在府里住下,休息两天后,咱们一起去县政府任职,接下来我们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呢。”
关义正说的没错,组织上既然把他们调回夷陵,便是希望他们能防患于未然,尽量在小日本打过来的时候能减少一些不必要的损失。
夷陵县政府在傅泰和关忠诚的领导下,这几年一直在有计划的挖防空工事。
如今夷陵城地下的防空地道虽然还没有四通八达,但也离那一天也不远了。
关义正想好了,防空地道有军队负责开挖,他们帮不上多大的忙。
但在夷陵城扩大党组织的影响力,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这一点他和兄弟们都能办到。
所以,他留在夷陵的工作重心便是发展和吸收一批又一批的新成员。
等夷陵全城人民都了解了共产党,甚至大部人都加入了共产党,到时候小日本敢来,他们就敢组织人手跟他们周旋。
他就不信了,到时候夷陵城四通八达的地道还不把鬼子绕晕?
当然了,他们的目的不仅是要绕晕他们,到时候还要消灭他们。
过了两日,关义正、关义为和苏锦、关义喜都休息好了,便自发到县政府要求参加抗战准备工作。
傅泰和关忠诚作为夷陵县的正副县长,看到县政府增加了这么多的新生力量,高兴得合不拢嘴。
这一晚,关忠诚下班后回到兰香院,长子关义正就来给他们夫妻请安。
关忠诚看着已长大成人的正儿,眼中的疼爱毫不隐藏:
“正儿,最近的工作感觉怎么样?咱们夷陵城的青年觉悟都还行吗?”
关义正见父亲开口就问最近的工作,他答道:
“阿爹,咱们夷陵城的教育抓得不错,大部分青年都是有知识的。
所以,他们非常拥护咱们共产党,最近要求进步的青年很多......”
那涵知道关义正过来肯定不是为了谈工作,便打断父子俩的聊天:
“老爷,正儿今晚肯定不是来和你谈工作的.......”
关义正看了一眼爱妻,突然有些了然:
“哈哈.......好,阿涵,我不说了,咱们听正儿说,看他今天想跟我们聊什么。”
那涵自从苏锦住进荷香院就一直在等关义正主动开口提起他的婚事,而且她也悄悄吩咐夏荷她们在暗自准备了。
这会儿见关义正终于来了,她不用猜也知道肯定跟苏锦有关,所以才适时打断了两父子的“工作谈话”。
关义正见还是母亲懂他,向那涵投去感激的一瞥,道:
“阿爹、阿娘,从前阿娘催我成家,我总觉得如今外敌未除,不是我等中华儿女儿女情长的时候,可是.......”
说到这里,关义正自已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都怪他以前说那些话时太年轻,现在是活生生被打脸啊。
“怎么,现在觉得抵御外敌跟成家立业不冲突了?”
关忠诚笑着问他。
关义正低着头:
“阿爹,以前是儿子太年轻,不知道面对自已真心喜欢的人,是一天都不想多等了,阿爹阿娘,我决定了,我要跟苏锦成亲.......”
“哦?你决定了?那苏锦呢,她接纳你了?”
那涵冷眼旁观了这些天,总觉得苏锦对儿子的感情虽然也有,但好像还是有顾虑。
关义正想起那天晚上他和苏锦的谈话,他看着关忠诚和那涵,说:
“阿爹阿娘,有件事情我想跟你们说一下,我和苏锦是互相喜欢,但在年龄上,我跟她相差几岁.......”
这件事关忠诚和那涵其实早就看出来了,他们只是一直在等着长子自已提出来。
这会儿见他终于说到这上面了,那涵便问:
“正儿,我想问你,你自已果真想好了,不介意对方比自已大,阅历比自已丰富?”
关义正没想到自已还没有来得及问父母的意见,那涵倒是先问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