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关义喜回到自己的住处时比平时迟了些。
她刚回家不久,就听到有人敲门,三长一短,是芳子敲门的暗号。
她拉开门,让芳子进来。
芳子见关义喜神色有异,便问:
“我下班的时候好像看到你坐着黄包车离开了,方向不像是回家的,有事?”
关义喜在芳子面前不敢隐瞒,一五一十交代了冯军突然找来一事。
随便也讲了她求助组织帮忙解决冯军的经过。
芳子听了也皱起了眉头,最后听到冯军已被秘密拿下,这才放下心来:
“此次组织上给你安排的这个身份确实有一些不确定因素。
哪曾想这个交际花谢珊还会有一个如此痴情的人至今还惦记着呢,这还真是出乎意料。”
关义喜也说:
“是啊,你不知道,我当时在路上碰见他的时候,一眼就认出了他。
当时我的脑袋真的是嗡地一下,就快要炸了,心想,这个男人怎么会出现在武汉?”
芳子表扬关义喜:
“谢珊,你还真是干特工的料,只看过照片,就能一眼将活生生的人跟照片联系在一起,并迅速认了出来,这是咱们特工最优秀的特质。
今天这事你处理得很好,当你不确信独自能完成一件事情的时候,通过一定的方法请求同志们协助的确是最有效的办法”
关义喜有些汗颜:
“芳子,我当时其实心里特别害怕,好在我撑住了。
我相信,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情,我一定会比今天做得更好。”
“第一次能做到这样,非常不错了。”芳子再次表扬她。
寒暄结束,芳子正色道:
“谢珊,我今天过来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关义喜听完谢珊的话,抬头看向她:
“芳子,你是说现在日本人发现我们的电台了?”
芳子点点头,说:
“有可能是最近我们得到的情报都顺利发给了组织,日方查觉情报泄露了,所以命令咱们电讯处自查。
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坐在你旁边的慧子有一对灵敏的耳朵,咱们的电台就是被她发现的”
“那怎么办?以后咱们得到的情报怎么交给组织?”
芳子想了想,说:
“咱们的电台不能暴露,日本人近期可能会用侦测车满大街转倏,所以最近不能动电台”
她想了想,又接着说:
“传递情报一事我会再想办法,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把电台藏好,不要擅自动电台”
关义喜点头保证:
“谢珊一切听从组织上的安排”
芳子满意地点点头。
“其实,发电报也不是传递情报的唯一方式,只要不是时效性特别短的情报,咱们就采用原始的传递方法”
关义喜见芳子似乎有安排,问道:
“芳子,这么说,你已经想到方法了?”
芳子点点头:
“这条渠道一直都在我们手里,一直很少启用,最近如果有情报,我会吩咐你怎么传递”
关义喜见芳子只愿意说这么多,就知道自己不适宜知道太多。
“那太好了,反正我随时等候组织安排。”
芳子离开后,关义喜瘫软在沙发上。
不用说,这一天是她从事特工生涯的一个里程碑。
从前她最多只是在夜深人静之时悄悄通过电波发送一些秘密情报,还从未跟人正面战斗过。
今天虽然不是她亲自动的手,但冯军却是她亲自带到关氏药铺的。
她在脑海里反复回忆了一遍今天同冯军说过的每一句话,当确认自己没有露出一丝破绽,这才放心的上床睡去。
关义正和吴铭当晚就知道了关义喜差点被人揭穿身份一事,两个人也都大吃一惊。
不过,当他们听关无烟详细说起关义喜处理这事的经过时,又不禁同时在心里给她点了个赞。
由于冯军只是一个局外人,对于怎么处置他,关无烟需要征求吴铭和关义正的意见,这也是吴铭和关义正这么快就知道这件事的原因。
当吴铭听闻冯军还被关无烟绑在一处空房子里,想了想对他说:
“此人对于阿鹰同志来说就是一颗定时炸弹,绝不能再让他出现在武汉。”
关义正想了想,跟吴铭提议:
“要不,我想办法把他送到夷陵城,让我父亲派人把他看起来?”
吴铭摇摇头。
“冯军是个活生生的人,他突然消失不见了,他的家人必定会有所行动,只怕到时候会让人查到谢珊身上”
“那怎么办?”
关无烟急了。
吴铭在屋里背着手踱了一圈儿又一圈儿,最后下定决心说:
“无烟同志,这个人不能离开我们的视线,你找两个同志送他回到北方,我将此事汇报给组织,安排那边的同志盯着他”
紧接着,吴铭便亲自写了一封信,并交代了到了北方以后如何跟当地的组织联系。
关义正看着关无烟,问他:
“五叔,你手下的同志们应该都能胜任此事,你安排两个人跑一趟吧”
关五烟收好吴铭写的信,三人分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