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关义正心里惊疑不定时,一个人影出现在他眼前。
关义正仔细辨认了一番,顿时长舒一口气。
原来一直跟着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关义为。
“小弟,你今晚怎么现身了?”
关义正虽然知道他和党组织的很多活动,明里暗里都有关义为的身影。
但只要他不现身,他便只把这件事放在心里。
上次让小乞丐给他和关义喜送谢珊的档案,他知道那件事一定是上级安排关义为送的。
只是不知道他今天晚上突然现身是为了何事?
关义为见周遭并无旁人,低声说:
“大哥,我是看到街上的画像,不放心你们这边,想找你问问情况。”
关义正刚才问过关义为那句话以后,其实也猜到了这一层。
此时见关义为果然是担心关司尽和杨不凡,便同样低声道:
“放心,我昨晚已经连夜将四叔转移了,小凡那边不会有事,你放心。”
关义正简单解释了两句。
关义为点点头,然后快速转身,很快便远离了关义正的视线。
关义喜在新单位混得如鱼得水,也把谢珊扮得出神入化。
她和芳子不定期在她的家里碰头。
有时候,芳子会将她在单位窃取的一些情报交给关义喜,然后关义喜连夜赶到阁楼发送情报。
一般这个时候,她就会在阁楼住下。
阁楼这边的邻居跟关义喜也处得非常好。
有时候见只有她一人回来,便关切地问她先生的情况,她便用“出差”、“加班”等理由搪塞过去。
好在关义正偶尔需要来跟她见面都是到这处阁楼,也不是一直不露面,所以邻居们也都习惯了。
这一天,武汉突然变天了,冷风刮在脸上生疼生疼的。
关义喜从办公室出来,跟同事们分别后独自往自己的住处走去。
突然,迎面向她走来的一个男人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在脑海里迅速回忆着当日看到的谢珊档案,她的记忆定格在一张照片上。
她望向正向她走来的男人,眼前之人和记忆中的那个男人的相貌重合在一起。
她惊奇地发现,这个男人竟是谢珊过去的男友之一。
天啦,不是说跟谢珊认识的人不会出现在武汉吗?
为什么这个人不仅出现在武汉,而且离她还如此之近?
关义喜的大脑快速转动着。
资料里显示,眼前这个男人对谢珊很是痴情,但谢珊跟他好过一段时间以后便无情地抛弃了他。
眼前这个男人该不会是知道武汉是谢珊的老家,专门来找她求复合的吧?
关义喜只觉得末日快到了,大冬天的,后背竟惊出了一身冷汗。
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这么短的时间,关义喜根本想不到应对之法。
她现在只希望这个男人只是偶尔来武汉公干,跟谢珊此人无关。
但她很快就失望了。
因为她看到那个男人拦着在关义喜前面行走的一个男子问路。
而他所问的,竟然是关义喜现在的单位。
天下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如果说她刚才还心存幻想,这会儿已经彻底确认,这个男人就是来找谢珊的。
他应该不知道是从何处听说了谢珊现在的工作单位,所以闻讯找来了。
只是,关义喜入职时间不长,到底这事是怎么传到了这个男人耳朵里呢?
还是他已经在武汉待了很长时间了?
他一直在搜寻谢珊的消息?
一时间之间,关义喜想了很多,但来不及细想,她便主动朝那男人走去:
“先生,我刚才好像听您在问路,您问的是三本株式会社吗?”
关义喜目前工作的地方就叫三本株式会社,其实就是一家特务机构。
日本人喜欢这样挂羊头卖狗肉,哪怕现在他们已经占领了武汉,但这家机构却一直没有改名。
那男人一听关义喜似乎知道这家会社怎么走,欣喜地道:
“小姐,原来你刚才听到我说话了,你知道那家会社怎么走?”
关义喜微笑着点点头,但其实心里特别紧张。
可她知道,自己现在命悬一线。
一丝细小的错误就有可能让眼前这个男人生疑。
她现在必须保持冷静,然后将他带离这一带。
她刚离开单位一条街以外,很容易再碰到同事。
刚才那男人询问的路人幸好并不知道那家会社,所以摇摇头离开了。
若是再让他遇到另外一个知晓三本会社真实地址的人,只要让他找到地方,那么她假冒谢珊一事便再也瞒不住了。
这种事应该是组织上也难以预料的。
毕竟寻找一个合适的身份不容易,总会有一些这样那样意想不到的意外因素,这些全靠当事人机智应对。
关义喜不知道真正的谢珊现在在哪里。
她是不在人世了?还是被共产党人给控制了?
这一切的一切她都不知道。
她现在只知晓一点,她必须把眼前这个男人带离此地。
而且,必须是立刻、马上。
想到这里,她脸上的笑容扩大,热情的对男人说:
“说来也巧,我哥哥就在这个会社上班,我正要去找他呢,你要是真想找这个单位,现在可以跟我一同走。”
关义喜在短时间内便做了一个决定,眼前之人以她自己的力量无法解决,她必须寻求组织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