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妈妈刚吩咐小厮将马车套好,后面已经有婆子抱着关义为匆匆出来。
正好关忠诚从县政府下班回府,远远就看到府门口聚集了一群人,紧走两步,这才发现是关义为病了。
他看见那涵正喘着气跑到大门口,遂迎向她,焦急地询问情况。
那涵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老爷,为儿刚才不知何故突然晕倒,人事不省”
关忠诚顾不上多想,拉着那涵一起坐上了马车,吩咐小厮:
“快赶车”
急急赶到关氏医馆,熊老先生仔细把过脉,眼中突然精光一闪,低声对关忠诚道。
“老爷,请进内室,属下单独跟您汇报”
那涵突然觉得右眼皮跳得厉害,她心里暗想,为儿啊,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这个孩子虽然不是她生的,但这几个月相处下来,她从最初从道义上接受这个孩子,到现在已经从情感上接受了他。
那涵是真的把关义为当作了自己的第五个孩子。
可是,最近一直都相安无事,关义为也渐渐融入了关家大院,他怎会突然晕倒了?
那涵直觉关义为病的蹊跷,此时看到熊老先生要单独跟关忠诚说话,她心里更不安了。
难道这孩子快不行了?还是这孩子的病熊老先生也治不好?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关忠诚和熊老先生已经从内室走了出来。
“老爷,怎么样了?”
那涵迎上去,声音在发抖。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很害怕,她只知道,如果关义为出现不测,她和兰香院的下人们都不好过。
毕竟那是她的地盘。
她突然想到了吴妈妈,明明上次已经提点过她,她也保证过,此事应该跟她无关吧?
关忠诚看着那涵面无血色,伸手握住她的手,轻声道:
“夫人,熊大夫说虽然难办,但他尚有办法,只是这孩子要受些罪”
“老爷,为儿究竟得了什么病?为何此前还活蹦乱跳的,突然就晕倒了?”
何况还是在给她送寿礼的时候突然晕倒了。
那涵想到寿礼,突然想起关义为准备送给她的那只木簪。
她摸摸袖口,掏出那根簪子递给关忠诚。
“老爷,为儿就是给为妻送这簪子做寿礼时突然晕倒了,难为这孩子了,小小年纪,还为我准备了寿礼”
关忠诚似乎没听到那涵的话,捧着那根簪子出了神。
那涵唠叨了好一会儿才发觉关忠诚神情不对,忙问:
“老爷,你怎么了?”
关忠诚收起簪子,说:
“夫人,为夫刚想起一件事,此事先不急,晚点回府再说”
这时,熊春已经和徒弟阿南将关义为抱进内室放在了床上,并关上了房门。
跟来的丫头婆子一声不不吭地站在门口,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很凝重。
过了好一会儿,熊春才打开内室门走了出来。
“老爷,四少爷暂时性命无碍,不过我得连夜制订药方,今晚先服下这些药,我明日再回府给四少爷把脉”
熊春递给阿南一张药方,示意他赶紧去抓药。
众人听说关义为性命暂时无碍,都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
汤婉如和卫兰此时都站到那涵身边,低声安慰她。
汤婉如道:
“夫人,您别太着急了,属下看熊老先生是有把握的,会没事的”
卫兰也说:
“夫人,您放心吧,我了解我舅舅,他老人家要是没把握不会如此镇定”
那涵突然想起熊春并未跟她说起关义为的病因,便拉着汤婉如走到一边,低声问她:
“婉如,你老实告诉我,为儿究竟得的是什么病?怎的刚才熊老先生单独告诉了老爷,没同我讲?”
汤婉如刚才也在一旁察颜观色了一番,同为医者,她虽然没有把脉,但也看了个八九不离十。
她跟那涵认识了这些年,早已深知她的为人,此时也不忍瞒着她,便低声在她耳边道:
“夫人,据属下看,四少爷是中毒了”
“什么?中毒?”
那涵差点大叫出声,汤婉如及时制止了她叫出来。
她拉着那涵再走远些:
“夫人,熊老先生只告诉了老爷,想必是还没有查清四少爷是如何中毒的,此事到底是府里的人做的手脚,还是四少爷上下学接触了不该接触的人,这些都要一一细查,所以,暂不声张最好”
那涵点头表示明白了,但心里却慌得没办法。
她是真怕此事跟那个喜欢自作主张的吴妈妈有关啊。
她在心里决定了,这次如果查出有吴妈妈的手笔,她便让吴妈妈出府养老,永不再用。
不一会儿,阿德抓好了药交给了跟来的婆子。
关忠诚亲自抱着关义为坐上了马车,那涵等人赶紧跟上,主子乘坐马车,一众下人跟着车走,医馆也到了打烊时间。
卫兰锁好门刚走到街角,就见一个身影朝她走来,但他并不走近,只是示意卫兰继续和汤婉如前行,而他则在后面悄悄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