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关尔人问。
张小宝继续哭诉:
“刚开始的时候,我和巧儿本来是手拉着手的,可是后来,街上看花灯的人越来越多,也多了好些戴面具的人,我和巧儿就被冲散了,我回过神来想找她的时候,却看到人人都戴着面具,根本就找不到她”
“从你跟宋巧儿被冲散,到你意识到不对想找她的时候,这中间大概间隔了多长时间?”
关尔人问。
“我也不太确定,当时那些人边走边玩杂耍,我看得高兴,也不记得什么时候跟巧儿的手松开的”
张小宝说到这里低下了头。
“那后来你看到那些玩杂耍的都往哪个方面去了?”关尔人问。
“我们从城西一路往城东,后来又转到了城北,不知什么时候,戴面具的越来越少了,后来,我便停下了脚步,看到那些人往城南去了”张小宝说。
“你是这时候才意识到跟宋巧儿失散了?”关尔人问。
张小宝点点头:
“我冲着那群人大声叫着巧儿,可是没有人应我,我便想着,巧儿定是没有跟过来,便往回走,一路走一路找,一路叫她的名字,可是,一直没找到”
“所以,昨晚其实是你告诉宋大娘,宋巧儿不见了,你后来又和她一起上街找了一夜?”
关尔人看着张小宝的眼睛,他的眼睛
张小宝看了一眼父亲张成功,有些惧怕地点点头,张成功一听脱下鞋子就要打张小宝,关尔人一把拦住了。
“小兔崽子,你越来越胆大了,竟敢一夜未归,把你弟弟叫来,昨晚是不是他给你打掩护的?”张成功怒喝。
关尔人这才知道张成功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一夜未归。
“爹,爷爷奶奶带着弟弟一大早就出去了。”
张小宝低声道。
此时屋里走出一个中年妇人,看样子是张成功的妻子。
她跟关尔人见了礼,便对张成功道:
“你别难为孩子了,小宝昨晚是回来得晚,我当时就批评他了”
张成功见此事妻子也知道,指着张氏骂道:
“真是慈母多败儿,你知道昨晚出了多大的事吗,你还敢替小宝瞒着?”
关尔人已经了解了案发经过,不想看着张家人争吵,便站起身道:
“事情已经发生,你们也不必责怪张小宝,如今他是这起案子的重要证人,我要带他回县政府做个详细的笔录”
张氏一听关尔人要将张小宝带走,吓坏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下:
“大人,大人,不要抓我家小宝啊,他也不知道巧儿会走丢啊”
敢情张氏不仅知道张小宝昨夜晚归,更知道宋巧儿丢了。
张成功看着护犊子的妻子,气得身子直抖,关尔人耐心解释:
“大娘,我并不是要抓小宝,只是请他回县政府把刚才的事情详细再说一遍,我们做个笔录,完事了就让他回家”
“真的不是抓他去坐牢?”张氏再次问道。
关尔人摇摇头,无可奈何地道:
“他又没有犯法,我们抓他坐牢干什么?只有触犯了律法之人才会抓去坐牢,比如年前那两起绑架少女的苏少爷,如今就在大牢里关着呢”
不得已,关尔人只得稍稍给张氏进行一下普法教育。
“还不快起来,丢人现眼”张成功喝斥。
张氏赶紧爬起来,用腰间的围裙擦干了眼泪,对张小宝道:
“小宝,那你去县政府把昨晚的事情细细说给大人们听”
张小宝点点头,率先往大门外走。
此时,关漆远已经带着樊林在第二个苦主家里画像了。他此时若是知道画像根本帮不了大忙,估计早就坐不住了。
关尔人带着张小宝回到律法部办公室的时候,春娃也回到了办公室。
他刚才上街转了一圈,打听昨晚元宵节灯市跟往年有何不一样,得到了一个答案:昨晚城里出现了一大队玩杂耍的队伍,而且人人戴着面具。
春娃当即就感觉此事不对劲,联想到一个晚上失踪的四个少女,他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他刚回到办公室不久,关尔人就领着张小宝走了进来。
“春娃哥,此人叫张小宝,他应该能帮到我们”
紧接着,关尔人简要跟春娃低声讲述了张小宝所讲之事,春娃心里的验证得到证实,赶紧吩咐杨爱怜:
“爱怜,你和尔人赶紧让这个张小宝再将昨晚之事叙述一遍,记住要详细”
张小宝进了律法部就不敢抬头,垂着双手,低着头,十分害怕的样子。
春娃看了一眼张小宝,在他肩上轻拍一下,道:
“怎么,这会儿知道害怕了?昨晚你和宋巧儿碰到杂耍队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如何保护自己喜欢的女孩?小子,一个男人,如果连心爱的女孩都保护不好,可不能算个真正的男子汉”
张小宝被春娃的一席话说的面红耳赤,他突然对着春娃跪下。
“大人,求求您,一定帮我把巧儿找到”
“能不能破案,你昨晚见过的任何一件事都很重要,你待会儿先冷静一下,然后原原本本把昨晚的事情说出来,记住,任何一个细小的事情都不要漏过,知道吗?”
春娃伸出双手捏住张小宝的下巴,严肃地对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