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牛正准备靠近店铺,借机到苏家家主身边探听消息,却见三牛正混在顾客中。四牛见状,不动声色退开。
三牛是负责在苏府蹲守,想必他定是在苏府一路跟踪苏家家主至此。
四牛知道三牛一贯很用心,此时他身上穿的衣服已不是他们一起出门时的那件,而是一件十分平常的深色衣衫,混在进进出出苏记的顾客人群里,一点儿也不显眼。
四牛重新退回至原位,远远地观察着苏记的动静。
没过多久,苏家家主和两个小厮再次从店铺走出来,却并未借助任何交通工具,而是在街上闲逛着,不时走进一家店铺转转,却并未买任何东西。
三牛已重新改扮一番,此时头上多了顶绒帽,身着长衫,倒像个买卖人。
四牛见不远处就是关氏成衣店,溜进去换了身衣裳,不远不近的缀在苏家家主和三牛身后。
不多时,三牛发现了四牛,两人一路交叉跟踪,最后竟跟着苏家家主到了一处幽静的小院。
而此时,大牛用最快速度打听的苏家家主资料也放到了春娃面前。
春娃拿起那张纸,轻轻念道:
“苏家家主名叫苏仁礼,今年二十六岁,自六岁起就被送至苏家在广东的店铺,由那边的下人照顾长大,苏仁礼生母为苏老爷的通房丫头,生下苏仁礼后就难产而死”
“难怪苏仁礼是在广东长大的,原来生母早亡”春娃看完了苏仁礼的基本情况,对大牛道。
“春娃哥,我还查到,苏老爷的原配夫人生下嫡长子后不久也一病不起,所以苏老爷膝下便只有一个嫡子,后来苏老爷的两房姨太太倒也生了几个女儿,但再也没有生下男丁”
“你的意思是苏老爷直到如今都没有续弦?”春娃问。
“没错,如今苏老爷后宅由大姨太打理,并无主母。”大牛答道。
“由此可见,苏老爷在嫡子病死前,意识到除了庶长子,再无他人继承家业,所以才提前将苏仁礼接了回来”春娃分析。
大牛点点头,终于忍不住问:“春娃哥,但这一切跟咱们的案子又有何关系?”
春娃这才解释:“我们调查了李小萌的人际圈儿,她除了跟这家店铺有过来往,其它一切正常,而且,她的绣品在苏记很受欢迎,可她却再也没有在苏记寄卖,而是选择自己上街叫卖”
大牛道:“有可能是李小萌觉得苏记给她的利润太少呢?”
春娃摇摇头:“她首次寄卖的就有四十条刺绣帕子,量不算少,如果她觉得利少,应该根本不会答应放在苏记寄卖,既然生意做成了,只能说明这桩生意是满意的”
大牛:“那你怀疑的根据是?”
“时间,李小萌是四个月前在苏记寄卖,苏仁礼是四个月前接任家主,并且据罗掌柜描述,苏仁礼常到店铺巡视,所以,我推断李小萌来寄卖之时,应该见过苏仁礼”
“见过也属正常吧?”大牛还是不懂。
“如果李小萌后来继续在苏记寄卖,那一切便属正常,可奇怪的是,自此以后她不再在店铺寄卖,改为自己上街摆摊卖,那便不正常了”春娃分析。
春娃想了想,对大牛道:“你再去一趟张铁柱家,将他娘子带到审讯室,我要亲自问问她”
大牛虽然不解春娃为何突然要审问张娘子,但依然无条件服从,“属下这就去。”
半个时辰后,张娘子被请了审讯室。
她本就胆小,此时看见对面坐着面色冷峻的春娃,更是怕得浑身发抖。
春娃静静地盯着她看了半晌,这才开口道:
“张娘子,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如果让我自己查出来,恐怕对你就不会如此客气了”
一旁负责记录的大牛完全不明白春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默不作声做记录。
张娘子似乎被春娃吓着了,身子抖的更厉害了,好半晌她才开口:
“大人,我说,我都说”
春娃不开口,示意她接着说。
张娘子道:“几年前,李小萌的阿娘李大娘让我教小萌学刺绣,我当时看小萌年龄尚小,便没太当回事,每日做活时便让她跟在身边,哪曾想小萌十分聪明,每日看我用针、配线、配色,很快就掌屋了刺绣之法,一年后,她绣的东西竟跟我绣的不相上下”
“我当时心生忌妒,又看她年龄尚小,便谎称她的绣品单卖无人看中,只能由我拿去用我的名义寄卖,然后再给她分利”
“小萌很相信我,就这样,我们一直这样结伴刺绣。”
“李小萌的母亲一直不知道她的绣品在何处寄卖,是不是你教她隐瞒其母亲的?”春娃插问。
张娘子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春娃:
“什么都瞒不过大人,小萌学会以后,我一直不让小萌告诉她母亲,我们的绣品在哪家店铺寄卖,每月只让她将我分的银元交给她母亲”
“她母亲一定是觉得女儿年龄尚小,从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赚钱,所以就没有过问,一直以为是给你打下手赚的钱,对吗?”春娃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