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娃暗道不好,正待要逃,马车里的女子已一改刚才的慌乱,惊喜地叫道:
“阿春哥,是你?”
春娃此时也顾不上询问她是如何认出自己的了,他现在只想逃。
“小姐认错人了,在下告辞。”
春娃匆匆抱拳行了一礼就准备开溜。
谁知车内的女子却道:“阿春哥,你真就这么狠心?你知道吗,我阿娘病了,病得很严重”
没错,马车里的女子正是杨爱怜,她见留不住春娃,只得将自己母亲病重一事说了出来。
春娃正欲离开的脚步微顿,内心正在做着剧烈的斗争。
当日若不是杨夫人提供住处给他们,他们不可能在狮子镇将那件事进行的那么顺利。而且,最后查出来的事情,多多少少还和杨府有一定的关系。
“阿春哥,上次我追你的马车,本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没想到你头也不回地就走了,我知道你当时定是有急事,我不管你这次是为了何事又来到了镇上,既然碰到了,刚才你又救了我一命,我就厚着脸皮求求你,去我府上看看我阿娘可好?你不知道,你们在我哥哥院子里住的那几日,我阿娘每天有多开心,可后来你们留下信和银元,不声不响地就走了,我阿娘就病倒了”
春娃竟不知杨夫人病倒是自他们几人离开后就开始的,心里着实有些过意不去。
他问杨爱怜:“杨小姐,杨夫人既然病了,为何不请大夫来诊治?”
杨爱怜此时已走下马车,她在春娃身边站定,眼神凄楚:
“阿春哥,请了好多大夫来看过了,可都没有起色,他们都说我阿娘得的是心病,心病还得心药医,你就是我阿娘的心药”
见春娃没有回应,杨爱怜又接着说:
“阿春哥,你知道我今日为何坐马车离府吗?我是听说在荡阳城的关氏医馆有个很厉害的大夫,人称汪半仙,我准备去请他来给阿娘治病的,若是这位汪半仙还治不好我阿娘的病,我就准备天涯海角去寻你的,或许是我的诚心感动了上苍,今日因为这匹马儿受了惊,竟被你碰上,又救下了我,阿春哥,这说明我们之间是有缘份的,对不对?”
一旁的车夫这会儿听出了点门道,赶紧帮腔:
“这位大哥,原来和我们夫人、小姐是旧识,我们夫人的确病得很严重,小姐今日若不是急着出府,也不会大哥,求你去看看我家夫人吧”
即使是铁石心肠,这会儿也被杨爱怜的泪水和那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庞融化了,他点点头,示意杨爱怜跟在他身后:
“杨小姐,这匹马暂时不宜拉车,你先坐我的马车,我这就陪你回去一趟”
杨爱怜破涕为笑,赶紧道:“阿春哥,那快走吧。”
她又转向那个车夫:“阿生,你牵着马儿在后面走,马车车箱先停在这里,回头换匹马套上了再拉回去。”
“小姐,您放心跟这位大哥回府,我会处理好的”阿生见主母有救了,也是满心欢喜。
傅沁和阿桂见春娃回来了,身旁还跟着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很是疑惑。
等两人走到马车前,春娃对双方做了介绍,他这才对傅沁说:
“四小姐,杨府就在前面不远处,咱们去那里一趟,稍稍耽误一点儿时间,可以吗?”
傅沁看看春娃,又看看杨爱怜期盼的眼神,不忍她失望,便道:
“春娃,既是碰到了故人,人家又有事求你,咱们便去叨扰片刻吧。”
杨爱怜高兴的连连给傅沁行礼,阿桂下车将杨爱怜请上了马车,然后自己才坐上去。
春娃赶着车往杨府走,心里非常不平静。
当日他们误打误撞住进了杨府,当时并未料到会让杨夫人忘却几年前的丧子之痛,更没有想到,他们不辞而别后,杨夫人会病倒在床,且病情一日比一日严重。
一车人各怀心事,没多久便到了杨府所在的那个胡同。
春娃将车赶进去,胡同尽头,“杨府”两个大字依然跟几个月前一样,似乎满是沧桑。
杨爱怜跳下马车,两步并作一步上前推开大门,边往屋里走边大叫:
“阿香,我阿娘有救了,阿春哥回来了”
杨爱怜的叫声很快就将那个叫阿香的丫头引出来了,她急步走到杨爱怜跟前,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阿春哥回来了?小姐,上次你不是说怎么追都没有追上吗,这次怎么”
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见大门处走进三个人,却都陌生的很。
杨爱怜知道阿香会有疑惑,便道:
“阿香,你不用怀疑,他就是当日的阿春哥”
“那这两位是?”阿香望着傅沁和阿桂。
春娃只得上前再次介绍:“这是我的主子傅四小姐和她的丫头阿桂。”
杨爱怜兴奋地道:“阿香,你快喊人来招待客人,我先带阿春哥去见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