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泰和傅康将军营的军心稳定后,便开始着手根据关忠诚的提议一一部署。
他们来到夷陵城以后,将孙虎的家底都抄了,府中的银元虽然有一些,但也着实不多。然后就是他名下的不动产,除了孙家药铺,另外便是城外的庄子。
关忠诚那次跟傅泰和傅康在书房里交谈,听闻孙虎的家产数目,总觉得有些不对。
孙虎虽然一直对外宣称军费不足,但他个人的腰包未必就真的很惨,这些年他明里暗里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怎么可能只有明面上的这区区的几箱银元以及这两处不动产?
“大哥、二哥,这个孙虎为人很是狡诈,目前已知他在书房内室的床铺底下挖了一条秘道直通军营,这说明他善于隐藏,很可能在府中还有机关秘室没有被发现”关忠诚提醒傅泰和傅康。
傅泰道:“妹夫说的不错,最近我们会在府内各处查看,若是孙虎真的还藏有其它财物,定要找出来”
军心稳定后,便是着手府衙的事务。
而军费的开支都是由府衙统管的,也就说,整个夷陵城的家底都由府衙专管账务的会计部负责。
傅泰和傅康上任以后,除了将此前孙虎府上的下人都打发了,却并未动府衙里的官员。
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但他们兄弟却认为,只要通过考察,能认真履行各自的职责的官员,他们便一律留用。
目前最紧迫的自然是考察会计部的官员。
此人名叫梁国栋,为会计部之首,戴着一副眼镜,年约四十开外,看着颇有学问的样子。
傅泰坐在府衙专为他准备的一间办公室里,此时在他面前站立的正是梁国栋。
“梁大人,你手里掌管的可是咱们夷陵城的经济命脉,我刚上任,需要详细了解一下全城财务状况,也就是说,我作为一城之首,心里对全城的家底要做到心中有数,你现在便去将相关账目拿来,我过目一下”
梁国栋赶紧点头道:“不瞒左将军,我们夷陵城最近几年财政收入年年都是赤字,实在是不堪重负啊”
傅泰皱着眉:“你先别忙着哭穷,本将军先看账目,如果咱们真的十分困难,本将军自有应对之法”
梁国栋听闻这位新来的左将军有应对之法,心里暗想,除了跟此前的孙虎一样增加赋税,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当然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脸上却是谦卑异常,点头哈腰道:
“卑职知道了,卑职现在就去给将军拿账册”
半个时辰后,傅泰的办公室桌上便堆满了账册,梁国栋带领下属搬完最后一趟账册,对着傅泰弯腰道:
“左将军,那您慢慢看,我等先下去了”
傅泰眉头紧皱,挥手示意他们下去,随便拿起一本账册翻了翻便又放在了桌子上。
傍晚,关忠诚正在那涵的兰香院用晚膳,刚放下碗筷,便有下人来报:
“老爷,左将军来了,正在书房等您。”
此前关忠诚特意交代过守门的小厮,但凡傅泰和傅康来访,不用通报,直接带到书房即可。
此时若不是关忠诚不在书房,再加上傅泰来访的时间特殊,下人根本不会来报告。
那涵听闻兄长天黑时分来找关忠诚,便知定是又有大事。她催促关忠诚:
“老爷,大哥肯定找你有事相商,你快去吧。”
关忠诚站起身,看看下人都在忙着收拾碗筷,弯腰迅速在那涵唇边轻啄一口,低声道:
“等我回来。”
那涵轻“嗯”一声,目送关忠诚离开。
此时,傅泰已在书房喝上了茶,关小勇正侍立在一旁。
听到门帘被人掀开的动静,傅泰看向门口,见正是关忠诚匆匆而来,他还未开口,关忠诚便率先问道:
“大哥此时前来,可曾用过晚膳?”
傅泰点点头,道:“在府里用过了才来。”
他知道关忠诚要问什么,便不待他问,又接着道:
“忠诚啊,夺一个城池容易,但要守一个城池却是不易啊”
关忠诚点点头,道:“虽然我没有当过一城之首,但想必跟管理一个家庭是一样的,只不过管理一个城池需要的精力更多、涉及的金钱也更多”
傅泰道:“是啊,我刚夺下夷陵城的时候,将恶贯满盈的孙虎挂在城门示众三日,那几日我派人关注了,进进出出的老百姓无不拍手称快,这就说明我们决定把孙虎赶下台,并杀死他是对的,可是,面对他留下的这个摊子,我如果管理不好,老百姓生活得不到明显改善,那我以后的下场便不会比孙虎好多少”
傅泰说完,便长长在叹了一口气:“唉”
关忠诚十分理解傅泰,他知道傅泰和傅康自小习武,又是武将出身,若说行军打仗他们在行,但若是管理一个城池,他们必须有助力方能做得完美。
别的不说,若说想将一个城池的经济搞上去,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傅泰看着关忠诚不慌不忙的样子,问道:
“忠诚,你是不是知道我今日来找你是为何?你是不是想到帮我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