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燕不知关忠诚要说的是什么,但仍然乖巧地回答:
“是,老爷。”
由于就在自己的院子里,再加上关忠诚有话跟孙燕说,便没有带下人。
等到了荷塘不远的凉亭处,关忠诚在石凳上坐下,然后挥手让孙燕在另一个石凳上也坐了,这才说:
“阿燕,昨晚咱们都累了,所以我也没顾上跟你说。”
孙燕听关忠诚又提起昨晚,脸上微微有些泛红。
这时只听关忠诚接着说:
“阿燕,我准备将关福调回来,荣威管家家中有事要回荡阳城,日前已经跟我告了假,可咱们偌大一个府不能没有管家,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关福最适合,所以想把他从荡阳城那边调回来,你不会有意见吧?”
孙燕听关忠诚提起关福,有那么一瞬间都快忘了此人是谁,后来听关忠诚提起管家,她这才想起当日关福对她做的一切。
“老爷,关福说到底是夫人身边的老人儿,他一把年纪了,将他派到荡阳城那边半年也差不多了,老爷若是想继续用他,您尽管调回来便是。”
“我就知道阿燕是通情达理的。”关忠诚揽过孙燕在怀里。
孙燕依偎在关忠诚的怀里,道:
“妾身也知道当日那件事并不是关福一个人的主意,他只是帮衬了一下,再说当日他也挨了打,那个协助他的秋菊后来还死了,这件事就算了。”
提起当日那件事,关忠诚便不再对孙燕隐瞒了,他道:
“阿燕,你知道秋菊是被谁杀死的吗?”
孙燕虽然知道这其中有她不知道的缘由,但这几个月以来,关忠诚一直没有公布,她便也不好过问。
此时关忠诚主动提起此事,她便顺口回道:“妾身不知。”
关忠诚说:“我其实在她死后不久就查到了下手之人,此人便是当日绑你出府的那个人,他叫彭二狗,是好运酒楼的一个厨师,所以当日你在他身上闻到了很浓重的油烟味”
孙燕睁大了眼睛看着关忠诚:
“老爷,你果真抓到那个人了?原来他竟是一个厨师,难怪,难怪”
关忠诚没有说话,只是对着她点了点头。
“那他现在在哪里?他有没有供出是受何人指使?”孙燕问道。
“此人早就被我关起来了,指使他的人我也抓到了,不过现在被我放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只这彭二狗一人,他杀了人便该偿命,如今我还关着他。”
“那到底是何人指使的?”孙燕问。
“阿燕你这是明知故问啊,其实,答案很明显。”关忠诚说。
孙燕低下了头,喃喃自语道:“果然是他们,果然是他们”
关忠诚说:“孙虎从未将你当作妹妹看待过,当然孙夫人更是如此,此计我相信一定出自他们夫妇二人,借着找你的由头,他们当日顺利攻下了百花山。凭着你和他的这层兄妹关系,他将你嫁于我,企图控制我,乃至整个关家,没想到他打错了算盘”
关忠诚决定将孙虎在孙燕面前的所有面具都拆下,这样才不至于日后显得被动。现在他和孙燕已是一家人,便要齐心协力一致对外。
想到这里他便对孙燕道:
“阿燕,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们孙家当年被灭门一事,我近期已派人去暗中调查此事,相信不久之后就能查到了一些蛛丝迹迹”
孙燕没想到关忠诚还记得她当日的那番话,现在还花费人力与物力去帮她调查,眼睛里突然便泪花点点。
“老爷,妾身没想到您为我暗中做了这么多事,妾身该如何谢谢您”
“你我如今是一家人,你是我的人,我自会将你心中存疑之事查个清楚,另外就是,恐怕我们日后跟将军府要保持距离了”
关忠诚虽然没有明说,但孙燕却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
“老爷,您从前不将秋菊之死的内情告诉我,是不确定妾身对您的心意吗?”孙燕问。
关忠诚但笑不语,孙燕却并不伤心,她道:
“您做的对,我再怎么说也姓孙,也算是孙虎养了十多年的妹妹”
“我自是一开始就知道阿燕对我的心意,只是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未来如何,所以有些事情便没有告诉你,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有些事情你该知道真相。孙虎的为人你也看到了,他连你身边跟了多年的贴身丫头都能下手,他的为人如何,我相信你比我更清楚。最重要的是,他现在将商户、农户、田庄的税收都上涨了三成,我们作为夷陵城最大的商户都觉得经营困难,更何况其它小商户?所以”
孙燕还是首次听说此事,她问:
“老爷,这可怎么办?他怎么能突然就涨税收?”
关忠诚道:“他或许早就在计划此事,前几个月只是攻下了百花山才暂缓执行罢了,如今他应该是有了新的想法,可能是想借此筹措军费”
“老爷,您的意思是要打仗了?”孙燕的身子突然颤抖起来。
“阿燕,生逢乱世,战争不可避免,我们过了几年的平静日子已是难得,恐怕不久后战火便会烧到夷陵城”关忠诚说。
“老爷,那怎么办?咱们的根可在此地,所有的商铺也在此地,怎么办?”孙燕显然吓坏了。
“阿燕你别怕,此事我早有安排,这几日我便会将咱们在夷陵的产业逐步转到荡阳城去,这第一步便是在荡阳城开一家关氏医馆的分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