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大勇离开不久,胡管事便再次来到了书房。
“老爷,我都按您吩咐的做了,两个丫头的尸身挖了深坑焚烧掩埋,庄子里的庄户们也严令随意走动”
关忠诚点点头,这才告诉他:
“胡管事,你也不必太过惊慌,大夫来府中看过了,此病虽然传染,但多半能治愈,但如果得了此病的同时又感染了风寒,那便会要人命”
关忠诚点到即止,胡管事立刻明白过来,想来那两个丫头是当日送到庄子上的时候感染了风寒呀。
他虽然不明白关忠诚当日为何连夜要他派人将她们送到庄子上,但主子做事自有他的安排,他只需要做到服从照做就可以了,他没有权利问为什么。
“如此那便太好了,另外,您说的洒石灰粉我也照做了,最近天天会洒,想来会没事的。”胡管事道。
“嗯,此次虽然不是什么严重的疫病,但也给我们敲了警钟,咱们还是得有自己的医馆和大夫,此事我已交给关大勇去办,我让他在城中找到一间合适的铺子,最近我要将医馆开起来。”
“老爷,如果能开医馆确实是好事一桩,咱们自家药铺里有药,如果再有一间医馆和坐诊大夫,那咱们便什么都不怕了”胡管事也很惊喜。
只是他有些不明白,此前像找铺子这样的活都是他亲自去办的,如今为何却交给了关大勇?难道老爷想要提拔他?
想到这里他便试探地问道:
“老爷,那关大勇不是你身边的常随吗?您现在派他出府去做事,那您身边?”
关忠诚知道胡管事肯定会有疑惑,便答道:
“大勇跟了我多年,也是时候放出去历练历练了,最近你多带带他,也让他学学这做生意的门道”
胡管事得了关忠诚的暗示,便知定是要提拔关大勇了,想到自己也五十开外了,身边的确也需要一个得力的帮手,便道:
“老爷深谋远虑,如此正好,属下如今身边正缺人帮手,那便让他跟着属下吧”
安排完关大勇和胡管事,关小勇已经从荷香院传话回来。
而此时在荷香院里,孙燕听到张婆子传达的关小勇的话,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上午眼看关大勇就要说出红缨的名字,可紧要关头被人打断,紧接着听说院尾桃香院住进了一些人,处处透着古怪。
此时又听说让她们待在院子里不要出来走动,连厨房每日的采买都交由大厨房一并采购,她就更担心了。
“红缨,你说是不是出了大事?”孙燕问红缨。
红缨自从回了荷香院就有些心不在焉。
她满以为这次姨娘亲自带着她到老爷的书房,提起她的婚事,老爷一定会准了,没想到中途出了岔子,硬生生将关大勇的话憋了回去。
此时她一方面气关大勇说话不利落,关键的时候结结巴巴,另一方面也叹自己命运不济,明明看着是个好日子,怎么临到最后关头,府里似乎发生了大事?
此时她听孙燕问起她,便说:
“姨娘,现在我们连个问话的人都没有,谁知道发生了什么呀?老爷让我们不出院门,咱们不出就是了。”
孙燕看红缨跟她说话不复往日的机灵和调皮,也知她心里不痛快,只得住了口。
及至晚些时候,大厨房里派人给她们送来半桶熬好的中药,并让她们每日都要喝上一碗,说是预防疫病之用,孙燕这才后知后觉地猜测到:府里有人得了疫病。
于是,整个荷香院都沉默了,每人都乖乖地喝了一大碗苦药汤子。
荣威安排完府里的事务,也在晚膳后连夜给舅舅熊春写了一封信。
想到关忠诚白天说最好还要有个信物,荣威苦思了半天,最后想到了一件母亲在世时戴过的簪子,他这些年一直放在身边,只是这段时间太忙了,他都差点将此事忘了。
翻箱倒柜找出那支簪子,过去她听母亲说过,那是她小时候戴过的。
当年他带着卫兰出去买面人儿的时候,卫兰头上戴的正是母亲亲手为她插上的这支簪子。
后来在外流浪的时候,荣威将自己的卫兰的衣服首饰基本都当了,唯独留下了这个簪子,并且一直由自己保管着。
当时他只想到这是母亲留给他们兄妹的最后一件礼物了,不曾想在多年以后,还能用它来作为信物取得舅舅的信任。
但愿年轻的时候就离开家的舅舅还记得自己的胞妹曾经戴过的这只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