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涵的这餐饭吃得满腹心事,但表面上还要热情待客,实在是辛苦。
饭后孙燕领着孙夫人去找孙虎说话,其他几个女眷便坐在一处闲聊家常,那戚夫人只关注着奶娘怀里抱的正儿,不住在赞叹“大少爷真可爱、太有趣了”看那样子就知道戚夫人是一个十分喜爱孩子的女人。
薛夫人则要含蓄得多,她象征性地凑到奶娘面前看了一眼孩子,便询问那涵:
“关夫人,听说府里的花儿开得甚是好看,可不可以请夫人带我去府中转转,让我也欣赏欣赏那些花儿?”
作为主人的那涵当然不能推辞,当下便说:“既然薛夫人喜欢,那我就陪夫人去院子里转转吧,只是这戚夫人?”
戚夫人听那涵提起她,眼神还黏在正儿身上,她头也不抬地说:“二位夫人既然喜欢欣赏美景便自去吧,我看见这孩子就移不开眼睛,我得多逗弄逗弄这孩子”
戚夫人这句话正中薛夫人下怀,她便含笑对那涵说:“关夫人,既然戚夫人这么喜欢孩子,那就让她在此好好看看大少爷,我们自去转转。”
那涵只得吩咐春花:“春花,你在此侍候着戚夫人,可别怠慢了客人。”
春花自然明白那涵的意思,侍候客人是一方面,关键是要看好大少爷。
此时只听她对关夫人说:“夫人,您放心吧,我定寸步不离地侍候着戚夫人。”
那涵这才放心地陪着薛夫人出了前厅,她们身后各自跟着一个贴身丫头。
两人在府里走了一段路,在一片开得正艳的花丛处,薛夫人停下了脚步,她对身后的两个丫头说:
“你们俩且走远些,我难得和关夫人见面,我想跟她聊聊女人家的事情。”
冬雪和薛夫人的丫头赶紧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离得远远地站定。薛夫人见院子里有一处石桌石椅,她便走过去在那上面坐下来,那涵却并未落座。
那涵还未等薛夫人开口便说:“薛夫人可是有话要对我说?此处石椅有些凉了,要不咱们还是另寻一处说话如何?”
薛夫人没想到那涵冰雪聪明,这么快就看出了她的目的,她嫣然一笑,站起身拉住那涵的手说:
“关夫人,我从前就听闻你聪明过人,今日见到,果然名不虚传,既如此,就请关夫人带路吧。”
那涵听了薛夫人的话,内心的猜想被证实,心里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心想,这薛夫人果然是知晓了我的身份了,只是这次她特意来挑破这件事,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一路想着心事,那涵很快便领着薛夫人到了一处暖阁,此时阁里秋意甚浓,周围种了一圈各色菊花,此时正是午时,暖暖的太阳照射在暖阁里,看着就温暖舒适,的确要比坐在那冰凉的石椅上舒服惬意。
薛夫人一进门就夸奖那涵:“难怪关夫人提议要换个地方,如若我刚才在那石椅上多坐片刻,少不得要感染了风寒,还是此处适合这个季节喝茶谈心。”
那涵命丫头上了茶水点心,然后挥手让她们退下了,这才站起身对薛夫人行了一礼,“薛夫人,还请指教”
薛夫人连忙站起来还了礼,扶着那涵在椅子上坐下,这才低声说:“格格,你不记得我了吗?”
那涵茫然地摇摇头,薛夫人却不以为意,自顾自地说:
“格格,当年你才五岁左右的样子,那一年我十五岁,曾经跟随爹爹到过你们忠亲王府,我当时还和你说过话,看来你已经对我没有印象了。”
那涵问:“请问贵府是?”
薛夫人回答:“我父亲便是大清当时户部官员卢青瑞,我的名字叫作卢晴露。”
那涵虽然确实对这个卢晴露没有一丝印象了,但还是装作恍然大悟般:“原来是卢姐姐,只是不知卢姐姐今日来是为”
卢晴露接着说:“我公公当年也是户部的官员,因公公和父亲交好,便给我和老爷订下了亲事,后来大清亡了,我们一大家子便隐居到了此处,我本来一直不知道这关家大院的关夫人便是当年的格格你,可前不久家里来了一个客人,他让我找机会来给你捎句话,我这才知道我们俩竟是故人”
那涵听了一惊,知晓她隐居在此处的,除了当初王府的家人便只有跟随她而来的那些忠仆,这么多年来她的身份一直没有泄露,可见那些忠仆是可靠的,现在卢晴露突然提起此事,难不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