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忠诚连忙问:
“是何人送来的?”
关大勇答:
“一个小乞丐。”
关忠诚伸出手,关大勇便把手中的信放在了他手里。
关忠诚展开信一看,果然不出所料,此信正是啸亭山上的大当家写来的。
“岂有此理!”
关忠诚看完信后愤忿的大喊了一声。一旁还没有来得及走的胡管事和关大勇都吓了一大跳。
“老爷,这信是那些山匪写的?”胡管事小心翼翼地问。
“这些山匪太可恶了,居然勒索两千银元。”
关忠诚把手中的那封信用力往地下一扔,胡管事赶紧捡起来一看,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
想要拿回布匹和药材,就拿两千银元来换!
没有抬头,也没有落款,但他们都知道,这就是那嘨亭山的大当家写的,据说这大当家的没什么学问,为人傲慢无礼,字也写得跟鸡扒似的,这封信上的内容和字迹完全符合传言。
“大勇,你去把管家叫来!”
冷静了一会儿,关忠诚吩咐关大勇。
关大勇答应着出门去请管家了,胡管事赶紧对关忠诚拱手行了一礼:
“老爷,您消消气,我这就去查看车队的损失情况。”
“嗯。”
关忠诚点点头应了一声,背着手在书房里开始思考对策。
不一会儿,关家大院的管家关福就被请进了书房。
关大勇则自觉地退到了书房外,防止闲杂人等闯进来。
关福对关忠诚行了一礼,这才问:
“老爷,您有什么吩咐?”
“阿福啊,咱们大院遇到麻烦了”
关忠诚示意关福看那封刚才被胡管事捡起来放到书桌上的信,关福扫了一眼就大惊失色:
“老爷,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刚刚,胡管事才跟我禀报了昨天晚上咱们的车队在嘨亭山被劫,他还没有离开,这信就到了,看来这些山匪的眼线就在咱们大院附近啊。”关忠诚说。
“老爷,咱们是报官还是真的给他们银元?”关福不确定关忠诚此刻把他叫来的用意,只得问。
“报官?现在时局动荡,这支山匪在嘨亭山盘踞已久,过去大清朝都没有把他们剿灭,更何况现在的北洋军阀政府?加之各地军阀混战,民不聊生,我看难啊。”
关忠诚是从大清朝过来的人,他深知这其中的厉害。
“可是老爷,这次我们如果给他们送去了银元,下次他们再劫我们的车队怎么办?我们的车队每年都要出远门进购货物,难保下次不遇到他们啊?”关福担忧的说。
“阿福,你的意思是?”
关忠诚望着关福,有些不确定他想表达的意思。
“老爷,阿福认为我们得采取一劳永逸的法子解决这件事情。”关福跪在地下说。
“阿福,你起来说话。”
关福站起来,把头附在关忠诚耳边悄悄说:
“老爷,咱们不如这样”
夷陵城而今是由一个叫孙虎的将军带领的北阀军主政,据说这位孙虎将军属于皖系军阀,他本人也深受皖系军阀段祺瑞将军影响,为人比较正直。
但是,这一切只是传言。
关忠诚只是一介商人,而且自从五年前和那涵回到夷陵城后,行事便刻意低调,他除了埋头经营自己名下的铺子,很少出去应酬。
那涵更是每天只在关家大院里安稳度日,更是鲜少与城中的富贵人家来往。
因此,关家大院在这夷陵城人的眼里是颇为神秘的。
可是,这位神秘的关家大院的大家长关忠诚,这一天傍晚时分却悄悄坐着马车,带着随从关大勇、关小勇两兄弟,悄悄的来拜访孙虎将军了。
关忠诚是刻意乔装了一番后从后门出来的,此次他采纳了管家关福的建议,准备借用北洋政府的力量对付山匪,便是刚才关福告诉他,驻扎在夷陵城的这支军队是可信的,而且孙虎将军此人颇有段祺瑞将军的风范,两袖清风,十分清廉。
关忠诚起初本来想着舍财免灾的,可是关福的话提醒了他,如果这次拿了钱财,那么下次呢?
所以,只有彻底了结了这后患才是最好的办法。
关忠诚是生意人,本不欲去插手管这些山匪的死活,无奈他们这次欺负到他头上了,为了他刚出生的儿子,也为了关家大院里数十口人的生计,关忠诚决定博一博。
如果能得到孙虎将军的支持,那自是好事一桩,他从此可以高枕无忧。
如果孙虎将军不愿意插手此事,他也只能按山匪说的拿钱赎东西了。至于下次是否会再被劫,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考虑到关家大院大门处一定有山匪的眼线,所以,关忠诚和关大勇兄弟特意乔装从后门上了马车。
此刻,关忠诚正在车上闭眼思量着一会儿到了孙虎将军府上该如何开口,只听赶车的关大勇突然一声急呼“吁——”,勒停了马车。
关忠诚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马车的门帘晃动,一个人影朝他飞来。
关忠诚大惊,正欲起身,却被来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关老爷,这么晚了,您这是要去哪里呀?”
关忠诚心里大骇,正想开口问对方是何人,只听那人又说:
“关老爷,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准备两千银元,否则,别怪我们心狠手辣,听说府上才添了一位少爷”
那人说完又快速打开门帘飞了出去,这一来一去都在很短的时间便结束了,赶车的关大勇甚至都没感觉到发生了什么事,这时只听车内的关忠诚大声喊:
“大勇,掉头,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