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能这样了。”吴能有些无可奈何地点点头。
说到这里,他看了看石承和铁面身上新换的裹伤布,关切地问道:“老石,老铁,你们今天在村子里也忙了一天了,伤口不会有事吧?”
“放心吧,半步宗师可没那么脆,更不用说石承的体魄肯定是在我之上。如此硬朗的体魄,你的内功底子打得着实扎实。”铁面的最后一句话,是说给石承听的。
吴能也是颇为好奇地问道:“对了老石,有个问题我早就想问你了,你身上那截奇怪的树枝到底是什么啊,之前咱们落入海中那会儿,就算老石你昏过去了,你的手也一直在死死地抓着那根树枝,那个东西,是不是对你很重要?”
“不方便说的话也可以不用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铁面说道。
石承对吴能的好奇并不介意,他笑了笑,道:“咱们三人一同踏上这段旅途也有一段时间了,这些东西也没什么不能对你们说的。”
“我身上的这截枯枝,其实是铁纹木,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
吴能虽然没有明白石承这句话到底代表了什么,但是铁面已经忍不住惊呼道:“什么!你手里的那根树枝,是……是传说中的天地灵木,铁纹木?”
见石承点了点头,吴能好奇地问道:“老铁,铁纹木是什么东西啊?”
石承从自己的储物袋中将那截枯枝拿了出来,在吴能面前晃了晃,替铁面解释道:“铁纹木是诸神时代就已经生长于天地之间的至阳灵木,往往生长于一些有特殊地脉的光照充足之处。其幼芽粗壮晶亮,上面长有一圈圈玄铁色泽的花纹,故而得名为铁纹木,在成年之后,整株铁纹木则会变为短小的枯枝,寻常人很难将其辨认出来。早在诸神时代的时候,铁纹木就是可以用来铸造神兵的灵物,诸神时代后天地灵脉断裂崩解,此物更是难寻,我师父当年也是在一处禁区里经历了九死一生的险境,才在一个极其偶然的机遇中得到了这根已经成年的铁纹木。”
铁面补充道:“传说铁纹木不仅仅有铸造神兵的功效,此物在祛除阴气方面亦有奇效,此外,应该还有别的用途,不过诸神之战后远古典籍失散甚多,很多事情也弄不清楚了,石承,你和石前辈有没有探索出什么独特的妙用?”
石承轻皱着眉,答道:“我师父曾在笔记中粗略地提到过,此物在特定情况下似乎能出现某种‘蜕变’,不过这恐怕得等我迈入宗师后才能弄清楚了。”
吴能大睁着眼睛,有些语无伦次地啧啧称奇道:“好家伙,原……原来这烧火……啊不是,这铁纹木居然这么有来头!难怪老石你昏迷后都死死地握着这东西不放手。”
三个人又叙了会话,吴能突然想起了自己昨日在巡林官提桑的屋子外听到的对话,便连忙把卡洼国西部的新情况向两个同伴通报了一声。
石承和铁面并没有就此多说什么,这种事情也不是现在的他们能左右的,三个人简单地商量了几句,最后得出的结论也只能是静观其变了。
天气闷热,石承在拿出了驱虫熏香后又从自己的储物袋的犄角旮旯里翻出了一枚被他遗忘了很久的下品冰凝符,在他将符箓挂到墙上后,小屋子里的湿热一下子缓解了很多。
吴能连声称赞,随后又忍不住埋怨了石承几句,有这样的好东西为什么不早些拿出来。
三个人在浅浅的药香气中很快就睡过去了,度过了来到雨林洲至今睡得最为舒适的一个晚上。
接下来的几天中,石承三人按部就班地继续为村民们义诊,不过囿于身上的伤情和外部条件上的困难,义诊的效率还是远不如他在西漠国时那般高效。
在日复一日的义诊中,村民们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多,他们对石承三人的态度也从一开始的好奇与谨慎,渐渐地转变为了敬仰乃至崇拜。石承三人所住的小屋俨然变成了村子里的第二个神庙,有些村民不愿意去庙里掏香火钱,便带着一些用树叶和枝条编成的祭品,跑到石承三人所住的小屋前虔诚地祭拜祷告。
阿谷尔的母亲卡伽也是这些人中的一员,不过她天天往门外的小屋跑的原因并不是缺香火钱,她也不会因为在石承三人暂住的地方进行了祷告,便省去了村中神庙那边的流程。卡伽老太一向是个极为看重“神迹”的青云信徒,在那一晚亲眼见证了吴能展示的“神通”后,她的心就被彻底折服了。
唯独村长吉卡的胡子越翘越高,但是他也不敢在石承三人,尤其是吴能的面前说些什么不敬的话,最多也不过是随便找个由头对一些眼力不足的村民或家中的下人狠狠地训斥上一番,就连吉卡的小儿子莫罗在做功课的时候也变得更加用心了,毕竟他也不想看见自己的父亲在自己面前指着一个小瑕疵大发无名火的场面。
奇莎这些日子里也是愁眉不展,由于她对圣尊虔诚的信仰,她无法把自己的怨恨放在石承三人的身上,但是她也不敢记恨上自己的丈夫,便只能自怨自艾了起来。不过有一点让她感到宽慰的是,一月一次的例行祭神礼就要到了,看着村民们献上的敬神香火钱,吉卡的性子能舒缓上不少。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就在祭神礼举办的两天前,一个噩耗从北边传进了村子,扒皮城里的大集市突然被取消了,原因是城外盗匪猖獗,官府需要防范贼人趁着大集市入城行窃。
村子里一下子炸开了锅了,毕竟上一次大集市停办还是学士大人刚刚登基那会儿。且不说石承三人还指望着从大集市上买药救人,村子里面的绝大多数人都指望着从这场集市上用自己辛苦劳作得来的血汗果实换取一些珍贵的生活必需品。
“这怎么搞的,怎么这个月的大集市就停办了?”
“巡林官们不是说最近扒皮城外面在闹盗匪吗。”
“拉倒吧,以前村子外面,在野地里剪径的强人就少了?也没见大集市因此停办过。”
“那你说是怎么回事啊?”
“会不会是城里的那位学士大人生病了?”
“嘘嘘嘘,小点声,你没看见那几个巡林官还没出村子吗。”
“说来也怪,这帮草窠子头平日里一个个都恨不得把下巴抬到天上去,怎么今天他们看上去无精打采的?”
“而且来的人也少了,以前他们来咱们村子里传令的时候都是一队六、七个人的,今天却就来了三个人。”
……
村民们议论纷纷,但是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无奈之下,大家也只好各自散去,把家里的家计事好好规划一下,看看怎么度过接下来这难过的一个月。
唯有一个人除外。
吉卡在送巡林官们出了村子后,便暗中塞了些贿赂,这才终于从巡林官们的口中钓了些东西出来。
但是不问还好,这一问之下,他全身像是被雷给过了一遍似的,一阵不由自主的哆嗦后,浓浓的阴霾和莫名的恐惧感突然压在了吉卡的心头。
“什么?官……官军在西边战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