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所有的内幕都解开了。”阿格妮丝·布朗继续道,“现在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有一点,我实在是想不通。”
“和奥斯特·安德鲁一模一样的问法呢。真不愧是他的爱徒。”
“我会生气的哦,杰克。”阿格妮丝鼓了鼓腮帮,抬起手来,像是要打我。“被莫杰拉上校的毒针,剌中的是仿制的人偶,你是这么跟奥斯特·安德鲁解释的对吧。但是,那难道不是撒谎吗?”
“你为什么这么觉得?”
“我记得在毒针刺中人偶的瞬间,你脸上的表情。凭我的感觉来说,那是失败后的表情。如果那是仿制品的话,你应该不会露出那种表情的。你用来当盾的,其实是真正的人偶才对吧。”
“真是瞒不过你的眼睛。”我坦率地承认了,“被毒针剌中的,的确是将军小心保管的、真正的‘诅咒的人偶’。后来交给艾米里奥的,其实是在逃出来之后,我将针拔下来,故意插在仿制品身上的。”
“为什么这么做?”阿格妮丝·布朗大惑不解地问。
“当时我看到帕斯特拉米将军的反应时,突然就想到,难道人偶是被交换过了?那个时候还只是单纯的猜测,但是,如果不确认封印在人偶中的血的署名,我实在很难放下心来。上面写的费德里柯·加尔班卓的名字,我也巳经向奥斯特·安德鲁说明过了。”
“等一下。那么,关于解除诅咒的事情……”
“这也是编出来给奥斯特·安德鲁听的啦。出于谨慎,我向玛尔塔·芬特斯确认过,不过她回答说,就算是制造人偶的母亲玛利亚,也不可能解除已经施下的诅咒。只要被诅咒的本人没有死,那荷·耶库的诅咒就不会消失。”
“真是受不了你。为什么要故意编这样的故事?”阿格妮丝·布朗忿忿地说。
“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奥斯特·安德鲁就会发现那荷·耶库的诅咒,只是单纯的迷信而已。是吧?……真正的人偶,被上校的毒针刺中,总统依旧生龙活虎。在切开人偶的肚子时,我就确信诅咒不会返还到本人的身上了。”
我的解释让阿格妮丝瞪大了眼睛。
“那么,封印着査理士·奥德拉·得克的血与名字的人偶也……”
“当然啦。那东西也没有任何效力,只不过是用黏土和花生酱,制做而成的土块而已。不过,我当然不能让奥斯特·安德鲁这么认为。将自己的名字,赋予编造出来的赝作画家,他乱来的时候,也该有个限度。”
“别忘了‘不死鸟作战’到头来,也只不过是奥斯特·安德鲁的独角戏。他故意使用奥德拉·得克这个名字,也许是想在‘合伙人’的历史上,留下自己的本名吧。仅仅为了这一点微不足道的虚荣心,几乎丢掉自己的性命呢。”
“不,让他失败的,并非他的虚荣心。关于这一点,我必须向你道个歉。”
“向我?你做了什么……杰克?”
“奥斯特·安德鲁的本名,其实是从你的嘴里打听来的。在解过莫杰拉上校的毒之后,我拜托玛尔塔·芬特斯,对你施了一个不管是什么问题,都照实回答的咒语。”
“这绝对不可能。”阿格妮丝很认真地否定,“‘合伙人’的A级精英,都是经过了了艰苦的训练,自白剂和催眠术是不管用的。”
“要是在普通状态下,估计是问不出来的吧。但是,那个时候是特别的。在刚刚将莫杰拉上校的毒,全都清除之后,你的心灵与身体,都回归到了儿时的状态。对于你的救命恩人——奥里·哈贝利的提问,你根本就无法反抗。”
“我真想说:‘简直不可原谅’。不过,这次我就当做是不知道好了。”阿格妮丝一脸不在意地说,“权当是感谢你,把我从将军别墅里,救出来的谢礼了。”
“那真是谢谢了!”
“我差不多该走了。”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阿格妮丝终于恋恋不舍地开口道,“这一次是真正的道别,杰克。光是跟你见面聊天,都会受到极重的惩罚哦。”
“在说永别之前,我有一样东西要送给你。这是我避风头的那阵子,在‘新娘的无名指’上拍到的。”
我拿出一张照片,阿格妮丝的眼睛顿时亮了:“哇,好漂亮的彩虹!……这是专门为我拍的?”
我笑着,对着“前妻”点了点头。有种哥伦布提督,第一次登陆波克诺岛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