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诅咒的人偶”前面,又逗留了好一会儿,因为有一个值得注意的细节。
装有人偶的玻璃箱,除了正面的玻璃之外,其他面都覆盖着隔热材料。背后还有冷却装置用的散热片,看起来颇似一台小型冰箱。这似乎是为了保持箱中的低温而设的。但是,带有冷却装置的仅此一处,别的展示品,都是放在普通的玻璃箱中的。
“为什么需要这样做呢?”我叫来博物馆的工作人员询问道。
戴眼镜的年轻黑人导游,用发音清晰的英语回答道:“为了防止人偶腐烂或者发霉,在保存上要格外谨慎。虽然说是黏土人偶,但是毕竟里面有一半都是花生酱。又没有加入防腐剤,是需要冷藏的东西。”
“原来如此。”如果被诅咒的本人还在世的话,那岂不是一年到头都在患感冒。
我向导游道过谢,正打算离开的时候,阿格妮丝慌慌张张地跑回第二展厅来了。
“怎么了?……吓得脸色都变了。”
“我在大厅里,看到波兹教授了。”
“波兹教授?”
“那个冒牌货啦。”阿格妮丝说,“我立刻就躲起来,然后偷偷跑回来了,应该没有被发现才对。但是,估计他很快就要上来了。”
“这可不大好办。”我看了一眼手表,“再过一会儿,就差不多该去见将军了。要是被假教授缠上,那可就麻烦了。”
“有紧急出口,我们从那儿离开好了。”
我们出了第二展厅,正打算朝紧急出口那边走,却看见粉红色的硬草帽,正顺着楼梯走上来。
是假教授!……我们急忙朝右一拐,顺着走廊,向着相反的方向前进。走廊的尽头,分别是男女洗手间。
“就在这儿分开行动。从厕所的窗户出去,应该就能到达后面的花园。”
“但这里是二楼!”
“这可是逃跑的基础。”我推了阿格妮丝一把,“‘合伙人’的课程上,难道没学过吗?”
我在博物馆的后花园里,和阿格妮丝会合,然后连着翻过两道棚栏。
顺着中央公园里,一条隐蔽的小路来的革命大道上,我们正好发现一辆等客的出租车。确认过不是早上一直跟着我们的那辆之后,我和阿格妮丝感谢着好运气,钻了进去。
“去乔治·华盛顿大街75号。”
“知道了,先生!”混血司机的声音,仿佛在哪儿听到过。也许是趁着白天酒吧不开门,而在努力干副业赚零花钱吧,后视镜里映出的脸,正是调酒师艾米里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