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克·罗利马是个目光锐利的黑人男性,蓄着漂亮的小胡子。虽然中年发福的肚子,紧紧箍在制服里,但是我的直觉还是告诉我,不要跟他发生任何面对面的冲突比较好。
涉外负责人亨利·迈尔斯,则是一个看起来像银行出纳的小个子男人。我们待在地下接待室里的时候,他的脸上一直呈现出一种饱受慢性胃病折磨的痈苦表情。和两个人握过手后,我开门见山地说明了,参观之行的时间安排。
“特使的预定行程,大概就是这样的。弗兰克,让我看看警备计划。”
“是的,先生。”
罗利马所做成的警备计划,虽然只用了不到十五分钟,但是看起来已经相当不错了。我称赞了他的能力,然后提出了两、三点细节上的建议。罗利马重复着我的指示,立刻就离开接待室出去安排去了。
“真不愧是大都会美术馆,人才济济啊。”
“被国务院的大人这么夸奖,实在是不敢当,不敢当。”
迈尔斯已经飘飘然了,就好像被人施了催眠术,对亚历山大·华莱士俯首贴耳。说不定我命令他去印象派展厅,把凡·高的自画像给我拿来,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照办。
“说来,武器盔甲展厅的解说员,有会说俄语的吗?”
“这您不用担心。”迈尔斯自豪地回答说,“我们美术馆里,拥有能够对应二十多种语言的解说员队伍。”
“那完全没问题。另外就是我们想在这里,开一个小型的聚会。因为本来预定好的聚餐也被取消了。”
“屋顶庭园的咖啡厅可以包场。菜式要什么样的呢?”
“让比萨店送特大号的比萨来。算上随行人员,30人份儿。”
“让俄罗斯的外交特使,吃外卖的比萨饼吗?”
“伊万特别喜欢美式的比萨饼。他说没有什么食物,能比这个更让人切身地感受到,资本主义的美好了。所以一直都吃的这个。”
“原来如此。”迈尔斯好像全盘相信了,“我立刻就去安排。”
“经费支出的结算票据,请寄到国务院。”我拿出手机,播了一个预先设定好的电话号码。听着电话那头“您所拨打的电话号码不存在”的电子女声,我装模作样地报告了美术馆的准备工作已经就绪,绘声绘色地演了一出独角戏。
挂上电话,我夸张地咂了一下舌头。迈尔斯露出一副担心的表情:“有什么问题吗?”
“他们租用的大巴车遇上了堵车,到酒店的时候晚了。估计会比预定的时间晚到三十分钟。总之我先回一趟总部。参观的计划不会取消,所以你们就在这里等着。调整好了后,我再联系你们。一会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