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听见这笑声,停下了脚步,带着笑意问门口的丫鬟:“母亲这般开心,可是宣宣来了?”
丫鬟低头答道:“回二公子的话,正是景宜公主在陪着主子说话。”
那少年走了进门,笑道:“是宣宣来了啊,怪不得母亲这般开心。可见还是女孩子受宠爱,像我们兄弟,母亲都是不待见的。”
静元长公主笑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大人了,还跟妹妹吃醋?”
来人正是静元长公主的第二子,熹国公府的二公子赵楚。
沈墨安看见赵楚,却是瞪了他一眼,埋首回静元长公主的怀里,一副我不想理他的模样。
静元长公主见她这样,连忙道:“宣宣怎么了?可是你二表哥欺负你了?你告诉姑母,姑母定然好好教训他,给你出气。”
沈墨安抬起头,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无耻地告状:“二表哥欺负宣宣,宣宣不想看见他!姑母……”
静元长公主连忙安慰沈墨安,柔声哄道:“宣宣乖,不哭,姑母帮你出气啊,不生气。”
赵楚连忙喊冤:“母亲!你听我解释啊!真不怪我,宣宣她非要……”
沈墨安一听自己要暴露了,连忙撒娇道:“姑母,你看二表哥!他不仅欺负宣宣,还要恶人先告状!”
赵楚瞪大了眼睛,无耻!谁先告状的啊?还说他恶人先告状!、
沈墨安暗地里给赵楚一个挑衅地眼神,就是这么无耻,你能怎么样!
赵楚差点吐血。
静元长公主直接无视了自己的倒霉儿子,柔声哄着沈墨安:“宣宣最乖了,别跟你二表哥一般见识。”
赵楚一脸的生无可恋,母亲,我真的是你亲生的么?
沈墨安偷笑够了,一脸乖巧地跟静元长公主道:“姑母,宣宣不生二表哥的气。让二表哥陪宣宣出去逛逛好不好?”
赵楚暗暗咬牙,死丫头,得了便宜还卖乖!
静元长公主笑着点点头:“还是宣宣最乖了,正好姑母也累了,该歇一会儿。阿楚,好好照顾宣宣听见了么?若是再让我知道你欺负宣宣,我便告诉你爹爹,让你爹教训你。”
赵楚连忙向静元长公主保证:“母亲放心,宣宣是我妹妹,我定然会好好照顾她的。”哎呦我的娘亲喔,有没有你这么坑儿子的啊?还告诉我爹,你一说要教训我,我爹还不得往死里抽我啊?
静元长公主的丈夫熹国公,最是疼爱妻子。两人恩爱至今,熹国公后院只她一人,再无二心。这也是盛京一大佳话。
于是一脸幸灾乐祸的景宜公主带着身后一脸低落的熹国公府二公子走出了门。
一看出了静元长公主的院子,赵楚一改之前的低落,立马凶相毕露:“你这死丫头,你还敢告状?”
沈墨安一副乖巧柔弱的模样:“二表哥你说什么,宣宣不知道?宣宣还记得,刚刚姑母说了什么呢。二表哥忘了么?要不要宣宣提醒二表哥一下?”
赵楚立马跟戳破了的气球一样瘪了下来:“你这丫头,这么多年了,你表哥我依旧拿你没办法。”
沈墨安看着赵楚这模样,忍不住哈哈哈哈笑了起来。
等笑够了,沈墨安抹了抹刚刚笑出来的眼泪:“二表哥,我让你查的,怎么样了?”
赵楚没好气地瞪她一眼:“你二表哥出马,有什么能难倒我?”
沈墨安一副乖巧的模样扯扯他的衣袖:“说嘛说嘛,二表哥最好了!”
赵楚无奈的笑笑,摸摸她的脑袋,打趣道:“你不会是真的喜欢那姓薛的小子吧?”
沈墨安突然觉得有些脸红,瞪着眼睛:“二表哥!”
赵楚撇撇嘴:“好吧好吧,我不说,不然你又得在母亲面前告我的状。”之前她在母亲面前告状,便是她让他查查镇国公夫人身边的何冉,他打趣她,是不是喜欢那个姓薛的小子,她恼极了。
这丫头嘴上不承认,可看着模样,定是动了心的。薛清朗倒不错,从小跟她一起长大,脾气挺好,相貌出众,能力也不错。
只是,一想到自己疼了十几年的妹妹,以后就是别人家的了。赵楚这心里,怎么想怎么恨。
摸摸了沈墨安的头,赵楚开始说起他查到的何冉:“何冉是薛夫人娘家兄弟唯一的女儿,如今是个孤女。因无依无靠,薛夫人便将她接进薛家照顾。薛夫人没有女儿,便也将她视作亲女。只是何冉渐渐长大,薛夫人对她,怕不止是视若亲女那么简单。怕是,动了亲上加亲,让她做儿媳的念头。”
沈墨安垂眸,道:“薛清朗呢?”
赵楚道:“薛清朗与她交集甚少。对他娘亲的想法,应该是不知道的。”
看着沈墨安好似开心了一些,赵楚道:“傻丫头,你怕什么,若是喜欢,便去吧。你要知道,这天下,只有配不上你的,没有你配不上的。”
沈墨安抬起头,露出笑容,美得不可方物:“二表哥,谢谢你。我,还要想想。”
赵楚心中低叹一声,这丫头,也长大了,真快啊,不过是一眨眼,时光便过去了。
何氏回府之后,一进屋子,便看见她的丈夫,镇国大将军薛简正坐在桌旁。
看见她来了,薛简刚硬的脸上多了一抹笑意:“回来了,累不累?”
何氏面上凝重的表情稍稍和缓了一些。薛简见她这模样,问道:“这是怎么了?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何氏眉间轻皱,道:“阿朗如今也不小了,该考虑终身大事了。”
薛简微微一愣:“阿朗确实不小了,听你这意思,你可是有了中意的人选?”
何氏看着他:“我中意冉儿,亲上加亲,再好不过了。省得忧心将来冉儿没有娘家依靠,我将来也有颜面去见我的哥哥嫂嫂。”
薛简略沉吟:“这是阿朗的终身大事,也得阿朗点头。你问过阿朗了么?更何况……”
何氏心下一沉:“何况什么?”
薛简低声道:“皇上,许是有意阿朗做驸马的。”
何氏瞪大了眼睛,气道:“你从未与我说过!”
薛简道:“从前阿朗和景宜公主都还小,皇上自然不会提及。如今阿朗和景宜公主都长大了,都到了该谋算婚事的时候了。阿朗和景宜公主自幼一起长大,感情甚好,皇上最是疼宠这个女儿,驸马自然也要景宜公主喜欢。况且,我看着,阿朗怕是也是对公主有意的……”
何氏气不打一处来:“我就是不喜欢公主做儿媳,倒要婆母捧着了。娇贵的牡丹,我是养不起的。”
薛简揽着她柔声安慰道:“景宜公主我见过,最是率真良善。”
何氏忽然想到了什么,回过头对着薛简说:“若是我们先给阿朗定下婚事,那……”
薛简叹了口气,无奈道:“夫人,若是阿朗喜欢公主呢?我们做爹娘的,真要拆散吗?阿朗若是怨我们呢?让他如愿以偿不好么?”
何氏咬了咬唇,还是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