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青月 青茹

“没想到曲常欢这张脸长得还不错,不愧是我颂华皇室的郡主。”

要不是皇兄只是单纯让他套点东西出来,说不定他还真能动点什么其他的心思,算算时间,这旁边卖的药应该也差不多到手了。

而已经模糊的面看不清的曲长欢却在想,一刻钟也差不多了吧,青凤怎么还不敲门,想完之后又是一阵唏嘘,这曲霖铁定是放了什么东西。

这刚想到这里,眼前一黑,下一秒失去了意识。

门外的青凤此刻犹如一个极其安分却又没有胆子的小侍卫一般,一直望着里面,脚步纠结似的在原地踏步。

而就在公主府,在公主府的谢银朱和闯入公主府的顾绛林却快掐起来了。

顾绛林双手叉腰,像是看到什么仇人一般分外眼红,“本公子现在至少还算是个未来驸马,你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你自己心里清楚,本公子劝你识相点,赶紧离开公主府。”

“有病?”

这语气里藏了许多迷茫。

顾绛林又是一声,“好大的胆子!信不信本公子砍了你的头,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离开公主府。”

摸了摸鼻子,谢银朱双手环胸,其实不是很能明白,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现在在他家殿下心里的地位,是怎么能说出这种辣耳朵的话来的。

实在不想多说,转身就要回到自己的小厨房去,与其在这里和这人磨蹭,还不如给他的殿下多做点膳食那,废这个心思。

然而也就是这么一转身,一只脚居然直接迎面飞来。

“你既然自己不离开,那就别逼着我动手了!”

这居然是没把他赶走,就要动手了。

谢银朱当即轻叹了一局,“何必呢?”

下一秒谢银朱以一种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出手,在公主府的院落里,俩人居然直接一招一式的比划起来了!

身在暗处的暗卫瞧着这一幕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一人摸着下巴,思虑再三,最终捅了捅旁边这人的手肘,把选择权交给他。

“拦吗?”

另一人也很纠结,挠了挠头,“不用吧,这谢银朱在公主府的时候,殿下说不用管,这顾绛林之前在公主府的时候,殿下也说不要管,现在也不知道啊。”

上面的人在纠结要不要拦,

顾绛林此刻的心都提起来了,不是说就是一个厨子吗?为什么一直都能应付住他的招式,怎么会能和他打成平手,还显得如此轻松。

“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拳擦过他的肩胛骨之间,顾绛林忍不住发问,却只得到一个笑脸。

“还能是谁呢,我不是你爹吗!”

“大胆!”

觉得被羞辱,顾绛林顿时下手又狠了一点。

而谢银朱却有点不耐烦了,心想就他这几分的水平都没心思和他斗,要是殿下再这里,他还能直接装个柔弱,博哥关注,想把人打死吧,又不太好跟殿下交代。

这还有点挺纠结呢。

突然眼神一撇瞧见不远处的树上挂了一个绿色的丝巾,虽然很隐秘,但是谢银朱还是一眼就瞧见了。

手下动作当即一转,火速退出战场。

“晚膳时间快到了,不与你比了,我要做饭去了。”

顾绛林都没听清这人到底在说些什么,就直接跑了!

“站住!”

但大喊显然是没喊住人。

谢银朱去了厨房之后,马上又从另一个地方离开,直接到了府外去,在一不见人的角落里,已经有人在等他了。

谢银朱一出现,那人就道,“主上,公主殿下好像遇到点麻烦。”

“什么事情。”

那下属就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的这一张向来遇不到什么难事的脸变得如此的严肃,顿时就愣住了。

“到底什么事儿。”

严肃的语气让下属顿时一惊,赶忙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谢银朱深思着,虽然九皇子曲霖向来是个不着调会取巧的,但是他家殿下怎么会中招。

再说身上备药不是他殿下惯做的事情吗?

“是明月酒馆是吧。”

“对。”

这一个对字说完,等到下属再抬头的时候,那人已经不见了。

曲霖正在二楼酒阁里正准备出门拿药呢,却没想成一起身,这窗直接被人踢破了去!

碎屑在半空中四射,那俩扇窗更是直接砸在地上

“谁!”曲霖惊道。

谢银朱跟着来的时候,闻到的就是满屋子浓厚的酒气,再一瞧瞧着的便是趴在桌上的人晕乎乎的只对准一个后脑勺看着她,二话不说直接把人给带走。

“你到底是谁。”

这一出太突然曲霖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却没想到这话一落,面前便是一排的飞镖对准他的面门。

这还哪有什么心思想其他的,当即就是好几个翻滚,等躲避过去了,那人早已经跑了。

“该死的!”

曲霖狠狠地锤了地面,居然连个人脸都没有看到!

谢银朱刚运着轻功抱着他家殿下到漓泉院,转眼青凤便直接跟了上来,二话不说便就是想要接过横抱着的曲长欢。

咻——

飞镖擦着青凤的指尖直接擦了过去,留下一道血痕。

“谢银朱,你想干什么。”

谢银朱的眼睫宛如豹子一般,以一种极其缓的幅度升起,轻呵一声。

“我不想干什么,但我想问问你到底是想干什么,你要是不想干了,就给我赶紧走。”

这副姿态哪里还有平日里的嬉皮笑脸,青凤盯着他,像是什么东西得逞了一般。

“所以你现在是不装了吗?在殿

谢银朱觉得可悲,“你防范我的目的,不就是怕我伤害到殿下吗?但你自己瞧瞧你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他碰到他家殿下的时候就闻到了从她身上传来的清香,那是吃了万夫手里制作的醒酒丸才会有的副作用。

但很少有人知道,这药丸会与另一种花粉碰撞在一起,会直接适得其反,醒酒的药在吃了他之后,吸收的酒力的效用会直接猛十倍。

而就在殿下的发丝上,他闻到了些许花粉的气味,即使是它的分量几乎少到可以忽略不计。

青凤做暗卫这么多年怎么能不发觉。

“我不知道。”青凤解释道。

这谢银朱可一点儿也不信,“到底是是不知道,还是故意没进去,你自己心里清楚。”

青凤神色突然变得凶狠起来,“我和殿下约定好了时间进去,才不是你口中的故意没进去,不知道情况你就别胡编乱造。”

懒得解释,谢银朱直接将门踹开,然后将人放在床上,幸亏好这药效够深,不然他也不敢那么大声说话。

而谢银朱踹门的时候,子叶子诺已经收到了动静,一回来没想到看到的俩颊怀春似的殿下,还一点儿声都没有,只闻到扑面而来的酒味,这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子诺上前扶住曲长欢一侧的手臂,扶到床上,担忧道,“怎么还喝上了,殿下不是一向知道自己酒量不好,所以不怎么喝的吗?”

“可能就是高兴了。”

谢银朱没有详细解释的兴致,安顿好又说道。

“给殿下换身衣裳洗漱一下,我去熬药。”

又吩咐了几件事,俩个侍女好好的应着,谢银朱自己便转身去到了厨房。

谢银朱动作很快,回来的时候,衣服已经换好了,换下来的衣服正放在一边晾着,也洗漱了,但人就像是喝酒醉死了一样,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子叶子诺越看越奇怪呢,以前殿下喝醉了可能闹腾了,怎么这会儿这么安静,转耳便听到了声音。

“谢小厨,殿下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明儿个就好了。”

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俩人当即都齐齐的放下了心,就说来也奇怪,面前这谢小厨一贯没个正经时候,但好像只要有他在就有一种宛如定海神针般的安心。

子叶在整理被取下来的珠钗,“那子诺你先留在这里,我把房里的熏香再换个清淡点的,再顺便去准备点其他的东西。”

子诺自然没什么问题,子叶说完,将门一关,一转身,倒是直接吓了一跳,拍着自己的胸口,宛如劫后余生的喘气。

“是你呀,这么出来吓我一大跳。”

“殿下没事吧。”青凤道。

“能有什么事情。”子诺笑道,“就是今儿个殿下不闹腾了,睡在床上跟个活菩萨似的。”

同是为在殿下身边伺候的人,子诺子叶虽然是自从上一位侍女背叛之后,才被提拔到近身伺候,但是也是从公主府建立之初就在这府上待的人。

只要殿下不在和谁说话都熟稔的很,但这一会儿居然没接她的话了,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但又想这人一向没什么话,摇摇头正要走。

眸光一转,瞥到了他的手。

“你拿的什么呢,拿着好几个药包?”

青凤噔一下回神,“哦,殿下从前喝完酒之后总爱吐,你把拿这个去熬醒酒汤,殿下会舒服许多。”

“青凤大哥,这几年真的比贴心多了。”

笑的眉眼弯弯,但马上子诺犯了难色。

“但是今天殿下似乎没之前那么难受,而且这谢小厨已经熬了醒酒药过来了,就不麻烦青凤大哥了。”M..

“那我进去看看。”

“别了,殿下休息了别打扰了。”

说着青凤就被拦住了,子诺站在门口,诶咦了一声,这可别进去了,这公主府上下其他人不知道,她们还不知道这俩人有点不太对头。

这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青凤自然也只能退下了。

曲长欢只是酒力吸的有点多,睡的有点死,也没什么其他的大毛病,而且到底是男女有别,呆了一会儿之后,谢银朱也是早早的就离开了。

但谢银朱没忘记一件事情,估摸着某人小日子近了,低头除去枣皮,徐徐道。

“曲霖这几日是不是开心的有点过头了。”

“属下立即去办。”

“还有,除了青凤。”

“是。”

“等等!”

红枣往碟子一扔,谢银朱最终还是有点头疼,“算了,就看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上前来报。”

不然插手了他家殿下的事情,指不定又要烦躁了,把他又扔出去了,也不一定。

夜空斗转星移,月亮东升西落,太阳还没和月亮打声招呼,又该休息的休息,该值守的值守。

偏偏此刻日上三竿,漓泉院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曲长欢在明月酒坊之际,便已经不省人事,知觉得自己的脑袋千斤重,沾上枕头后,是身子重的一根手指头也提不起来。

但却好在什么没有做那些梦了,得到了一丝缓解,但犹如宿醉感受,还是让曲长欢直接睡到了中午,外面那太阳都已经照在顶上。

她还没有睡到过这个时辰,刚睁开眼,眼前模糊一片,对着床幔顶上,眼睫动了动,恰逢门口一声咿呀,门被推开。

“殿下,醒了。”

“扶本宫起来。”

曲长欢抬手揉了揉眼,子诺紧着上前往曲长欢身后塞了个枕头,随即打上洗脸水,又是换衣服。

等到早膳摆在眼前,曲长欢才觉得此刻是真正的清醒,眼前都清明了许多。

开口第一句。

“青凤呢?”

“奴婢不知。”

自从昨日之后,她就没有看到青凤了。

那应该是去处理其他事情了,曲长欢心想着,这一方面又要处理暗地里的事情,又要跟着她身后,长此以往也不是个事儿。

“那谢银朱呢?”

曲长欢顺口道,可马上心里又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还真是被他伺候的舒服了,这一闲口就想唤他是怎么回事。

眉心蹙起,但转即一双手伸了过来,恰当好处的按着太阳穴,昨日那醉酒带来的难受瞬间好了一大截。

“怎么样,力道行吗?”

“可以。”

谢银朱的眉梢高高的扬了起来,藏着的欢喜不经意的漏了一点儿出来。

偏过头,只瞧院里阳光正好,暖光照在新叶上,也不知道是哪过来的风,将一枚青叶吹了过来,只不过还在半空,又被子叶一把抓住头疼的扔了出去。

只不过是煞风景的瞧见一个人在院子门前走了又走,又气着离开了,谢银朱有点烦。

“我倒是有一件事情还没与殿下说。”

子诺正笑着子叶孩子气的举动,转耳就听着了这一句话,在无人之处一个劲的使眼色,殿下这昨晚醉的刚醒,你别惹了人不高兴,但谢银朱说话说的太快了。

“什么事?”

“顾绛林昨傍晚来了,直接住进公主府了,还怎么说都不走。”

子诺有些懊恼,但端坐在那的人只是眉心微动。

“他怎么来了?”

按照道理来说,顾绛林这人不应该是继续住在顾府,然后想着法子对付她吗?

“算了,别理他,别透露本宫在府上的消息,等本宫好点了再说。”

左不过顾绛林还翻不出什么太大的风浪。

“好。”

是的确还有点难受,没心思用早膳,草草的用了俩口,曲长欢便微微的靠后专心享受起身后这人的服务来,眉眼舒展,随着时间过去,越看越像一只浑身是刺的刺猬被伺候舒服成了一只高贵懒猫。

还时不时的哼哼唧唧的,至于昨日明月酒坊之事,谢银朱不提,曲长欢觉得这事与他没什么关系,自然也不问,眯了眯眼眸,转眼间就到了下午。

时间等的差不多了,谢银朱又端了碗红枣混着其他煮的汤来,红枣的皮去的干干净净,而且也不知道他煮的时候用的什么法子,吃起来分外的软糯可口。

曲长欢作为一个对口腹之欲向来没什么欲望,近日也对谢银朱这手艺流连忘返。

吃饱喝足,今日又暖洋洋的便有些犯困,便微微的眯了一会儿,这一眯一个时辰就已经过去了,但还是有些犯困,还是努力着让自己别睡。

转头一瞧,谢银朱不知道哪去了,子诺子叶在收拾卧室,曲长欢便一软榻直接搬外面去。

晒了半会儿的阳光,单手撑着下巴,手指点着自己的脸颊,另一只手有些无聊的转着毛笔,没有了青凤在旁边,也没有谢银朱在旁边犯贱,这突然一下还真有点空落落的。

毛笔忽的往桌上一放。

“谢小厨应该是那香传酒到其中一步流程,今天忙完之后,在那小厨房里呆上一下午了。”管家笑着道。

曲长欢刚张开的嘴,缓缓闭上,睨了管家一眼。

“本宫要问的是他吗?”

“诶唷,是老奴的错,猜错了殿下的心思。”

说完就打着自己的嘴,但笑起来的那几条褶子是一点儿没少,又凑近问。

“那殿下是想说什么。”

“青凤还没回来?”曲长欢将身上的薄毯往身上拉了一拉。

“暂时还没见着。”管家也不清楚,但顺嘴道,“殿下不是有法子联系到青凤吗?”

有是有,但是不太对劲,以往怎么说这个时候也会出现了。

更何况她其实是想问一问昨日发生的事情,比如她是怎么出了那明月酒馆的,又或者是有没有查出来有关于曲霖和六皇子曲单的事情。

正想着便听着有脚步声来,子诺子叶高兴道,“殿下,青茹和青月回来了。”

俩人端着轻微的脚步声,脸上都洋溢着笑意,看来也是在外许久,重新回到公主府,也高兴的紧。

瞧着院中的软榻,青茹挥着手,“殿下!属下回来了。”

青月便显得硬气了,直接拿着配剑一拱手,“殿下。”

将身上那股江湖儿女的气息,彰显得淋漓尽致。

如此英姿蓬发的模样,曲长欢很满意,坐直了身子,这俩人便分别站在她的跟前,曲长欢便细细的瞧着,这俩位一直都属于脑海里,但没见过的真人。

这一仔细看,真是觉得青华看人的眼光甚是不错,这是丢进人海中,她也想要收的人。

只瞧青月虽是女子但是一身男装却显得她干净利落,面部柔和,但她嗓音总是带着一股沙哑的劲儿,便显得她整个人都十分特色了起来。

相比于青月来说,青茹便正常的多,但那身姿一站,就有种浩然正气的气息扑面而来。

曲长欢撑着下巴,眉梢扬起问,“回来了,需不需要本宫给你们接风洗尘一下。”

这话一出,俩人便都是惊奇的看着她。

青茹笑着道,“殿下,是近月不见,果真是不太一样了。”

以前的殿下虽然会关心他们,那都是眼里担心,嘴上是一点儿也不说的,果然是跟以前有些不太一样了。

但说归说,打趣一翻过后,那还是正事比较重要,青月在南方办事,后边又去专门找人,找了一趟便耽搁了些日子。

而青茹则是去了一趟祁连山探查情报,回来的时候把暗阁附近的机关又重新布置了一遍。

俩人都说完,曲长欢便觉得有些可惜。

“江南的那位首富居然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

自从青凤上次联络失败之后,便派了正好在江南的青月去找这花家家主,看能不能找到人,然后她亲自去见一面。

青月也觉得可惜,“这个事情其实交给青茹最为妥当,我虽然变幻莫测,但是在查情报这一块还是弱了一点。”

青茹立即接口,低头连连可惜,“可惜了,可惜了,谁让我在北边呢?”

但这语气这神态,根本瞧不出来他到底是在高兴,还是真的惋惜,还有点欠揍,得了青月一个白眼,青茹立即站直,眼神瞥来瞥去就是不看青月。

青月早已经习惯了他,将话题拐回正道。

“虽然这位家主去哪个地方的蛛丝马迹都没有,但是也得到了一些旁的信息,比如在江南做生意的是他的徒弟名叫杜部,年纪不大,心眼挺多,是一个极其难对付的人。

而本尊早在半月前便已经云游四方去了,颂华地区庞大,按照他的脚程来看,北方西边应该还走不到那块去。”

“杜部,好像是江南有名的小算盘,算钱计数的本领嫌少有人能比,居然落在了那花家家主那里。”

这当即让曲长欢有些惊叹,本来想说或许可以从他那里下手,后来一想,这杜部的口风可不是随便能探的,万一打草惊蛇了可不好,想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