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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维佐发现了两个符号,那是他名字的缩写,熟悉的字体,是属于凤庄的。

维佐捂住嘴,看着操作界面,想笑偏偏眼泪情不自禁地涌出来。

维佐不知道自己确切地是在什么时候喜欢上凤庄,凤庄从来不说情情爱爱的话,他只是尽一个配偶能做的所有义务,怀着团子的时候,他曾经想凤庄对他所有的关心大概是因为他肚子里的孩子。但是作为一个人,是有心有感情的,即使凤庄对他的关心源于他肚子里的孩子,他还是会眷恋,会忍不住依靠。

和凤庄在旗舰上生活的三四年,他最开心,他们一起分享团子的成长,一起分享彼此的生活,天天见面,凤庄工作忙起来,他会等着他回来才能安睡。他会对凤庄说他喜欢他,爱他,喜欢他们是一家人,但凤庄从来没对他说过,他也从来不问。其实,他很想问,“上将,你喜欢我吗?你爱我吗?”

他的重心一点一点倾向凤庄,他开始害怕,如果凤庄想要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他会无所适从,所以见到苏白时,苏白才会给他那样的忠告。

现在,他可不可以认为,凤庄是爱他的?

维佐从机甲上下来,已经调试好了心情,虽然眼睛还有些红红的,满脸洋溢的都是笑意站在凤庄面前,他想好了,与其猜来猜去猜凤庄的心思,不如直接问出口,凤庄回答爱他自然最好,如果凤庄还没有爱上他,那么他会努力让凤庄爱上他。

维佐还没有开口,被凤庄捧住了脸,湿热的吻落在他唇上。虽然两人之间该做的都做过了,维佐仍然忍不住红了脸,然后腹诽,他又不是纯情小男生了,都这般年纪脸红什么。

“维佐,”凤庄的声音含着情欲的低哑,他的额头贴着维佐的,鼻尖相触,气息相闻,“作我旗舰的机甲部队指挥官兼任教官兼任我的副官吧?”

“报酬呢?”维佐笑着问。

“我。满意吗?”

“如果不满意了,可以退换吗?”维佐笑出声来。

“别想那种好事。”凤庄在维佐鼻尖咬了一口,惹得维佐惊叫起来,“上将,你这是恶霸行为。”

“但是,你喜欢,不是吗?”

……

“维佐,我爱你。”

回到帝都前,苏白和凤庄恳谈了一次,谈话的中心是维佐。

“别让小佐等太久了,凤庄。自从父姆过世后,小佐就变得很没有安全感,你知道小佐一直在等什么。”苏白的话非常直白,好像说深了怕凤庄听不懂。

在此之前,凤庄并没有发现维佐的不对劲儿,但和苏白谈过,他的注意力放在维佐什么,才发现苏白并没有夸大。维佐很不安。他并不是很明白维佐为什么会不安,也不明白为什么维佐会认为他在某一天会放开他。维佐是他的配偶,那就一辈子就是,雄性骨子里的掠夺本能凤庄一点儿也不缺。虽然一开始和维佐结婚的原因里面,团子占了多的一部分,但维佐也是他愿意的原因。从亲善,到喜欢,到爱,并不是一个艰难的演变过程。

不说,不代表不爱。

他该做点儿什么让维佐安心。

79、番外一:苏白

维佐被惊天的拍门声吵醒了,凤庄拍了拍他的后背,“再睡一会儿,我去开门。”凤庄下床,走到门口去开门,想着这么早是谁来打扰,海豹部队的人可没有这种胆子。

门打开,水晶像一阵旋风儿从外面冲进来,满脸惊恐地寻找着维佐的身影,“维佐,维佐——”

维佐迷迷糊糊揉着眼睛,打着哈欠从卧室里面走出来,还没看清是谁就被水晶抱住了,“水晶?你不是和苏白哥哥一起……”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水晶打断了,“维佐,救命啊——”

水晶直说救命,半天没说明白原因。维佐昨天睡得晚了,脑子很有些不清醒,凤庄递了湿毛巾给他擦脸,他感觉脑袋才好些,安抚着水晶,“慢慢说,我听着呢?苏白哥哥呢?”

听维佐说到苏白,水晶脸上的惊恐之色更深了。

维佐终于问明白了水晶惊恐,以及凌晨就来拍他们房门的原因。

“老大说他要娶我!”

听到这句话,维佐愣了半天没回过神儿来,“苏白哥哥要结婚了,是好事啊。水晶你也二十三岁了,应该结婚了……”

“老大说要娶我——”水晶犹自一脸惊恐。

维佐打了一个哈欠,脑子有些发懵,“我知道了,苏白哥哥要娶你,这怎么了?苏白哥哥外形相貌不差,又有钱,还有能力。”微微皱眉,“水晶你不喜欢苏白哥哥吗?”

“我为什么要喜欢老大?”水晶愣愣地转过头来看维佐。

维佐感觉自己的脑回路和水晶根本不在一个空间,“你为什么不喜欢苏白哥哥?”

“为什么不喜欢?”水晶皱着眉头思索,一脸骇然,“那是老大耶,我又不是不想活了,为什么要喜欢老大?”

维佐转头向凤庄寻求答案,苏白哥哥有那么恐怖吗?和善亲切的一个人,怎么喜欢苏白哥哥就是不想活了?这世界上认为苏白和善亲切的除了维佐,恐怕不会有第二个人了。

凤庄把他拉到身边坐着,手指按压着他的额角,接过水晶的话头,“苏白说了婚期订在什么时候?”

“九月二十六。”水晶呆愣地回答。

“九月二十六?”维佐差点就从凤庄怀里跳起来,九月二十六不就是后天了吗?维佐转头看凤庄,“苏白哥哥发喜帖了吗?”

“昨天才收到,还没来得及告诉你。苏白说他的婚礼不用去参加了,他准备旅行结婚,走到什么地方,礼就收到什么地方。”

维佐捂着脑袋,低声shen • yin,“水晶,你和苏白哥哥去登记了?”不然苏白哥哥不会明目张胆地把喜帖都撒了出去。

水晶鸵鸟地捂着脑袋,“就是发现我竟然和老大去登记了,我才跑的。老大身边明明有很多漂亮又能干的雌性,拉塞尔,克洛斯纳,卡索,……还有和维佐你长得一模一样的罗贝加……”

你这是逃婚?

即使维佐再认为苏白哥哥是个和善亲切的人,他也不会认为苏白会对逃婚这样的事“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水晶简直是在捋虎须。维佐这样想着,再一次听到敲门上。

凤庄去开门,回来身后跟着苏白。

水晶看到苏白,像一只被猫逼到绝路上的耗子,身子紧贴在墙上,惊恐可怜兮兮地看着苏白。

苏白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手中的古茄点了好几次也没有点着,“说吧,你逃婚的理由。”

维佐呆呆地看着两人,想要和苏白打个招呼,被凤庄捂住了他的嘴,取了外套拉着他出了房间。维佐被凤庄拉出房间,还没反应过来,“上将……”

“两人的事,他们两个自己去解决。”他伸手揉揉维佐毛茸茸的头发,半年的时间,维佐的头发终于长长了些,“去办公室再睡一会儿,今天没重要的事。”

“哦。”

水晶看着苏白,脸上似乎要哭出来了。

苏白终于放弃了点手中的古茄,“你说吧,我听着。”

“哇——”水晶忽然大声哭起来,眼泪糊在脸上,像一只花脸猫。

苏白他的哭声吓了一跳,手中的古茄掉在地上。

水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苏白叹口气,走过去把他抱进怀里,扒开他脸上的乱发,在他额头轻轻亲吻,“水晶。”

水晶胡乱地抹着眼泪,“我不要嫁给你,我一辈子都不嫁人,呜——啊啊——”

苏白安抚,“好,好,你不嫁人,我娶你可以吗?”

水晶打了一个嗝儿,“那还不是一样?嗝儿——我不要你娶我——”

苏白把他的头按在怀里,也不在意水晶的眼泪弄湿弄脏他的衣服,轻拍着他的背,安抚道:“好的,我不娶。别哭了,好吗?”

水晶在他怀里抽抽噎噎,比刚才的放声痛哭更让人心疼,他抹着眼睛,“那我们去离婚吧?”

苏白的脸色猛地一变,到底忍住了,和颜悦色地看着水晶,“我们好好谈谈,好吗?”见水晶用一双哭得红通通的眼睛看着他,苏白接着道:“是我没有达到你择偶的标准吗?”

水晶用力摇头。

“我外形条件不够?”

水晶接着摇头。

“我品行不够?”

接着摇头。

“我的能力不够?”

还是摇头。

……

“到底是因为什么?之前你明明答应和我结婚,我们还去登记了。还是你不够喜欢我吗?”苏白在地板上坐下来,尽显随性并不觉得他举止粗俗,“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小小的瘦瘦的孩子从人群里冲出来,你抢了我的钱包……”苏白的神情陷入对往事的回忆。

水晶渐渐止住了哭泣,思绪跟着苏白的回忆回到他七岁那年。父亲早逝,姆父病得起不了床,生活逼迫得他去偷去抢,第一次下手就遇到了苏白。他把苏白带回家,姆父已经油尽灯枯,挣扎着托付苏白照顾他,就散手人寰。

后来,他就跟着苏白,跟着他的商队。

水晶和维佐坐在高高的平台上,看下面广场的士兵操练。维佐担任凤庄旗舰上机甲部队的指挥官兼任教官,自然有责任有义务训练机甲师,让他们在战场上拥有更多的生存机会。凤庄旗舰上的机甲师有很多熟面孔,和水晶、维佐都很熟。

“你不喜欢苏白哥哥吗?”

水晶低着头,过了很久,“不是不喜欢。”声音低得像蚊子一样。追逐仰望着苏白的背影长大,水晶心底由衷地对苏白有一种膜拜渴望的感情,是他追逐前行的目标。

“你喜欢苏白哥哥,苏白哥哥也喜欢你,相互喜欢的两个人为什么不能结婚?”

水晶抬头看着平台下面的操场,双手搅着衣服,眼神迷惘痛苦。不是不喜欢,而是他不敢。“维佐,我是一个不祥的人。”

维佐差点把刚喝进嘴里的一口水喷出来,咳着转头看水晶。水晶的表情不像是说笑,认真到让人心疼,维佐把杯子放远点,“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我总是会给亲近的人带来灾难。三岁的时候父亲过世,不是自然死亡,也不是疾病,而是被卷入乱斗。七岁的时候姆父也去世了,姆父之前的身体明明很好,却得了一场人们从来没有听说过的病……”水晶历数着他从小到大身边人经历过的灾难。

维佐很想掰开他的脑袋问,这些人的灾难和你有一毛钱的关系吗?不要把所有事都揽在自己身上啊。换了另外一个人,维佐真的会吼出来,但不是水晶。水晶是真的认为所有的灾难都是他的责任,一定是有人在他面前或者背后说过类似的话。这是水晶的心结,他不是一个擅长开解人的人。

“这么说,你是怕和苏白哥哥结婚后,给苏白哥哥带来灾难?”

……

“不是不喜欢苏白哥哥?”

……

维佐把问题丢给苏白。

没想到苏白很快就想到了办法——请罗切贝加来做了一场法事。

第二天,罗切贝加风尘仆仆地赶来,见到苏白就一顿胖揍连带诅咒,看到旁边水晶越来越白的脸,想起苏白说的话,急忙住了口,对水晶解释:没经过加持的语言都是没有效力的。

婚礼照常举行了,没有过多的宾客,与座者苏白的父姆,商会的职员,水晶在凤庄旗舰上结识的机甲师们,还有凤庄一家。婚礼主持自然是罗切贝加准教皇猊下,罗切贝加穿着教会大主教服饰,手里握着一根权杖,看起来很神圣。

主持仪式完毕,维佐在一个僻静的角落看到罗切贝加,罗切贝加正揉着肩膀低声咒骂,维佐的耳朵灵,听得一清二楚,“苏白那个混蛋,一天二百七十六万光年,当我是死人紧赶慢赶,有异性没朋友的家伙,我要诅咒他天天被水晶踹下床……”

维佐好笑地走过去,罗切贝加看到他很高兴,拍了拍身边的石板,“维佐,好久没有看到你了?”东张西望,“安安呢?”

维佐拿起他手边的权杖看,“真的?”

“苏白送的。”罗切贝加笑着,给他看权杖上镶嵌的宝石,还有权杖上雕刻的花纹,“看起来很漂亮吧。”

拳头大的蓝色库仑宝石价值不菲,权杖的花纹看起来手艺精湛,或许是某位大师的手笔。罗切贝加凑过来,“用它做我的教皇权杖,维佐你看怎么样?”

“教皇不是有传承的权杖吗?”

“那根权杖只是在重大仪式的时候才被教皇拿在手里,平时教皇手里的权杖都是仿冒品。”罗切贝加一点儿也不在意把教会的秘密说给维佐,往婚宴的中心张望,“虽然一直知道苏白心里有喜欢的人,没想到是水晶。水晶那么单纯的人,羊入狼口啊。”回过头来看着维佐,“安安已经五岁了,你们不准备再要孩子吗?”

“要孩子那是那么轻易的事?”维佐摸了一下腹部,团子大了,平时要学习,在他身边的时间自然就少,有时候空闲下来会感觉很空,但孩子的事并不能强求。“你继任教皇的事怎么样了?不是说最近就要举行继任大典,你还在外面跑,不准备回去了?”

“不急,至少要准备三四个月。”

有了罗切贝加的祝福,水晶的心算是安定下来,没过多久,另一种恐慌无措在他心中升起。

苏白安抚,“我父姆都是和善的人,你之前不是没见过,不用紧张成这种样子。”

“那不一样。”水晶小声咕哝。

“有什么不一样?当成以前就好。”苏白和水晶说着话,一边笑着招呼婚宴上的宾客,拉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