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一副心不在焉懒洋洋的模样有些生气,“你就不能在工作场合精神点儿?你才二十二,又不是七老八十了。”
维佐认真瞅了瞅科长,看得科长有些不自在,很是心虚。“科长,我怎么觉得你在算计我什么?”眯着眼想了一会儿,凑到科长脸前威胁,“科长,你可不要是我想的那样。嗯?”
科长使劲向后仰着上身,后退了一步才罢休,“年轻人哪个有你这么不上进的?再说了,情报三科的科长,又不是情报处的总长,你推个什么劲儿。敢情你在档案处猫着,还上瘾了?”
“不干!”维佐很干脆。
“上面批下来可不管我事儿。”科长道。
维佐回头看他,“我要休产假!”
科长被噎住了,手指颤抖着指着他的肚子,“你,才四个月!”
“可以停薪留职的。”
“为什么?”
“麻烦,累。”
“你这憋犊子孩子!”科长气恼。
维佐笑着伸手拍着他的背顺气,“克里拉教官,你都离开军校不教学这么多年了,操那么多心干吗?不累啊?”
科长瞪他一眼,抬起手要往他头上拍,停了一会儿,还是没舍得,叹息道:“你是我教过最喜欢的学生,在档案处埋没你了。”
“我喜欢管理员的工作。”维佐笑着道,“所以您在科长位置上再干几年呗,罩罩我。”
“帝国人才辈出,我终究是老了,你这性子,没人护着可是要吃亏的。把你调到监察厅,你又不干,有舒尔护着你,不比这里好混?”
维佐一上午没事,跑去隔壁找柯玛,柯玛埋在文件资料里面,像一只土拨鼠,抬起头和维佐打招呼的时候,两只眼里都是要输入的文字符号。维佐难得良心发现,启动了旁边的辅助存储光脑,帮他整理。
柯玛惊讶地从座位上跳起来,跑到窗边看了看天空。
“你看什么?”
柯玛手扶着额头走回来,一边走一边往维佐身上瞅,“外面没发生异象啊。”伸手在维佐额上探了探,“不热,也没生病——”
维佐终于明白柯玛在干什么了,没好气地把他塞进办公桌后面的座椅里,“赶紧弄,今天可是最后一天了。”
柯玛惨兮兮地哀叫了一声,全心投入工作中。
有维佐帮忙,整理速度可谓飞快,等中午下班,只剩下收尾工作了。
“维佐,中午我请你吃饭。”柯玛高兴地道,看维佐双手扶着腰,狗腿地跑过去帮他按摩,也就是乱捏一通,没有章法。
“星巴克?”维佐逗他道。
柯玛立刻变了脸,可怜兮兮,“那里真的很贵耶,维佐。”
“那就去摩顿吧。”维佐很好商量。
柯玛撇撇嘴,小小声道:“摩顿也很贵啊。”偷偷看了看自己卡里的钱,怎么算好像都不够一顿饭钱。他把卡收起来,转过脸对着维佐的时候露出小脸,“摩顿就摩顿吧。”拉着维佐高兴地叫了一声,“我们去吃大餐。”
摩顿是情报处不远的一家餐饮场所,主打精品高端饮食料理,服务人群自然不是维佐柯玛这样的小科员。摩顿最便宜的甜品一客都需要上百,更别说其他的,饮料,酒类,餐食等。
两人是步行过去的,权当是散步了。
高消费自然会有高享受,走进摩顿,气氛就和别处不一样,大厅中央的音乐喷泉,舞台上有精彩的表演,有时候是魔术,有时候是杂耍,不一而足。
两人在座位上坐下,餐桌上立刻弹出一道光幕,悦耳的电子合成音响起来,“尊敬的客人,竭诚为您服务。请您点餐,下面是菜单……”
维佐研究着可以上下调整滚动的光幕菜单,柯玛站起身道:“维佐你先点吧,我去一趟洗手间。”
看着柯玛离开,维佐无声地笑了笑,如果他的猜测不错,柯玛肯定是去向瑞文借钱了。
确定瑞文转的钱已经到他的卡内,柯玛才从洗手间出来,维佐坐在座位上,很无聊地上下滑动菜单,看到他回来,对他伸出手道:“卡呢,要结账了。”
柯玛把卡递过去。
维佐把卡按在光幕下方的结款扫描处,一声清脆的钱币滚动声之后就完成了。把卡还给柯玛,维佐提起餐桌上打包好的两客甜点,“好了,走吧。”
柯玛呆呆地看着维佐手里提着的甜品,走出摩顿才反应过来,“维佐你故意的!”
维佐供认不讳,“是啊,我就是故意的。”
柯玛从维佐手里抢过一客甜点,“我花的钱,得分我一半。”
最终,柯玛请维佐在附近的普通餐馆吃了一顿,吃完饭回到档案处,柯玛趴在办公桌上,絮絮叨叨地向瑞文告状,控诉维佐的罪行。
柯玛向他借钱说是请维佐在摩顿吃饭,瑞文就知道柯玛很有可能又被维佐捉弄了,虽然不满平常柯玛三句话有两句把维佐挂在嘴上,但维佐对柯玛很不错也是事实,所以让柯玛借钱请他吃饭这种事,是不会有的。
“下班后我把钱还你。”柯玛道。
瑞文犹豫了一会儿,“还钱太伤感情了,折成礼品还给我吧。”虽然礼品大部分会是自己的钱,但按照柯玛的个性,不可能不搭钱在里面,所以这会是柯玛送他的礼物,瑞文愉悦地想着。
结束了通讯,柯玛揪了揪头发,开始发愁要买什么东西还给瑞文。
接到夏宣的通讯,维佐有些惊讶,虽然只是语音,没有投影映像。
夏宣的语气很踌躇,像是想开口又不知道怎么说。“维佐,你知道舒尔斐济家的地址吗?”
维佐一愣。
“我想去看看玛尔法。”夏宣道。
维佐裂开嘴笑,原来因为玛尔法。“玛尔法今天去学校了,那所学校是全日制,中午学生一般不离校。”
夏宣沉默了很有一会儿,“学校在26区?”
“26区XX路红木棉学园。”维佐说了详细的地址。
“谢谢。”夏宣轻声道谢,隔着通讯器,仍然能够听出他声音中的喜悦。
“夏宣少爷,你下午要逃课吗?”
“今天的课程我已经学完了。”夏宣道,声音带着飞扬的朝气,“还有,你不要总是叫我夏宣少爷。”带着他不喜欢的生疏和客气,有时还有戏谑。夏宣说完这句话,挂断了通讯,快步往外走,一边喊着卡洛德,“卡洛德,我们去26区。”
“是,夏宣少爷。”
红木棉学园是一所一体式的学校,在26区颇为知名,包括幼稚园,少年部和高等部三个教学区,呈现舒展着三片花瓣的木棉形状,三个教学区分别有出入的校门。
红木棉学园最出名的就是校园内的木棉道,风过处,落英缤纷,绚烂的红色飘扬,落在肩头,热闹之极,红色的肆意和嚣张在花落的时候表现得最为极致。
帝国公民5周岁入少年部一年,夏宣算着玛尔法的年龄,应该在少年部。卡洛德去教务处查询玛尔法的班级,夏宣站在校园里,看着不远处一条木棉道,有些好奇。
夏宣不是没有见到过这样的美景,只是对学校这样的环境好奇。像道帝敦这样的贵族世家,子弟很少进入学校,一般都是聘请家庭教师授课,他们要掌握的知识技能和一般人是不同的。
夏宣沿着木棉道,不小心走远了。林立的教学楼后面是一个操场,操场周围绿草如茵,在远处是一片树林,夏宣不认得那是什么树,树干粗壮笔直挺拔,枝叶泼墨般浓绿。风过处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花圃随处可见,每一处花圃种植的花种类都不一样,各种形态,花色绚烂,美不胜收。
夏宣弯下腰看着花圃里蓝叶红茎的植物,这种植物没有花朵,只是红色的杆茎晶莹剔透,远看了好像细长的红色花瓣若隐若现点缀在蓝叶间,十分漂亮。花圃一处竖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这种植物的名字以及习性。
赤茎草,原生于克拉里基,成年植株高50-60厘米,终生无花,杆茎终年长红,蓝叶冬生夏调……
夏宣蹲在花圃前研究这种从未见过的植物,听到喧闹声从不远处传来,中间夹杂的,似乎有玛尔法的声音。夏宣丢下赤茎草,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走过蓝旋花花圃,夏宣看到一座教学楼后面的草地上围聚了一群孩子,年岁从五岁到七岁。夏宣的视力很好,一眼就看到被这群孩子围在中间的玛尔法。
玛尔法穿着红木棉学园的少年部制服,脸上的神情让夏宣在十几米远停下了脚步。那个棕色直长发的孩子桀骜的神情一点也不像玛尔法,玛尔法从来都是乖巧的。
但那群孩子口中喊出的名字分明是玛尔法.柯文纳,夏宣捏着下巴看着不远处那群孩子起了言语争执,然后打起架来,棕色直长发的孩子打起架来十分凶狠,但双拳难敌四手,还是被人按在了地上,只是从头到尾,孩子脸上桀骜凶狠的表情都没有改变。
其实雌性也挺凶的,夏宣下结论。原来玛尔法在他看不到的时候是这样子的啊。
“你们在欺负我弟弟。”
清澈的声音属于少年特有的爽朗,“围殴”玛尔法的孩子们仿佛被大人发现了一样,倏地缩回了伸出的手脚,转过头来,看到只是一个比他们大了三四岁的少年,底气又上来了,毕竟他们人多。
玛尔法入学一上午就惹了众怒,学校这样的地方向来都是排外的,尤其新来的又是有独特性格的。班里的雌性同学尤其讨厌这个新来的学生,比他们都漂亮,偏又不爱搭理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真是看了就讨厌,班里的雄性同学却觉得这位新同学与众不同,都有点喜欢,这就更让雌性同学不喜欢了。
夏宣走到玛尔法面前,看着从地上爬起来的孩子,孩子的脸上肿了好大一块,看见他桀骜的眼神中有些恼怒,眉头蹙蹙地皱着,语气很冲,“谁让你来这里?”
夏宣伸手拉他。
玛尔法一下拍开了,“不用你管!”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草屑,神色不善地看着参与围殴他的人。
玛尔法的眼神显然是挑衅的利器,围着他们的孩子一下子被他这个眼神挑怒了,大喊着扑过来,举动没有章法,但人多势众是很明显的优势。
玛尔法下意思地冲到夏宣身前,张开双臂,想着如果道帝敦家的少爷被人围殴了,他会不会死得不能再死?
耳边传来一连串惨叫声,接连得摔倒声,预料中的拳脚加身却没有,玛尔法悄悄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看,一下子眼睛锃亮,夏宣动作干净利落地把最后一人按在了地上,刚才围殴的那群孩子正躺在地上哎呦直叫唤,看向夏宣的眼里带着恐惧。
玛尔法不敢置信地看着夏宣,伸手捏捏夏宣的胳膊,又比了比自己的,还是那么细,看起来柔弱得很,怎么有这么好的功夫?
43、故人来(一)
“不许告诉爸爸!”
玛尔法看着夏宣,皱了皱眉头。对方武力比他强,威胁显然不顶用,但说到利诱,他还真没什么能让对方看上的,此刻玛尔法心里很有些为难。
那群围殴他的孩子被夏宣的笑脸吓跑,这或许是人类的天性,比起凶神恶煞的恶人反而会更恐惧那些面带微笑做事却毫不留情的人。
玛尔法脸上青青紫紫,肿起来像两个小面团,让他恶声恶气没有了想要的效果。
夏宣掏出手帕帮他擦脸上的泥土,不小心碰到伤处,玛尔法疼得吸了一口气,两只大眼里不可控制腾起水雾,有点可怜兮兮。夏宣把手帕给玛尔法,让他自己捂着,“现在这个时间,不应该是在上课吗?你为什么和他们打架?”
因为脸肿起来,玛尔法的声音瓮声瓮气,听得不是十分清楚,“课间休息时间,有三十分钟……嗡嗡……嗡嗡……我要回教室上课了。”把手帕给夏宣,玛尔法转身就要跑。
“玛尔法。”夏宣伸手拉住他,看着他脸上的伤,“你这样怎么能去上课?我让卡洛德去买药了,很快就回来。”
“我不要逃课。”玛尔法道。
夏宣想了想,拉起他的手,“我去向你的老师请假,只是一堂课学不了什么东西,如果不行,我帮你补习。你们下午五点就放学了吧,以后下午我就来学校看你。”
玛尔法低着的头抬起来,转过来看他,“你下午也要上课的。“虽然不知道确切的数字,但道帝敦主宅离这里真的有些远,单程需要两小时,往返就是四小时。
“上午我就能把全天的课程学完,来回路上可以在飞艇里面复习。”夏宣道,“你是我弟弟呢,可不能让他们欺负你。”
玛尔法看着牵着他的手的那只手,白净纤细,和他的一点都不一样,他的手似乎怎么洗也不会这么白。玛尔法知道夏宣关心他,照顾他,他想或许是因为爸爸的关系,毕竟爸爸现在是他父亲的配偶。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对另一个人好,这是他之前七年学到的一个真理。玛尔法不知道为什么夏宣会来看他,他已经离开道帝敦家,他们之间也就没有太多联系了,不是吗?
找到教室,向授课的老师请假,玛尔法中间没有插一句话,完全是夏宣在交际。得益于夏宣文静秀丽的外表,老师们都相信这样的孩子不会撒谎,相信了夏宣“弟弟不小心摔跤了,我要带他去看医生”的言辞。
两人刚走出校门,就看到了卡洛德,看到玛尔法脸上的上,卡洛德很惊讶,走过来心疼地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玛尔法的脸,“那些孩子太可恶了,玛尔法少爷是雌性,怎么下这么重手打脸?……”
玛尔法没有吭声,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