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头锦背熬鱼汤应该会不错。”
凤庄不知道为什么维佐一来就和黑头锦背结了仇,“你不喜欢的话,我让人把鱼缸挪走。”
维佐看着他,为什么没有直截了当地答应,却换了种方式?这鱼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养的?能够在凤庄的住处养鱼的,除了凤庄,答案似乎呼之欲出。维佐笑了笑,没有追问。
“一天没有吃东西,西凯尔让人准备了一些容易消化的东西,你用一些。”凤庄说着,牵着维佐的手走进餐厅,餐厅的饭桌上已经摆好了十几样精致的菜肴点心。
凤庄给维佐拉开餐桌边的椅子,扶着他坐下。
凤庄的殷勤维佐不是很喜欢,他注意到餐厅里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雄性,他气度雍容,着装态度都不像是普通下人。
凤庄解释道:“他是西凯尔,是道帝敦的管家,你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他。”
西凯尔上前走了一步,十分恭敬地对维佐施礼,“见过维佐大人,不知道饭菜是否合大人口味,大人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请尽管吩咐。”
维佐看着西凯尔,夹了桌上一样菜肴,放进嘴里尝了尝,虽然维佐不重口腹之欲,但道帝敦家的厨子确实很不错。“很不错。”
“谢维佐大人夸奖。”
凤庄示意西凯尔下去,等维佐吃得差不多了,拉着维佐去了卧室。
道帝敦家主的卧室并不在一楼,而是三楼,整个楼层是一个巨大的卧室,从门口到床榻足有六进。
维佐看着镂空雕花的大屏风,以及屏风前面的六角宫灯,转头看凤庄,“你平时不觉得累吗?”回卧室自然是想要睡觉的,进了门还要走这么远才到床前,维佐觉得贵族的品味真是受罪。
床榻是复古风的,维佐摸了摸黄花梨色的床头,轻轻在上面敲了敲,确定材料是一种复合合金,并不是古地球那种珍贵的黄花梨木。
维佐看着从房顶垂下的幔帐,虽然经过一天的婚宴这会儿他只想躺倒在床上睡他个昏天暗地,但这幔帐是谁的品味?
“你让人布置的?”维佐指着幔帐问。
凤庄看着水青色的虫草幔帐,眼睛微微眨了一下,“这里很久没有住人了,婚礼前重新布置的,你不喜欢吗?你喜欢什么颜色的,明天让西凯尔带你到库房里面挑一顶。”
不是颜色的问题,维佐压根儿就不喜欢幔帐,那种幔帐垂下来只剩下一张床大的空间会让他感觉十分压抑,狭小的空间会让他觉得是一只被困住的兽。
道帝敦上将看到他新婚的配偶蹬掉鞋子,站在床榻上把垂下的幔帐收拢成一束,打了个结高高地吊在床榻上方,然后满意地拍了拍手,从床榻上下来。“这样就好了。”
他的新配偶喜好总是和一般雌性不同。
维佐困倦地打了一个哈欠,今天一大早他就被舒尔叫醒了,然后就是这个时空雌性出嫁前的一系列规矩程序,加上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本来就容易困倦,现在他最想的就是躺在床上不被打扰地好好睡一觉。
看出他面容上的疲色,凤庄笑着上前帮他卸妆,一整套碧玺头面,发簪、项链、耳饰、手镯和戒指,舒尔的出手十分大方阔绰。凤庄拉开梳妆台下面的抽屉,把碧玺首饰放进去。
维佐惊讶地看着抽屉里绒布上陈列满目的饰品,伸手把旁边的抽屉拉开……道帝敦家确实挺有钱的。
“你喜欢哪一样,轮换着戴。如果里面没有喜欢的就告诉西凯尔,按照你的喜好去订制……”凤庄伸手去解维佐的腰带……
35、婚后(一)
维佐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凤庄已经不在了。他站在衣柜前,看着里面的衣服,他的衣服向来不多,大多是制服或者休闲服装,衣柜里做工考究样式繁复华丽的自然是道帝敦家为他置办的,但是他并不很喜欢。
维佐随意挑了一套,等他梳洗好从楼上下来,餐厅里已经摆好了早餐,温度正好。西凯尔微笑着站在餐厅门口对他行礼,“维佐大人,早安。”
早餐简单,口味清淡,很合维佐口味,于是维佐吃得十分尽兴。
西凯尔站在身边解释凤庄的行程,“公爵去了军部,中午会回来吃饭。维佐大人是否要逛逛园子,还是有其他消遣,尽管吩咐。”
“上将去了军部?”维佐举着筷子的手微微顿了一下。凤庄自然是应该有婚假的,况且凤庄并不像工作狂,那么在新婚第二天依然去军部上班……最近有什么大事吗?
西凯尔并没有解答维佐的疑问。
维佐没有什么消遣,吃完了饭坐在客厅里听西凯尔介绍道帝敦家族的人员构成。道帝敦家并不只凤庄这一支,只不过这一支最为尊贵。听着西凯尔的解说,维佐微微分了神儿,在昨天的婚宴上,他并没有见到其他支系的道帝敦家的人,凤庄也从未对他提及。
西凯尔的解说很是详尽,却并不枯燥,偶尔穿插一两个小笑话让人提神。
维佐权作是消遣了,七分尽心,三分散漫,总归他以后是要在道帝敦家生活了,这些事情还是要了解,当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只要没有人来招惹他,他就自个过自个的日子。
“玛尔法少爷到了。”
维佐正听得有些无聊了,忽然外面有人声音不高不低地传了一句,就看到穿了一身紫丁香色秋装的孩子从门外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面目和善可亲的雌性,应该是昨夜夏宣提到的卡洛德。
维佐高兴地站起身向玛尔法走去。
玛尔法并不像之前那样高兴地对着他扑过来,虽然大眼睛中见到他的高兴比不之前少,却很是规矩礼貌地对旁边的西凯尔问了好,才转身看着维佐,“爸爸,上午好。”
维佐看得心疼,这样处处留心,事事谨慎,这孩子不过才六七岁,把孩子拥进怀里,在他脸上亲了亲,并没有让自己的情绪流露出来,“昨天睡得好不好?早餐呢?”
“嗯。”玛尔法对他重重地点了一下头,生怕他不相信,笑容在白嫩的小脸上淌开,亲昵地偎在他身边。“夏宣哥哥对我很好,还给我新衣服穿。”他扯着身上的衣服给维佐看。
衣服面料上乘,做工考究,维佐留心了一眼针脚处,细密匀称,不是一般手工可比。维佐记得这样的手工似乎只有在昨天晚宴上夏宣的礼服上见到。
一声极低的哼声从门口传来,道帝敦家的夏宣少爷板着脸从外面进来,目光在维佐身上扫了一遍,最后落在玛尔法身上。
维佐看着夏宣别扭的表情,忍住了笑。
西凯尔微笑着恭敬地施礼,“夏宣少爷。”
夏宣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西凯尔识趣地下去了。
“夏宣哥哥。”玛尔法笑容灿烂地打招呼。
夏宣虽然不喜欢维佐,却还是十分给玛尔法面子,脸色缓和地对他点了点头,“你不是说要去逛花园吗?”虽然这话明着是对玛尔法说的。
玛尔法看看维佐。
维佐笑着站起身,“左右没事儿,权当是散步了。”
玛尔法十分高兴,一手拉着维佐,一只手来牵夏宣。“爸爸,夏宣哥哥,我们快去吧。”
夏宣看着拉着自己的小手,侧脸看到玛尔法明媚的笑靥,嘴里含糊地咕哝了一句,到底没有甩开,“其实花园里也没什么好看的,左右不过是那几种花……”
一直观察夏宣脸部表情变化的维佐,心中更加坚定了要喜欢夏宣少爷的心思。虽有有点小别扭,有点小心眼,有点傲娇,但夏宣少爷其实挺可爱的。
道帝敦家的花园和主屋之间的距离并不近,玛尔法和夏宣叽叽咕咕地说着话,偶尔发出一两声笑声,夏宣的表情更加缓和了。
维佐看着道路两边的景致,昨天因为天色晚,并没有看仔细。道帝敦家的建筑大部分是中式风格,给维佐一种熟悉的怀念感觉。
花园里花团锦簇,很多种花维佐都叫不出名字来,夏宣却认得全,一边走一边给玛尔法介绍。
维佐陪两人逛了一会儿,就感觉有点儿累,就在花园的亭子里坐下来歇着。亭子里摆放的是古朴的竹凳竹椅石桌,因为维佐现在是特殊时期,早有机灵的下人取来垫子放好,水果点心也摆上来。
玛尔法有夏宣陪着,看起来很开心。
半上午的阳光暖暖的,维佐的眼皮忍不住落下来,沉睡之前感觉肚子里的小东西轻轻动了一下,所以他是微笑着睡去的。
维佐再醒来,他已经不是在花园的亭子里了,外面的天光也黯淡,像是黄昏时分。维佐扭头看墙壁上的钟表,竟然是下午18::32了。他扶了一下额头,他睡得这样沉,被人移动都没有醒来,可以之前从来没有过的。维佐抚摸着尚未显怀的小腹,这个孩子带给他的影响远远超过了他的预计。
维佐掀开身上的毯子下床,这个房间的布置他自然是熟悉的,道帝敦家主屋。
站在等身高的穿衣镜前,用梳子梳了几下显得有些凌乱的头发,从旁边的抽屉里找到发套,简单地束起来。
“睡醒了?”凤庄从外面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
维佐愣了一下,看了看他手里的托盘,视线落在凤庄身上的军服上,军服带着细微几乎分辨不出的尘土味,还有手上没有取下的手套。维佐忍不住皱眉,军部很忙吗?忙到凤庄回到家还没来得及换衣服。
凤庄没有注意维佐的神情变化,把手里托盘放在茶几上,“西凯尔说你从上午睡着,一直还没有吃东西。厨房做了粥,你先垫一点儿,一会儿吃晚饭。”摘了手套,脱了身上的外套,整齐地放在固定位置。“小伊和比希尔已经回岫星了,玛尔法有夏宣照顾,我看夏宣很喜欢玛尔法。西凯尔说,夏宣隔壁的院子已经收拾好了,给玛尔法住。”
维佐坐下喝了一口粥,听见凤庄的话,里面的信息有点多。“比希尔回去了?”他和凤伊接触不多,只是凤伊似乎不怎么喜欢玛尔法,倒是比希尔这个孩子,聪明地让他看不透。凤伊这次来帝都是为了参加凤庄的婚礼,这么快就回去,“比希尔的主意?”
凤庄点了点头,看他无意识舀了粥往嘴里送一脸沉思的模样,忍不住微微抿起笑意。
“玛尔法要住在夏宣少爷隔壁院子里?”相对于凤伊的离开,维佐对这件事的关注更多。他睡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见面的时候夏宣和玛尔法都没有透漏出这样的意思。
“夏宣从小没有年龄相仿的玩伴,既然他喜欢玛尔法,多个弟弟也好。”凤庄说,在维佐身边坐下来,端起碗要喂他。
“啊,我自己来。”维佐神色微微一变,从凤庄手里接了碗,也不用勺子了,直接对着碗沿吸溜,很快一碗粥就进了肚。喝完了粥,把碗放下,维佐顾左言他,“玛尔法的院子在什么地方?我想去看看。”
凤庄看维佐有意避开他接触的举止,心中其实并不明白。昨夜是新婚之夜,维佐怀孕两个月半,医生说只要不是太激烈,行房是完全没问题的。但昨晚……
36、婚后(二)
维佐的情况并没有改善,就寝的时候维佐坚持分床睡。
新婚第二夜,两人分床睡?即使凤庄的脾气很温和,这样打脸的行为实在太过了。但——看着因为他的碰触开始呕吐不止的维佐,中间发生了什么事?虽然婚前除了那一次他没有和维佐过于亲昵,但也不是没有过亲密。事情似乎从新婚夜开始……
喂躺在床上的维佐喝了水,递上手帕让他擦嘴,凤庄还是没有抓住事情的线头,“维佐。”
维佐微微合上了眼,脸上带出深深的疲惫来。他自然知道自己这样是怎么回事?他以为那人留给他的影响没有这么深,是他高估了自己……想到那个在生命中曾经和父姆同等重要的人,他只觉得从心底深处翻上来一股恶心,让他忍不住又要吐。
让人收拾了,维佐重新在床上躺下,凤庄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脸色带着苍白的维佐,“睡吧。”说着站起身,“我在外间。”
凤庄一晚上没怎么休息好,第二天早起神色就带着掩饰不去的疲惫,走到军部大门,就看到一群人从里面出来,最前面的一人穿着暗红色的监察厅制服,正是舒尔。
舒尔看到凤庄,笑着打招呼,视线在他脸上游弋了不短时间。“公爵大人,小佐和你分床了?”舒尔的声音压得低,只有和他距离近的凤庄听到了。
凤庄猛地抬头看向他。
舒尔依旧是那副温柔和煦的微笑模样,“想要知道小佐的事,可要问我呢。不过,给不给你答案,我说了算。”
两队人交错,舒尔已经走下了台阶。
凤庄有没有去找舒尔,两人之间又说了什么,凤庄的副官和舒尔的副官都表示不清楚。
玛尔法的院子已经收拾好,就在夏宣的院子隔壁,距离主屋也不很远。玛尔法很喜欢院子里常年花开不败的那棵季棠,院子里还有一个小池塘,池底铺着五颜六色漂亮石子,养了几尾观赏鱼类。
玛尔法最终没有去学校上学,夏宣的家庭教师加了双薪,从基础开始教玛尔法。课间闲暇的时候,夏宣会过来找玛尔法,两个孩子蹲在池塘边,用鱼食逗弄池塘里的小呆鱼。
西凯尔说,夏宣少爷比以前笑得多了,也调皮淘气了不少。
分床睡后,凤庄就一直在外间,对待维佐的态度并没有变,只是减少了碰触他的次数。维佐身边有玛尔法,心情渐渐好起来,看到夏宣和玛尔法的相处,心情更是舒畅了几分,道帝敦家也没有烦心事找到他,这样养了半个月,维佐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