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子墨看着护在自己身前的夫人,默默的想:夫人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牧衣说出话方才认识到自己说的虎狼之词,不过仍是一本正经的掐着腰,瞪着上官英。
上官英看着眼前气势汹汹的秀气女子总感觉有些莫名的熟悉。直接道:“一对一就已经是君子,难不成比琴棋书画,那是女子该干的事。”
牧衣顺着他道:“什么女子男子,你也是你母亲生的,你也没少喝你母亲一口奶。比琴棋书画有何不可?”
上官英怒道:“好,比什么?”
“输了可别哭鼻子”
“哼。什么马什么追。”
白冰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嗷嗷,对对,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牧衣看着上官英这个蠢蛋中招,真的是意料之中,只不过没想到会这么快。
牧衣想想墨郎擅长什么,这还真的是不知道诶。转头看着夜子墨偷偷问道:“墨郎,你说比什么?”
“你想比什么?”意思就是让她决定。
上官英等不及了,喊道:“你们嘀嘀咕咕什么,爽快些。”
牧衣坏笑着道:“我们害怕自己输的太惨,所以商量一下。就比刺绣吧。”
“比就比。”
于是乎,两个大男人坐在院子里绣起花来。场面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牧衣看着墨郎,一穿一引之间无不透漏着皎皎君子遗世独立的仙风道骨。如果能打分,十分满分的话,光举止牧衣就给九分。
另一边,上官英舞刀弄枪的双手,捏着小小的银针,满头大汗的穿插着素帕。扎手一下,叫唤一声。还不忘用嘴唇吸着血液,以免弄脏手帕。
牧衣看着上官英,开始觉得这小伙其实很搞笑的嘛。
莹儿看着蠢笨的上官英,不仅忍不住一直在旁边捧腹大笑。笑的甚至站不住,扶着少风才支撑自己。
白冰终是看不下去,来到上官英的身边亲自指导。
一炷香过后,两个人将绣品呈给品鉴人,牧衣与白冰看着两个歪七扭八的素帕,忍不住嘴都抽了抽。
莹儿的笑声就没有停下过。
牧衣佯装肃穆道:“这两个都不错。还是墨郎更胜一筹的。”
白冰看着两个人绣的四不像,夜子墨绣的勉强能看出来是个人头,至于上官英绣的简直没办法看。道:“玉公子胜。”
上官英不服气的道:“绣花,他绣的也不是花。”
余然没好气的道:“没说绣花,说的刺绣。”
“刺绣和绣花有区别么?我妹刺绣就绣花。”
牧衣看着这个肥头大耳的哥哥,竟然还会关心妹妹绣的花,说不定这个哥哥也没有传闻的那么冷酷无情。
白冰明日就被派遣出去,此时急需找一个与夜子墨单独相处的机会。
这时,阴阳怪气的道:“你干什么行。昨晚还被吓尿。”
上官英被白冰点着火,这样说对一个好面子的男人来说,面子打击太大了。瞬间爆炸,拿起刀一顿乱砍。
关键是白冰不反抗,只是躲,还专门找人多的,有东西的地方躲,真是精的很。瞬间,整个院子被砍的破败不堪,鸡飞狗跳。人好歹没有什么伤亡。
夜子墨护着牧衣躲到一旁,牧衣看着东躲西藏的众人,于心不忍,就从夜子墨的怀里探出小脑袋,道:“上官英,你发什么疯,尿了裤子而已,至于嘛。”
牧衣不断出言挑衅着上官英,让他过来。
上官英怒急红眼,一步一步的往牧衣这边走来,边走便举起大刀,刀光在阳光的照射下露着寒光。
牧衣还是说个不停道:“谁小时候没有尿过。刚还君子,现在就像条疯狗,你行不行。”
这时久违不见的上官柔赶到,看到眼前的一幕,忙阻止道:“哥,放下刀,会出人命的!”
上官英闻声,转身看到自己的妹妹站到门口焦急地哭出眼泪,连忙放下手中的屠刀。道:“没出息。”不管不顾,转身就出了大门,扬长而去。
牧衣眼神复杂的看着久违不见的上官柔与上官英离去的身影。总感觉这对兄妹怪怪的。
上官柔救了牧衣与夜子墨,牧衣从夜子墨的怀里站起来,道:“多谢柔儿救命之恩。”
上官柔肿着眼睛定定的看了看夜子墨与牧衣,直接转身离去,没有再多说一句。
莹儿看着上官柔这种态度非常的不悦。哼,抢公子的坏女人,还敢来。
白冰走至夜子墨面前道:“玉公子,可否商量赔偿事宜?”
夜子墨带领着白冰往书房走去,众人对此深信不疑。
牧衣看着被摧残的名贵花草树木,奇山异石,心里不停的滴血。真是因果报应,刚刚坑了亲爱的父亲一场,现在就报应到自己头上。牧衣当真是欲哭无泪。
牧衣忽然想起什么,问余然道:“上官英经常不在京城么?”
余然回道:“上官英基本一直不在京城,回来也就住几天。这次算是时间长的。怎么了?”
“他和上官柔怎么样?我看不像是传闻那样。”
“冷酷无情嘛?牧衣,传言未必为真。有的只是一个总体概括,有的甚至是偏离主人的。如果说上官英心里还有柔软的地方,那里就住着上官柔。”
书房内。
白冰道:“玉公子当真是深藏不露,武功卓绝。”她所言当然不是夜子墨今日的躲闪,是昨晚四合院转身离去时的训练有素震惊了她。
“彼此彼此。”
随后白冰在夜子墨耳边耳语几声,大体说了四合院的经过。
夜子墨看着白冰,陷入深思,听白冰所言应当是蝶衣中计,惨败。可是白羽怎么说都不会蠢到自己掉到陷阱里。那就是不故意或是故意的。故意应该就不会那么谨慎小心,一路走走停停到处隐蔽,侦查。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夜子墨瞬间了然道:“蝶衣用四合院这个陷阱抓间谍,没想到钓出了白羽。蝶衣不敌白羽让白羽使计逃脱,看来罗刹内部不太平。”
“只有我,上官英,蝶衣,尚书知道。”
“你只是办事的,上面指挥的可不止有两个。那是条大鱼。而且他们本来要抓的人应该是你,夜凌阁的间谍。他们没想到钓出的却是朝廷的人。蝶衣与尚书是不是回来后就一直商讨什么?”否则就不会派遣上官英前去四合院。
白冰思索着蝶衣几日所作所为,多少真的应了夜子墨的猜测。局面越发惊涛骇浪,回道:“对。”
夜子墨道:“没有错,罗刹高处出的间谍是朝廷的人。蝶衣他们不会放过他。”
蝶衣问道:“明日胶州行,是否按原计划?”
“计划有变,你咬住说是夜凌阁劫持上官英。”既然罗刹此刻内部扑朔迷离,那他就在搅一搅浑水,让水看不清是水还是泥。
夜子墨接着问道:“蝶衣怎么会遇见阿衣?”这可不是偶然。
白冰也正想说此事,顺便道:“蝶衣最恨医学世家。让她别出去。”
白冰认为既然危险,就将一不做二不休的所有可能扼杀在摇篮里。
“不劳费心。你今日这账怎么算?”
白冰看着面前问他要钱的男人,忍不住白了个眼,扔下一袋银子,道:“足够了。”转身就要走。
夜子墨从她身后道:“皇上派白羽办事,已经坐不住。上官英已经暴露身份。你好自为之。”
白冰没有转头道:“多谢关怀。”便直接走出了屋门,这一刻的她是那么的孤独,就像是那孤零零的躺在桌子上的钱袋一样,有着一片的阴影。
夜子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出这种话,或许是自己担心白冰暴露,威胁自己的计划吧。
情感这东西,谁都说不清楚,他不恨她嘛,她不恨他嘛。
白冰从屋里走出来,道:“玉公子好手段,一袋子钱够你们几个月花销”。说罢离开贵地。
少风忍不住道:“尚书府真是一个德行。”不知他是在宣泄哪一处的怨愤。
夜子墨将那袋沉甸甸的银子扔给少风,道:“去办事。”
少风领了银子应声出门。
宸光殿内。
九五之尊仍是坐在那日宣见夏侯的龙榻上,低垂着眼睛看着白羽,道:“起身吧。”
“怎么回事?”
“禀陛下。昨日,中了四合院的埋伏,将计就计,发现蝶衣,一名女子,以及,尚书长子上官英。”
皇帝本因批奏章看着疲惫的脸上,此时染上一丝阴霾道:“尚书长子?藏得够深。”
白羽连忙问道:“是否抓捕?”
皇帝看着桌上的棋盘,抬手将棋牌上的马丢掉,道:“怎么这么急躁。把马弃了吧。”
“可是弃了他,没有内应。”
皇帝良久没有回应,只是一个一个的将象棋收了起来。道:“两军对垒,楚河汉界早就没了,现在应该是三军鼎立。”
白羽瞬间了然道:“夜凌阁!”
皇帝看着白羽道:“白羽啊,越老越糊涂啦,才反应过来。夜凌阁卷土重来了,估计也就近几日重出江湖。话说这阁主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白羽也是由衷的佩服道:“的确。一个人将日月堂众人从颓败中扶起,十几年使夜凌阁一跃成为江湖第二大组织,是不容小觑的一个人。”
皇帝睁着睡不醒的眼睛看着白羽接着问道:“自那之后,你可还见过他?”
白羽连忙跪地道:“回禀陛下,不曾见过。微臣久居朝廷,那人常在江湖,当真不知。”
皇帝笑道:“朕自是知道你的为人,退下吧。”
白羽亦步亦趋的退了出去,他打那日与夜陌分别开始,就从那男孩子的眼神中看出了火焰的苗头,而他果然如自己所料,在这个江湖点了一把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