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吗？”
乌鸦立在栏杆上，轻轻抖动翅膀。
漆黑的羽翼仿佛最深的夜色，让布鲁斯瞬间寒若彻骨，可现在才是中午！
布鲁斯吐出口气，缓缓道：“……你果然还在。”
“桀桀桀……我们是一体的，你没听那个女孩说吗？我们甚至共用一个以太体！你在，我当然就在。”
乌鸦似乎很高兴，声音黯哑，说话却很迅速。
布鲁斯也发现了这点，他轻轻皱眉，问道：“你已经能随意说话了么？”
“这很重要吗？生活有时就是这么突然，桀桀桀……”乌鸦轻轻摇摆，“比起这个，不如你来回答一下我的问题——为什么不杀人呢？”
“……”
“他们都是罪犯！他们杀掉了那些老人、孩子、警察，是你最喜欢的猎物！”
乌鸦俯着头，冒着幽绿火光的双目，却从两侧紧盯住布鲁斯。
“桀桀桀！为什么不杀呢？那个红蛮子，你该不会真被他那浅薄的仇恨论感动了吧？”
布鲁斯细细听完，脑子里却闪过一个想法：它能看见我所见的一切！
为什么？共享感官？
那么精神呢，我的想法呢？
他心中念头奔涌，面上却很平淡，道：“我不会再杀人了，也会尽量减少使用能力！”
乌鸦闻言，却是尖利大笑：“嘎嘎嘎！你真的相信那个女孩的鬼话？”
“是的，我相信。”布鲁斯认真道，“因为那确实让我精神好了很多。”
“傻蛋！那是因为她对你施了法，你被催眠了！她是个女巫，还记得吗？”乌鸦嘲讽道，“女巫的话，哪怕再过上一千年，也不能信。”
布鲁斯却不为所动：“但杀人就会吸收死亡，而死亡将会让你变强，强到你能占据我的身体。”
“哦，这倒是真的。”乌鸦居然直接就承认了，“但你又能怎么样呢？你真以为自己能摆脱我？凭什么？就凭那个对你催眠的女巫？”
“我会找到办法的。”
“办法？什么办法？你应该也发现了，她和你根本就不一样！”乌鸦嘻嘻哈哈道，“符文可控制不了我。”
就在这时，布鲁斯突然一顿，抬头深吸口气。
他尽量平静心绪，然后才重又看向乌鸦，把握十足道：“所以，你不是在我的脑子里。”
乌鸦侧首：“嘎？”
看它那古怪的模样，布鲁斯却笑了：“没错，你不在我的脑子里，你无法知道我在想什么。”
“……是嘛。”乌鸦一双幽瞳闪烁，有些含糊道，“那又如何？”
“那我也就明白，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布鲁斯微微眯眼，缓缓说道：“我一直以为你是超凡力量的表征，或者是我被力量刺激而分裂的人格，但现在看来，并不是那么简单。”
“你能看见我所见的，却不能知道我所想，你有单独的思想，你因死亡而进化，你是‘占据’而非‘取代’我……”
“你不是我，也不是什么表征。”布鲁斯断言道，“你就是超凡力量，你就是死亡之力本身！”
“我从来没有获得过超凡！因为你才是告死鸟！”
“……”
乌鸦冷冷地看着他，一时竟没说话。
布鲁斯则越说，心中思路越明：“两年来，你一直是‘寄生’于我身上，让我去利用超凡，去帮你收集死亡，帮你壮大。”
“这个过程，或许也加深了我们的联系，让你在强大之后，突然要夺取身体！”
“具体原因不明，也许是伊莲·琼斯的那句话，刺激了你，总之你选择了今天。”布鲁斯摇了摇头，“呵，你压制了我的精神，控制身体杀了人，还炸了楼。”
“但不知为何，你又消失了？而等我再醒来时，我居然感觉头脑清明，你也没有马上出现。”
“让我想想……这个过程中，肯定发生了什么，让我脱离了控制！我们的联系被分割了！”
“刚刚那一阵子，是我两年来最快乐的时间！但很快，大概是我使用能力、扔出飞刃的时候，你又重新建立起了联系！”
通了！一切都解释通了！
布鲁斯目光锐利地盯住乌鸦：
“伊莲·琼斯说我可能精神分裂，是因为你根本就不是跟我一体的，我脑子里有两个精神！那就是你！就是她看见的黑烟！”
“告死鸟，你出了问题，你跟我的联系断了，你装成黑烟躲起来，试图让我再帮你杀人。”
“呵呵，你是不是又在影响我的情绪？怪不得，我似乎没有先前那么激动了。”
“你这个混蛋，我现在知道该怎么处理你了——不是伊莲·琼斯的法子，我应该剥离你！而不是贴近你！”
布鲁斯如机关枪一般吐出一大串的推理，将他心中所想终于连成了一个逻辑链。
他的话语，似乎镇住了告死鸟，让它一直保持沉默。
狂风吹过，带起了风沙，扬开了火焰。
这时——
嗡嗡嗡！
直升机的轰鸣声，突然自空中传来。
布鲁斯扭过头，发现远处街角，开出了几辆军用装甲车。
是军队！
“桀桀桀，布鲁斯·韦恩，不得不说，我小看你了，你确实很聪明，两年中唯一的机会，都被你抓住了……”
在这紧急关头，告死鸟却笑了：“既然如此，你就试试吧，看你想的对不对，能不能摆脱我。”
“当然，你首先得活下来。”
火光中，布鲁斯疾步冲向了哈雷摩托。
……
烟尘道道。
铅云在天际厚积。
新罗尔区的赤红浓烟，已在狂风中逐渐消散。
那长牙舞爪的模样，在几公里之外都能看见，在数百米高的位置，更是极为清晰。
“这栋楼接近400米，具体来说是397米。”
落地窗边，一名手握香槟的金发青年突然说道。
“84层，我可以看见圣佛朗，看见希维尔的繁忙车流……这栋楼，就是时代的见证！”
他举起香槟，像在致敬远处的红烟。
确实，这栋84层的超级高楼，位于洛城中心区的最中央，在普遍低于40层的一众大厦里鹤立鸡群，站在上面就像站在世界之巅。
“南边有座100多层的，还是双子塔。”一个声音突然在背后说道。
“呵呵，我知道，所以才要更加努力，不是么？”
金发青年笑着转过身，看向身前，这个处处透着贵气的大厅。
他悠然举杯，对着大厅内的几人道：“那么，就让我们好好讨论，该怎么让洛城努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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