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宁满腹疑惑。
只见陆林支好木牛流马,迅速从系统究竟召出吉量。
两支扶手伸直,立即套在在吉量身上,双轮车直接变成马拉车。
陆林与张宁面面相觑,都看出对方脸上的震惊,显然都没料到木牛流马还有这样的功能。
“……这车不是你造出来的嘛?”
“当时墨家给我图纸之时,我也没多问呐!”陆林无奈,摊手苦笑道。
“辛苦你了,当了一路牛马。”张宁揶揄道。
陆林翻了翻白眼,坐上车驾,催动吉量围着将军府狠狠转了三圈才罢休。
张宁乐不可支,解下吉量的鞍鞯,嗤笑道:“千里马用来拉车?亏你想得出来。”
“这算什么?”陆林捏碎沙果,抬手喂给吉量:“稍后它还有重活呢。”
话音刚落。
荀彧带上数十名工匠走进庭院。
东汉之时,铁质工具已经蔚然成风,汉环首刀更是北驱匈奴千余里的利器。
但由于汉武帝的盐铁专卖,铁器在民间的普及率并不高,更别说用以制造大型工具了。
所以木匠与石匠虽多,但铁匠还是较为稀少。
陆林找召集众人,则是考虑到东汉饮食种类比较低,简言之,没有相应的得力工具,食品加工技艺还很落后。
其中最主要的物件,当是石磨。
它可研磨细粉,做出的食物自然更加可口,花样繁多。
同时最关键的一点在于,精加工的食物可以减少牙口磨损,从而提高居民平均寿命。
不过石磨的制造过程很繁琐,花费巨大,通常地主富户有两三幅石磨,已经可以垄断附近十余里的粮食加工,以此控制农户。
陆林现在腰缠万贯,提出三倍工价之后,众多工匠欣喜若狂,点上篝火连夜加班。
不止石磨,他还画出图纸命人迅速造出铁锅,同时还有各色胡凳胡椅。
既然要开酒楼,客流量自是关键,传统的汉座明显太占地方,当然要改革。
陆陆续续造出样品,陆林最先试验石磨,给吉量套上颈箍,他又放出十石粟米,石磨立即吱呀有声。
“如此神马……居然用来拉磨?”荀彧脸上有些不自然。
陆林笑了:“我今天还挑土挖坑,又推一下午车呢,它干点粗活怎么了?”
荀彧不禁哑然。
他跟在陆林身后,悉悉将粟米扫进磨眼,突然想起什么:“大人,咱们要不专门成立一个组织管理工匠?”
“哪种管理?”
“如同农户一般吧,设立工籍,这样以后调遣工匠更方便了。”
陆林怔了怔。
后世的明朝正有这样的户籍制度,工匠如同物资一般,随时可以启用。
但发展后期,因工籍逐渐死板固化,出身工籍的子弟只能一辈子从工,不能转换职业,为害一时。
“不必了。”陆林思绪闪过,否定荀彧的提议:“工籍限制了工匠的人身自由,很挫伤积极性,间接阻碍了工艺的发展。”
“话又说回来,你不是在负责粮币吗?财帛动人心,用这种手段明显效率更高。”
听完一席话,荀彧频频点头。
但他刚想附声赞叹两句,忽然又是一愣。
只见陆林沉吟道:“不过工匠还是要管理,我可以调派人手让你成立一个工丞。”
“专职何事呢?”荀彧疑惑道。
“诸多工匠技艺的传承,大多是师徒相沿,培养一个合格的工匠实在太久了。”陆林绕着石磨转了两圈,感觉粟米粉的效果还不错。
“工丞的作用在于加速……类似于学校?”荀彧试探道。
他感觉陆林最近两天整治内务的措施,一个比一个精妙,强于自己十倍都不止。
感慨之余,荀彧也跃跃欲试,粮币初有成效,现在工丞似乎又是一件前无古人的新制度。
“学校?差不多可以这么理解。”陆林点点头,感觉荀彧的领悟能力很不错:“汉庭针对天下学子,自有种种官职相托。”
“同样,我们对各种工匠也可以如此安排。”
眼见着要听到关键了,荀彧神色极其激动,侧耳以听。
陆林瞥他一眼,靠在廊柱细细解释道:“工匠技艺水平各有高低,工丞不妨设立时间,定期考校他们的能力,并颁布资历。”
“……他们会大费周折的应试吗?其中必有利益驱使吧?”荀彧提出疑问。
陆林笑了笑,深知他已经从行政强令的误区走出来了,可以用更合理的手段管理一方了。
“当然有利益,比如说,凡是将军府发布的土木工程,必须要有工丞颁布的资历证书,方能参加。”
荀彧眼前一亮。
得益于陆林出手阔绰,现在人人皆知为将军府办事必有丰厚报酬,所以积极性很高。
至于参加土木工程的民夫,更是深谙此道,干活简直不要命。
如果下次将军府宣布有新工程,这些工匠肯定要去工丞参加资格认证,否则赚不到大钱。
“妙啊!”荀彧盛赞。
“如此一来,不仅掌握各种工匠的信息,还让他们更加努力钻研工艺,培养子弟!”
“嗯,但这份利益驱动还是小了。”陆林一向相信老百姓的创造能力,其中工匠更其中的佼佼者,很值得自己笼络。
那怕只发明出一种先进的工艺,也是对生产力的极大促进。
更何况,以后自己还有很多想要制造的东西,完全可以丢给工丞去弄,从而省下很多麻烦。
“工匠资历自当有高低,你可以让工丞按照相应的品秩,发放俸禄。”
“什么也不干,都有俸禄?”
“那当然不可能,你可以让品秩高的老师傅在工丞授课嘛,从而抬高他们的名望。”
“懂了!除开真金白银,名声也是一项激励!”荀彧恍然大悟。
他细细想了一番,愈发此项举措极为精妙,居然轻松掌握大量工匠,同时还搏得不少好名声。
同时,荀彧也意识到,陆林真的想经营阳翟城,并有扎根于此的盘算。
夜色渐深。
铁匠的大锤敲得咣咣直响。
陆林浅呡一口清茶,忽然道:“文若,你刚才去处理的粮币纠纷,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