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师那边的任务是抓捕十九区老柯家的柯震林,年纪不大,只有十五。
但问题是,导师在下水道找到了一具尸体,尸体手里有一支留言笔,里面记录着柯震林在三个月前把他推入下水道的故事。
留言笔的主人名叫孙思仁,和柯震林同年,甚至同是十九区第一中学的同学,他被推入下水道之后摔断了腿,没有任何通信工具,还直面活尸的追击,在逃入一处角落之后用他唯一会的术式做了一个遮蔽气息的结界,然后就死了。
导师顺路找到他的尸体时,这小子都已经白骨化了,但留言笔还坚固,所以代它的主人说出了冤屈。
而在确认十九区第一中学的确有一个叫孙思仁的孩子失踪之后,导师就让涅带队抓人。
寇根亲自负责带着一个车队的智械,几乎将高塔的保护力量一抽而空。
“我觉得我们高塔的力量还是有些太过捉襟见肘了。”马尔斯和寇根说道。
“你为以我们不想增加军事力量吗,但军方更需要智械,随着灵能大潮的到来,西部诸行省越来越多的感受到了黑区带来的痛苦,每天都有士兵死伤的情况,让智械们顶在第一线才是最优先的选择。”寇根说到这里又得意的笑了笑:“不过也没关系的,高塔位于泰南腹地,是不可能被敌人攻击的。”
马尔斯一想,也是释然——是啊,高塔的位置决定了它不需要太多武力就可以保持超然的地位,这一次也是因为麻烦太大,一时之间的捉襟见肘而已。
“那寇根,亲于老柯家你怎么看。”.
“老柯家家大业大,虽然也分了家,但留在杭州的本家还是有四位尊者,所以你的导师让我跟着过来,就是担心你们两个孩子不一定能压得住场面。”老寇根说到这里哈哈大笑:“你们可不要小看我,我也是是经过新锐化改造的老家伙啊。”
马尔斯笑了笑,对于寇根先生的乐观,他自己也会以乐观相对。
车队在进入十九区后,获得了等在这里的北总所警队的支援,来到老柯家门口的时候,一位管家打扮的老人已经站在了那里。
“我是马尔斯,来自高塔,要见柯老与他的孙子柯震林。”马尔斯站到了他的跟前。
“我家老爷睡了,您要找的柯震林不在家,少爷出去玩了还没回来。”老管家不咸不淡的回答道。
马尔斯笑了笑,笑容中带着腼腆,腼腆里带着不掩饰的杀意:“我代表高塔,带着问询而来。”
“我知道了,等明天吧。”老管家说完转身就要进那大宅门。
门里传来取笑声,马尔斯点了点脚,然后在下一秒,光剑柄落到了他的手里。
在所有人的眼里,那个老管家,他面前的大宅门,还有四具正在弹出的自动机炮塔在刹那间被分割切裂。
高阶剑使,以光剑柄为笔,以灵能为线,能够切割眼前的一切。
“我是马尔斯,来自高塔,见柯老与他的孙子柯震林!”以灵能将眼前的一切碎片扬飞,马尔斯大声的说道:“以高塔信使的名义!传讯以上二人!”
一个长相阴柔的少年站了出来,他身后站着一位老人。
“高塔好大的威风,一言不合就杀人吗。”他脸色铁青的看着马尔斯问道。
“老柯家好大的威风,连一个管家,都能够无视高塔的传讯。”马尔斯收起了光剑。
既然你们想打嘴仗,马尔斯也愿意奉陪,这年头泰南内部对于高塔反倒没那么畏惧——还是太温柔了,温柔到让他们忘了高塔曾经也是暴力机关,是直属于中央核心机构的镇暴单位。
就在这时,马尔斯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喧哗声。
他扭头,看到了天边的红云,那是高塔的方向。
“高塔的首席先生,你现在还要抓人吗。”那个少年笑着问道。
马尔斯没有理他,而是走到了寇根面前,这个老人这个时候正看着马尔斯:“我从来不知道我张着一张乌鸦嘴。”
“没事,你带队返回。”马尔斯拍了拍他的肩膀。
“您呢。”寇根看向马尔斯。
而马尔斯看向涅,这个少女的身上,正有点点白光聚集,那是灵能突破的迹象。
“我感受到了愤怒,马尔斯,你呢。”涅一脸平静地问道。
“我很愤怒。”马尔斯说完,雪境猎人的天赋开启,下一秒,新的传奇诞生了。
有两个。
………………
正在下水道发布命令的余贤者沉默了一下,因为他感应到了两个传奇的诞生,带着愤怒的心意。
是马尔斯与涅,身为他们的导师,余贤者第一时间确认了两个新传奇的身份。
“贤者大人,您怎么了。”一旁等待着命令的军情局电子传信员问道,因为他要为他的局长传回贤者的回答。
“没什么,告诉你们的局长,继续推进。”说完,余贤者面无表情的看向了他的智械传信员,后者心领神会的开启了私密通信频道。
·寇根,车开慢一点,让孩子们见见血。
·可是贤者大人!高塔只剩下不到两个小队智械!塞琳夫人独木难支!
·我说了,让孩子们见见血。
·为什么贤者大人!
·马尔斯和涅屠戮老柯家需要理由,因为老柯家是反抗我们的组织在新杭州最大的力量,而他们的小动作就是我们动手的理由,既然他们要让高塔流血,那我们就让血多流一点,然后恩还十倍,仇以百偿……血肉苦弱,因此需要时常品尝苦果,好长点记性。
频道里没有任何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最终寇根做出了回应。
·您的意志,贤者大人,但……但那么多的孩子……
·没有那么多无辜流的血,天下人会怎么看这些乱臣贼子的所做所为,是反抗智械的绝望骑士唐吉柯德吗。
说完,余贤者关掉了频道,站在下水道交汇区的贤者拿出一个老旧的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支点燃。
“是卡特堡的老烟啊,贤者大人,您可真是有格调。”一旁的西门警监发出了感叹声。
“故人之物,一时想到了他,而为了记念他,所以来一支。”余贤者说完,又吧嗒了一口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