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二章 你能吗

“没错,是该轮到我们了。”诸葛终于转头看向宁凡,而这一瞬间,他的脸色,他的眼神,也完全变了,不再有宠溺,不再有温柔,而是代之以一种蔑视,还有一种愤怒!

“二十年,整整二十年!”诸葛的声音也突然变得冰冷,“过去二十年,我都在为了保护我的小公主而努力,我在过去二十年里,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你呢?宁凡,你为她做了什么?你认识她,只不过才两个月而已,而你,最在意的人,根本就不是她,你有什么资格保护她?”

“有没资格,显然并不由你来决定。”宁凡淡淡的说道:“更何况,你真觉得,你是在保护她?过去十五年里,她最怕的人就是你,如果没有你的存在,我相信她会过得比现在更好。”

“没错,不管你说的那些是不是真的,我都不在乎,我就喜欢宁凡保护我,我只要他保护我!”叶柔冷冷的接上话,同时,她还将宁凡的手抓得更紧,昂首挺胸的看着诸葛,这个时候,她自然是要站在宁凡这一边的,而且,这也是她的真实想法。

不管诸葛到底过去为她做了什么,她都不在乎,她并没有要他做那些事情,而且,她从来就不觉得诸葛真在保护她,过去的十几年里,诸葛的存在,对她来说就是另一个噩梦。

“我的小公主,你……”诸葛看向叶柔,声音瞬间又温和下来。

“你给我闭嘴!”叶柔终于忍无可忍,朝诸葛怒吼出来,“首先我不小,我已经二十五岁,不再是那个五岁的孩子,也不是那个十岁的小女孩,我叶柔已经长大了,还有,我不是你的公主,也不是其他任何人的公主!”

诸葛看着叶柔,俊美的脸庞出现一缕奇异的神情,而后,他缓缓点头:“对,你已经长大了,你不再是公主,你,现在,是女皇,网络世界中赫赫有名的黑暗女皇,但,没关系,不管你是公主,又或者是女皇,我,永远都会守护着你,而也只有我,才能守护你,只有我有这个资格,也只有我,才有这个能力。”

“我说了,你没资格!”叶柔冷冷的说道。

“我想,这个问题,还是让我们来讨论吧。”诸葛看着宁凡,语气再次变冷,“你知道,我这些年,为我的小公主做过什么吗?”

没等宁凡说话,诸葛继续说道:“我为了不让她伤心,让她忘记了母亲的死亡,我为了不让她痛苦,我屏蔽了那些本来可能在她十岁的时候就会开始做的噩梦,我为了不让她难过,每一个接近她的男人,我都让他们提前死去,在她还没有对这些男人产生任何感情的时候,这些人的死亡,并不会让她有多难受!”

诸葛的语调渐渐抬高:“宁凡,你能做到这些吗?你能为她做这些事情吗?如果你不能为她做这些事情,你有资格说保护她?”

“这就是你所谓的资格吗?”宁凡冷冷的看着诸葛,“我只看到,你视人命如草芥,而这,就是我今天来找你的原因,因为,我不会再坐视你这样的天命者随意谋杀普通人!”

“视人命如草芥的不是我!”诸葛蓦然用手指着天空,怒吼起来,“是这上天,是这该死的上天,那些人本来就会死的,我只是让他们提前死掉而已,你知道每天有多少人意外死去吗?这都是这上天让他们死去的,在上天眼里,我们每个人,甚至连草芥都不如!”

这一刻,诸葛突然显得分外激动:“即便是野草,秋天枯去,春天就能重生,而我们呢?我们死去,就再也活不过来,这该死的上天不在意任何一个人,可它,它不该不在意我的小公主,你懂吗?”

诸葛仰头望着天空,怒吼起来:“什么狗屁的天命所弃?你们本应该眷顾她,她本应该是集万千宠爱于身的天之骄女,你们凭什么要放弃她?你们凭什么?我诸葛不答应!”

其实排除宁凡对诸葛那种天然的厌恶,客观上来说,诸葛本身是个颇为优雅很有风度的男人,但这一刻,诸葛看上去更是有些疯狂,他的优雅和风度,似乎瞬间消失无踪。

看着诸葛在那怒叱上天,宁凡心里有些惊讶,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天命者,能如此肆无忌惮的痛骂上天,而诸葛说出天命所弃几个字,更是让他惊讶,难道诸葛早就知道叶柔乃是天命所弃之人?

“你知道我是天命所弃之人?”叶柔这时忍不住问了出来。

听到叶柔的声音,诸葛不再望天怒吼,而是低头看向叶柔,瞬间恢复他的优雅风度,声音也瞬间再次变得异常温和:“在你五岁的时候,我只是看到你命运里,注定有无数的痛苦陪伴,在那之前,我看过无数人的命运,从没有哪个人,会经历你那样的痛苦,所以,在那之后的五年里,我就一直在寻找原因,直到你十岁的时候,我终于明白,这个世上,居然有一种人,注定是被天命所弃的。”

稍稍停顿了一下,诸葛看着叶柔继续说道:“我的小公主,你知道吗?在那之前,我和其他的天命者一样,我也认为,我们这一切,都是上天赐予的,我们可以违背任何人,我们可以做任何事,但我们,不能违背上天,可在我知道,那所谓的上天,居然放弃了我的小公主时,我就不再相信它了,而从那一刻开始,我就决定,我要跟那所谓的上天讨个说法!”

“那你讨到说法了吗?”叶柔语气里明显有着嘲讽的味道。

“那一天,我告诉你,你是我命中注定的妻子,其实,那是假的,按照所谓的命运,你这一生,注定是孤独的,你不会有丈夫。”诸葛缓缓说道:“我之所以要那样告诉你,其实,我是想告诉那该死的上天,从那一天开始,我就会跟你生死与共,即便上天放弃你,但我,永远都不会放弃你,其实,我本想从那个时候开始一直陪在你身边,但我知道,我不能,因为,我必须花费更多的精力,去跟那该死的上天对抗,只要能保护你,对我来说,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我的小公主,你明白吗?在过去十五年里,我其实一直在做一件事,一件同样的事情,那就是保护你,这也是我愿意耗尽一生去做的事情,只要能保护你,我可以对抗上天,我可以对抗一切!”

说到这里,诸葛转头看向宁凡,缓缓吐出几个字:“而你,宁凡,你能吗?”

叶柔下意识的看向宁凡,她其实很希望宁凡说他能,或许诸葛能为她付出一切,但叶柔并不在意,但同一时间,她却又其实希望,宁凡能为她不惜一切。

“抱歉,我不能。”宁凡淡淡的回答道:“诸葛,或许你觉得你这样很伟大,为了爱情,你可以不惜一切,但我想告诉你,这正好证明你的自私,你只在意一个人,但你却丝毫也不在意其他人,你的其他亲人,你的其他朋友,你都不在意,而死在你手里的那些普通人,甚至就是刚刚死在你手中的追命,你都从来没有在意过,但我,跟你不一样,我在意很多人,我会保护叶柔,但我,也还会保护其他人。”

“我从没觉得自己伟大,正如你所说,我确实很自私,别人的死活,我不关心,我只在意我的小公主。”诸葛平静的说道:“而这,正好说明,我才是最有资格保护她的那个人,而你,还是去保护其他人去吧,或许,这个世界需要你,但我的小公主,她真正需要的人,是我。”

“她需要谁,由她自己决定。”宁凡淡淡的说道:“正如她刚才所说,她不是你的小公主,她能决定自己想要什么。”

“不,你错了。”诸葛缓缓摇头,“我说过,只有能保护她,我可以做任何事情,即便是做她不希望我做的事情,我也不介意,不论她恨我,还是讨厌我,其实,我都可以不在意,我在意的,只是她的安全。”

“看来,我们之间是没什么好说的了。”宁凡轻轻吐了一口气,“在你想保护别人安全之前,或许,你应该先保证自己的安全,只可惜,在我看来,你今天是没法保证自己的安全了。”

“你觉得,你能杀掉我?”诸葛看着宁凡,脸上露出淡淡的嘲讽,“你莫非以为,我的能力,真跟天眼不相上下?”

“不,我不这么认为。”宁凡摇摇头,“至少,你刚才那种神奇的能力,天眼是不会有的,但,这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因为,我确信,我能杀掉你。”

“你以为,没人能看透你的命运,你就可以无视任何天命者吗?”诸葛缓缓摇头,“宁凡,或许,你能击败其他任何天命者,但你,无法击败我,因为,我已经不是普通的天命者。”

徐徐吐出一口气,诸葛缓缓问道:“你知道什么叫铸命者吗?”